赵韩青之所以没招马秀兰侍寝, 是在等司华遥手里的药,这种药所需药材比较稀有,即便是司华遥的身份, 也用了三天才凑齐,再加上调配和炼制, 今天午时才被送到赵韩青手中。

  赵韩青正等着曹琴过来送牌子, 高怀从外面走了进来, 道:“皇上,曹贵人在外求见。”

  “曹贵人?”赵韩青微微蹙眉,沉吟片刻道:“让她进来。”

  赵韩青本想拒绝, 但想到刚到手的药,便改了主意。

  高怀一愣,本以为赵韩青会和以往一样不见, 已经想好了怎么回话,没曾想赵韩青竟改了主意, 连忙应声, 转身出了寝殿。

  曹明珍见高怀出来,连忙迎了过去, 道:“公公, 皇上怎么说?”

  “恭喜贵人, 贺喜贵人, 皇上让您进去。”高怀脸上堆满了笑, 长出一口气,道:“皇上原本不想见贵人,是奴才好说歹说, 才应了下来。”

  曹明珍虽然不算聪明,但高怀这话她还是能听得明白的, 连忙拿出几张银票,塞到高怀手上,笑着说道:“这些银子不多,公公不要嫌弃,待我得了恩宠,定会重谢。”

  高怀将银票塞进怀里,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小声说道:“贵人客气,这是奴才该做的,奴才静待贵人的好消息。”

  两人没再多说,相继进了寝殿。

  见赵韩青正低头看书,曹明珍轻移莲步,摇曳上前,行礼道:“珍儿参见皇上。”

  赵韩青懒懒地抬头看向她,不得不说曹明珍这张脸长得确实不错,不过也仅是不错而已,与司华遥根本没法比。

  “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曹明珍抬头看了看高怀,道:“自上次见皇上,嫔妾便刻苦学习厨艺,今日亲手做了道清蒸鱼,特拿来给皇上尝尝。”

  听到鱼,赵韩青又想到司华遥,他最爱吃鱼,而且喜吃辣,即便是清蒸,也会放些辣椒。想到这儿,赵韩青不由蹙起了眉头,自己现在已经到了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的地步,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心中涌现一股烦躁,“你说是你亲手所做?”

  曹明珍闻言一怔,随即想起三天前不愉快的记忆,唯恐赵韩青又让她做菜,连忙找补道:“回皇上,御厨杀的鱼,嫔妾负责腌制,以及后来的调味。”

  赵韩青讥诮地笑了笑,朝着高怀挥了挥手。

  高怀会意,躬身退出殿外。

  曹明珍见状眼底闪过得意之色,待殿门关上,她拎着食盒走到赵韩青身边,不过短短几步,扭腰摆臀,走得风姿绰约,明显带着勾引的意味。

  赵韩青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好看的凤眼内始终带着讥诮。

  曹明珍打开食盒,将菜端了出来,又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小心地挑着鱼刺,一边挑一边时不时地看赵韩青一眼,真可谓是媚眼如丝。若换个男人,怎会看着她挑鱼刺,直接扑上去把她给吃了。可惜对面做的是赵韩青,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主儿。

  待她挑好鱼刺,递到赵韩青的嘴边,道:“皇上,您尝尝,珍儿做的鱼味道如何?”

  赵韩青并没有张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道:“朕现在不喜吃鱼了。”

  曹明珍怔了怔,顺势坐倒在赵韩青怀里,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道:“那皇上爱吃什么?珍儿若能做,定为皇上精心准备。”

  赵韩青强忍着将她推开的冲动,将手边的茶递了过去,道:“爱妃的嘴唇都起皮了,喝杯茶润润吧。”

  曹明珍微微一怔,随即接过茶杯,道:“多谢皇上。”

  曹明珍小小地喝了一口茶,还故意舔了舔唇,魅惑道:“皇上,嫔妾的唇可润了。”

  赵韩青眼神微眯,“不润,都喝了。”

  “是,皇上。”曹明珍一仰头将杯子里的茶全部喝完。

  赵韩青见状将曹明珍扶了起来,道:“去床上等着。”

  曹明珍闻言眼睛亮了起来,故作羞涩地笑了笑,道:“是,皇上。”

  赵韩青不再搭理她,抬脚走了出去。

  曹明珍看得一愣,却也没有多想,得意地爬上床,褪掉了身上的外衫,只留下粉色的肚兜。

  高怀见赵韩青出了寝殿,不禁微微一怔,行礼道:“皇上。”

  “这里不需要人侍候,退下吧。”

  赵韩青原本想一走了之,却在看到高怀的瞬间改了主意,要把戏做好,不能让人发现破绽。

  “是,皇上。”

  高怀转身离开,当听到殿门被关上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笑意。

  赵韩青再次回到寝殿时,药效已经发作,曹明珍在抱着锦被磨蹭着,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赵韩青眉头皱紧,转身离开,去了隔间。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曹明珍的呻/吟声消失,赵韩青起身,褪掉了外衫,只穿着中衣走出寝殿,来到门口扬声喊道:“来人。”

  附近的内侍闻听叫声,连忙小跑着过来,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赵韩青命令道:“去叫人,侍候曹贵人回宫。”

  “是,皇上。”内侍朝殿内瞥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赵韩青回到寝殿,曹明珍还沉浸在余韵中无法自拔,看着她一脸愉悦的模样,赵韩青心头一动,转头看向桌上的那杯茶,不禁发起呆来。

  脚步声惊醒赵韩青,他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几名侍女走了进来,来到近前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赵韩青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侍女们见状来到床边,用锦被裹住曹明珍的身子,随后招来几个小太监,扛着便出了乾坤宫。

  赵韩青无意间瞥了一眼窗外,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司华遥瞥了一眼被扛出去的曹明珍,又看了一眼窗口的方向,脚步不停地走向饭厅。

  赵韩青心里一紧,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脚步飞快地出了寝殿,急声叫道:“王爷!”

  见司华遥眉头微蹙,春海微微侧身,挡在了赵韩青身前,道:“皇上留步。”

  赵韩青顿住脚步,道:“王爷,方才……”

  “皇上方才做了什么,本王不想知道。”司华遥打断赵韩青的话,瞥了一眼走过来的高怀。

  赵韩青只想着不能让司华遥误会,差点将秘密脱口而出,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道:“王爷这是要去用膳?”

  “本王要做什么,还需向皇上禀告?”

  “不是,朕只是……”

  赵韩青想要解释,可司华遥不想与他纠缠,道:“本王预祝皇上早生贵子。”

  谁知一句话刺痛了赵韩青,“王爷就这般想那些宫妃生在朕的孩子?”

  司华遥嗤笑一声,道:“皇上不也是这么想得吗?难不成皇上临幸完宫妃,还想让本王碰你?”

  司华遥是在演戏,演给一旁的高怀看,却不知这番话深深刺痛了赵韩青的心。

  赵韩青想要上前,却被春海拦住,无论他怎么用力,春海始终不动一步,“朕这么做是王爷允准的!”

  “那有如何?本王从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

  “东西?”赵韩青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不然呢?”司华遥见状不禁微微蹙眉,以赵韩青的聪明,应该清楚他在演戏,为何还是这副模样。

  一颗泪珠滑落,赵韩青心痛地点点头,道:“好,好,好。”

  赵韩青转身离开,倔强地挺直了腰背。

  高怀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低垂的眼眸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看着赵韩青离开的背影,司华遥的心莫名痛了一下,随即转身去了饭厅,待他走进门,转身看向春海,吩咐道:“将方才发生的事散布出去。”

  “是,王爷。”春海转身离开饭厅。

  待司华遥坐下,洪阳便吩咐内侍上菜,四菜一汤摆上桌,众人便又退了出去。

  看着面前的红烧鱼,司华遥微微一怔,脑海中闪过赵韩青的脸,以及刚刚那个落寞的背影。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时,他不禁皱紧了眉头,迅速摒弃了杂念。

  赵韩青回到寝殿,面色阴沉地坐了下来,一扬手扫掉了桌上的茶杯。

  碎片崩到身上,高怀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安慰道:“皇上息怒,您可还病着,万一因此加重了病情,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

  “亲者痛仇者快?”赵韩青重复了一句。

  “皇上,您只有保重身体,才有机会夺回属于您的东西。”高怀继续蛊惑道:“换言之,只有夺回了政权,您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高怀的话,赵韩青听进了心里,他说的没错,只要自己有了权势,想要什么东西直接去抢便好,就好似如今的司华遥。

  “你说得对。”

  高怀闻言心中一喜,再接再厉道:“皇上,您现在能宠幸宫妃,不妨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赵韩青眼神一闪,随即看向高怀,道:“你这是何意?”

  高怀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您的这些妃子个个身世不凡,只要善加利用,便是您翻身的最佳利器。”

  赵韩青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比如?”

  高怀沉吟片刻,道:“比如这两日常来探望的兰嫔,以及皇上见过的习贵人,他们娘家都手握重兵,若与他们联系上,将之拉拢到皇上这边,那皇上便稳操胜券。”

  “自朕登基以来,他们坐视朕被摄政王挟持、囚禁,你怎么就觉得他们会为了朕,与手握重权的摄政王对抗?”

  “皇上,自摄政王掌权以来,朝中百官人人自危,就好似每个人头上都悬着一把刀,指不定哪日便落了下来,试问有谁会不怕。”

  赵韩青一步一步地诱导着高怀,道:“如此重压之下,他们还敢反抗?此事非同小可,万一有什么纰漏,别说夺回政权,朕的性命都难保。”

  未察觉不对的高怀继续说道:“皇上是名正言顺的君主,天下臣子皆心向之,只要您想,他们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朕该怎么做?”

  高怀似是得到了鼓励,眼底闪过得意的笑,道:“皇上可以从兰嫔和习贵人身上着手,她们可都是马家和习家的嫡女,只要她们得宠,两家自然会站在皇上这边。”

  赵韩青紧盯着高怀的眼睛,道:“高怀,你与朕说实话,是否收了兰嫔的好处?”

  高怀心里一紧,一咬牙跪在了地上,道:“皇上,奴才收兰嫔的好处,也是想为皇上谋一条出路,还请皇上明鉴。”

  高怀原本还忌惮赵韩青对司华遥的感情,虽收了马秀兰的好处,却迟迟没有出手。

  今日赵韩青宠幸曹明珍,惹怒了司华遥,以致司华遥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彻底伤了赵韩青的心,他这才觉得有机可趁,一步一步诱导着赵韩青。只是他以为自己是猎人,事实却是他才是那个待宰的猎物。

  “你敢背叛朕?”赵韩青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高怀连忙否认道:“皇上,奴才没有,奴才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赵氏皇族,奴才的忠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鉴!”

  赵韩青似在思量,沉默半晌方才说道:“兰嫔是怎么和你说的?”

  听赵韩青的语气缓和了下来,高怀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些许,道:“兰嫔只说想帮皇上,让奴才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其他什么都没说。”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朕会亲自问兰嫔,但凡让朕知晓你有半句假话,绝不轻饶!”

  “是。”

  高怀低垂着脑袋,赵韩青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没想到自己亲自下令接回来的奴才,成了第一个背叛他的人。好在他并未在高怀面前提及与司华遥的计划,否则定会泄露消息。

  如今计划进行顺利,他还不能收拾这个奴才,待一切尘埃落定,他再秋后算账。

  “备水,朕要沐浴。”

  “是,皇上。”

  高怀躬身退出殿外,这才长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转头看向前殿,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春华宫,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地来到寝殿门前,小声在门外侍候的侍女耳边说了几句,随后便又离开了。

  侍女不好耽搁,连忙推门走了进去。

  马秀兰正在屏风后沐浴,春桃听到动静,连忙走了出来,见是侍女,出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侍女将方才听到的话如实转达,听得春桃眉头直皱,道:“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春桃绕过屏风,禀告道:“主子,方才小林子来报,皇上宠幸了曹贵人,方才刚刚被送回宫。”

  闭目养神的马秀兰猛地睁开双眼,眼底闪过阴婺之色,道:“消息可属实?”

  春桃小心答道:“曹贵人是被内侍用锦被包着送回宫的,观她的神色应是错不了。”

  马秀兰沉默地移开视线,撩起水里的花瓣,道:“没想到曹贵人这般有福气,你过去问候一下。”

  “是,奴婢这就去。”

  “挑几样首饰带上,别让人说了闲话。”

  “是,奴婢明白。”

  春桃挑了几样首饰,带着两名侍女,朝着朝华宫走去。

  曹明珍正在沐浴,她还沉浸在幻境带来的愉悦当中无法自拔,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与赵韩青翻云覆雨的场景,身子不由一阵阵发软,嘴里也不自觉地呻/吟起来。

  门外传来侍女的通禀声,“小主,兰嫔娘娘身边的春桃求见,说是带了贺礼。”

  未到高潮便被打断,曹明珍满心不悦,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道:“让她等会儿,待本宫沐浴过后再见她。”

  听到曹明珍自称‘本宫’,侍女愣了愣,唯恐别人听到惹来祸端,却又不敢多说,道:“是,小主。”

  在赵国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尤其是后宫,只有嫔位以上才有成为一宫之主的资格,自称‘本宫’,若是乱了礼数,那就有犯上作乱之嫌,必受重罚。

  曹明珍仗着自己被受了宠,以为定会晋升位份,又想着若能一举怀上龙嗣,便是皇后也不无可能,便有些飘飘然。

  春桃被带到小厅等候,等了半个时辰,曹明珍才唤她进去。

  春桃压下心里的不悦,随着曹明珍的侍女簪儿进了寝殿。她抬眼看去,只见曹明珍穿着一件纱衣,坐在软榻上,一脸的春风得意。

  春桃来到近前,行礼道:“春桃参见贵人。”

  “免礼。”曹明珍伸手扶了扶腰,娇嗔道:“皇上龙精虎猛,弄得我浑身酸疼,这么一坐就不想起了,故而耽误了些时辰。”

  春桃怎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得意,心里着恼,面上却带着笑,道:“贵人真是有福气,这么快便得了皇上的恩宠,主子为贵人欣喜不已,特命奴婢给贵人送来贺礼,还请贵人笑纳。”

  “姐姐真是客气了。”曹明珍看向簪儿,道:“还不快些收着,姐姐可是大家世族出来的小姐,送出的东西定是价值连城。”

  簪儿连忙应声,将春桃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随后捧到曹明珍面前,让她过目。

  檀木做的匣子里装着四件首饰,个个是精品中的精品,差点闪花了曹明珍的眼睛。她立马坐直了身子,拿出里面一直点翠金钗,爱不释手地看着,好半晌才放了回去。

  “姐姐真是客气,我怎么受得起。”

  曹明珍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闪烁着贪婪的光。

  春桃眼中闪过轻蔑,脸上却依旧笑着,道:“贵人是大福之人,说不准能一举怀上龙嗣,母凭子贵,到时候主子还得仰仗贵人。”

  “你这话,我爱听。”曹明珍将匣子盖上,笑着说道:“既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替我转过姐姐,无论我今后如何,定不会忘了她的提拔。”

  “奴婢定如实转达,天色不早,奴婢还得回去侍候,便先行告退了。”

  “簪儿,替我送送春桃。”

  “是,小主。”

  春桃从朝华宫出来,径直回了春华宫,推门进了寝殿,见马秀兰正靠在床边看书,行礼道:“主子,奴婢回来了。”

  马秀兰的注意力依旧放在书上,淡淡地问道:“情况如何,曹贵人是否真的侍寝了?”

  “据奴婢观察应是真的……”春桃将方才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还详细描述了曹明珍说话时的神情。

  马秀兰手上的动作一顿,问道:“东西可送到了?”

  “主子放心,奴婢已送到曹贵人手中,曹贵人看着东西甚是欢喜,以后定时时戴在身上。”

  马秀兰微微一笑,“欢喜就好,也没枉费本宫的精心准备。”

  “曹贵人真是走运,竟率先得了皇上的恩宠。”春桃一脸的愤愤不平,道:“主子,您没看到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让人气闷得很。”

  马秀兰抬头看了过去,道:“你是在嘲讽本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春桃一怔,随即跪在了地上,道:“主子息怒,奴婢并无此意,只是不满曹贵人小人得志,还请主子恕罪。”

  马秀兰冷漠地下令,“掌嘴二十。”

  马秀兰听闻曹明珍那个蠢货竟当真得了宠幸,本就心生恼怒,春桃又说出那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即便马秀兰清楚,她不会也不敢嘲讽自己,却还是拿她出了气。

  “是,主子。”

  春桃没有犹豫,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随后又是一声接一声的巴掌声。二十下结束,春桃清秀的脸已红肿不堪,根本认不出原本的模样。

  马秀兰看都未看一眼,道:“退下吧,本宫要歇了。”

  “是,奴婢告退。”春桃悄悄松了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马秀兰躺下身,看着头顶的床帐,心中无法平静。她出身世家大族,自小便聪慧灵敏,很受长辈喜爱,在马家的地位很高,甚至超过了她的几个哥哥,这就养成了她如今高傲的性子。

  除了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马秀兰对谁都不假辞色,因其才华,以及身世,追求她的人不知凡几,只是她从不多看一眼。

  之所以会进宫为妃,也是马秀兰自己的主意,若不是她孤注一掷,进宫的绝不可能是她。因为她与赵韩青有过那么一段缘分,让她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明知进宫风险很大,不仅要提防各宫宫妃,还有个摄政王虎视眈眈,她依旧义无反顾地进了宫。

  她与赵韩青的会面,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那都是她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无论在何种情境下,一定要保持冷静,这样才能从容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当她知道赵韩青被司华遥当做男宠玩弄,她十分痛心,只是以她的处境,自身都难保,根本帮不了赵韩青,所以她默默在宫中与其他宫妃周旋,还给西南送信,求父亲出手帮助赵韩青。

  当宫中传出司华遥应允赵韩青招寝后宫的消息后,她欣喜不已,不过并未立刻行动,而是躲在暗处观察,这到底是司华遥的阴谋,还是赵韩青当真有了自由。

  随后便发生了习梦儿的事,之后便是常贵人被原样送回,她不仅暗中庆幸没有轻举妄动。

  后来父亲来信,提出了帮助赵韩青的条件,在她看来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所以就制定了计划,接近赵韩青。

  尽管赵韩青将她拒之门外,尽管对她不假辞色,她都没有气馁,因为她觉得那些都是赵韩青做给司华遥看得,为的就是蒙蔽司华遥,让其降低戒心。

  她以为当自己说出可以帮他夺回政权时,赵韩青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不曾想他并未有预想中的欣喜,反而对她多加猜疑,这让她十分委屈,所以接连三日未曾去见他,而是等他招她侍寝。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理应是赵韩青第一个女人,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竟便宜了曹明珍那个蠢女人。

  “曹明珍!”马秀兰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脸上的平静被嫉妒所取代,变得扭曲,这是她在人前绝不可能流露的表情。

  一夜辗转反侧,马秀兰越想越气,一闭上眼睛就是赵韩青与曹明珍翻云覆雨的画面,根本睡不着,睁着眼睛挨到了天亮。

  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赵韩青,满脑子都是司华遥,睁眼闭眼都是他,尤其是他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轮番的在他耳边回响,让他痛苦不堪。

  他烦躁地起身下床,来到桌前倒了杯凉茶,当他端起来打算喝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司华遥给他的致幻药,以及曹明珍脸上欢愉的表情。

  他放在茶杯,来到屏风前,将荷包取了下来,拿出盛放药丸的瓶子,犹豫片刻后,倒出了一粒,随后便来到桌前,就着茶水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