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 也不看看本宫是谁,竟敢拦本宫!”

  两名锦衣卫非但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 因为越是这样,他们受到的惩罚越小。

  周玉清抬头看向高怀, 笑着说道:“公公的这份人情, 本宫记下了。”

  高怀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道:“是他们蠢,不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竟敢忤逆娘娘, 实在是该死。”

  “可不是!”周玉清眼底的得意更甚,道:“待皇上回来,看怎么收拾他们。”

  “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 他们的小命怕是不保。”

  周玉清脸上难掩得意,转头看向荔枝, 道:“还不赶紧回宫拿衣服, 本宫要好好打扮打扮,让皇上眼前一亮。”

  荔枝连忙应声, 抬脚出了乾坤宫。

  待赵连章来到乾坤宫门口, 刚步下车辇, 便看到盛装打扮的周玉清走了出来。

  周玉清含情脉脉地看着赵连章, 谁知既赵连章之后, 于慧娴和赵韩青也相继下了车辇。她脸上的笑意几乎僵在脸上,没想到于慧娴母子也跟了过来,不禁心中暗恨。

  周玉清来到近前, 不得不一一行礼道:“嫔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赵连章面色阴沉, 冷眼看着她,道:“你怎会在此?”

  周玉清被问得一愣,抬头看向赵连章,心中不由一紧,道:“皇上,是您让嫔妾来乾坤宫休息的啊?”

  “朕的命令是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偏殿,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听到这儿,高怀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不禁一阵胆寒,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周玉清心里也有些发慌,道:“皇上,嫔妾是听闻皇上的回来了,特意出来迎接。”

  赵韩青冷幽幽地看了看周玉清,随即大步走进乾坤宫,道:“德辉,把守在偏殿外的人给朕叫来。”

  “是,皇上。”

  高怀见德辉走向偏殿,心急地追了上去,道:“德辉,此事咱家去办,你去侍候皇上。”

  往日这种跑腿的活计,高怀都会扔给德辉,今日却抢着干,不禁让他起了疑心,道:“这是皇上点名让奴才去的,奴才不敢抗命,还请公公见谅。”

  高怀闻言小声说道:“这次就当咱家欠你一个人情。”

  德辉眼神闪了闪,道:“公公这话是何意?咱家愚钝,不甚明白。”

  “德辉,咱们一同侍候皇上多年,咱家早就把你当成自家人,现在咱家遇到点难事……”

  赵韩青故意放慢了步子,见高怀拉扯德辉,出声说道:“德辉,父皇让你去办事,何故拖拖拉拉?”

  德辉闻言心中一紧,忙应声道:“太子息怒,奴才这就去。”

  高怀转身看向赵韩青,见他正看着自己,不敢再行阻拦,想到之后要发生的事,心中不禁更加惶恐。

  赵韩青看着高怀,出声说道:“高公公可是有事?”

  “回殿下,奴才突然觉得有些内急,想去如厕。”高怀随便找了个借口。

  “那公公可要快些,父皇身边离不了人。”赵韩青自然是不信。

  “是,奴才去去就回。”

  高怀转身就走,无论如何也得让那两名锦衣卫闭嘴,否则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高公公。”赵韩青再次叫住高怀。

  高怀虽然心急如焚,却也不敢无视赵韩青,转身说道:“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

  “无事,我只是提醒高公公,那个方向不是茅厕所在。”

  高怀身子一僵,忙狡辩道:“奴才一心急,走错了方向,多谢殿下提醒。”

  “无妨,高公公快去吧。”

  赵韩青一直在盯着他,他也不敢再去偏殿,只能硬着头皮去了茅厕,现在他只能想别的办法应对了。

  赵韩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禁冷笑,转身进了正殿。

  于慧娴迟迟不见赵韩青进殿,正打算派人去寻,却见他缓步走进来,出声问道:“青儿去了何处,怎么现在才进来?”

  赵韩青如实说道:“回母后,方才儿臣见高怀在拉扯德辉,好奇之下多问了几句?”

  赵连章闻言眉头皱紧,道:“青儿可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距离太远,儿臣并未听清。儿臣怕他们耽误父皇的正事,便出声制止,随后德辉去了偏殿,而高怀说要去如厕。”

  赵连章点点头,道:“青儿到这边来坐。”

  “是,父皇。”赵韩青在赵连章和于慧娴的下手坐了下来。

  周玉清看看坐着的于慧娴,再看看站着的自己,心中难免嫉恨。

  赵连章抬头看了过去,道:“清嫔,你是否有话要对朕说?”

  周玉清被问得一愣,随即说道:“嫔妾愚钝,不知皇上这是何意?”

  赵连章看着她的眼神变冷,道:“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周玉清被看得心中发颤,忙说道:“皇上,方才是嫔妾误解了您的意思,但嫔妾是无心的,还请皇上恕罪!”

  “哦?那你说朕是何意?”

  周玉清以为自己抓到了重点,忙狡辩道:“嫔妾以为皇上派锦衣卫在殿门外守着,是为了保护嫔妾,所以才出了偏殿,并未刻意违背皇上的意思。”

  “门口的锦衣卫未曾向你提起朕的命令?”

  “提了,是嫔妾会错了意。”事到如今,周玉清觉得只有实话实说,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她怀有身孕。

  就在此时,德辉进了大殿,躬身说道:“皇上,守在偏殿门口的锦衣卫已带到。”

  “让他们进来。”

  德辉来到门前,正看到高怀在与两名锦衣卫小声说话。

  德辉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道:“高公公,皇上宣他们觐见。”

  高怀脸色有些难看,看着两人的眼神中带着威胁。

  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跟着德辉进了大殿。高怀见状连忙跟了进去,找了个能看着他们的位置停了下来。

  锦衣卫来到殿中,跪倒在地,道:“属下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赵连章瞥了一眼进殿的高怀,随后便将目光放在了跪在地上的锦衣卫身上,他们脸上的巴掌印十分醒目,一看就是被掌掴过。

  “你们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锦衣卫看了一眼高怀,如实答道:“回皇上,是被清嫔娘娘掌掴所致。”

  周玉清忙辩解道:“皇上,是他们对嫔妾不敬,嫔妾才出手教训。”

  赵连章冷眼看过去,道:“朕问你话了?”

  周玉清心中一紧,道:“嫔妾知错,皇上恕罪。”

  赵连章移开视线,再次看向殿中的锦衣卫,继续问道:“清嫔为何出手教训你们?”

  无视高怀警告的眼神,锦衣卫如实说道:“属下奉命守在殿门外,先是清嫔娘娘的侍女要出殿门,被属下阻拦,将皇上的命令如实告知。侍女回去后,清嫔娘娘又要出门,且态度强硬,属下谨遵圣命,不敢放人出去。清嫔娘娘便佯装身体不适威胁属下,属下依旧不放,高公公便命人将属下捆绑起来。”

  高怀见状忙跪倒在地,请罪道:“皇上,奴才是得了清嫔娘娘的命令,才让人将他们绑了起来,清嫔娘娘是主子,主子有命,奴才不敢违抗,求皇上宽恕!”

  周玉清见高怀将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心中越发惶恐,忙说道:“不是,嫔妾并未有过这种命令,是高公公要将他们捆起来。”

  “主子?”赵连章无视周玉清,嘴角勾起冷笑,道:“好一个主子!怪不得方才在奉天殿,朕遇到危险,你不见人影,朕让人送她来乾坤殿,你却抢着过来,原来清嫔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不是,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高怀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若此事被定下来,那他就是死路一条,道:“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皇上要相信奴才啊!”

  “闭嘴!”赵连章厉声喝道。

  高怀被吓了一跳,慌忙闭上了嘴巴。

  “清嫔怀孕的消息,也是你告知于朕,可对?”

  高怀看了一眼周玉清,不明白这其中有何不妥,道:“清嫔娘娘有孕一事,确是奴才告知皇上,但奴才也是听吴太医所说。”

  赵连章看向德辉问道:“人带了吗?”

  德辉躬身答道:“回皇上,徐指挥使还未回来。”

  赵连章随即看向徐超,道:“徐超,你来说,奉天殿门前,你都跟朕说了些什么。”

  徐超应声,直言道:“奉天殿门前,微臣给清嫔娘娘把脉,未发现娘娘有怀孕的迹象。”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周玉清,混淆皇嗣的罪名非同小可,没想到周玉清竟这般大胆。

  于慧娴率先回过神来,道:“徐太医,此事关乎皇嗣,非同小可,你所言可为真?”

  “回皇后娘娘,微臣绝不会诊错,若娘娘不信,可随意叫来一名太医为清嫔娘娘诊脉,若微臣有半分假话,愿受任何处置。”虽说他医术并非太医院最好的,但怀没怀孕,还是能诊得出的。

  “不是的,他撒谎!”周玉清也回了神,看向赵连章,道:“皇上,嫔妾怀了身孕,怀了您的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绝不可能有假!是徐太医在撒谎,是他在撒谎!皇上,您要相信我!”

  于慧娴见状出声说道:“德辉,去把太医院院正请来。”

  德辉看向赵连章,见他未曾阻拦,应声道:“是,皇后娘娘。”

  高怀紧接着回了神,终于明白为何徐超要单独禀告赵连章,原来这牵涉的是一桩皇家丑闻,而主人公正是他一心想要巴结拉拢的周玉清。

  “皇上,此事奴才完全不知情,是清嫔蒙蔽了奴才,奴才一时被钱财蒙了心,才做了这等蠢事,求皇上饶奴才一命!”

  高怀此时已顾不得其他,决定先撇清关系再说。

  “钱财?她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冒着欺君的罪名帮她。”

  “皇上,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没有欺君,奴才并不知内情!”这事万万不能认,否则他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皇上,嫔妾怀孕一事千真万确,是太医院的吴太医亲自为嫔妾安的胎,绝不可能有假!”周玉清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道:“吴太医,对,皇上只要将吴太医找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于慧娴见赵连章气得面色铁青,担忧地说道:“皇上息怒,千万保重身子,待梁院正过来为清嫔诊脉,确定徐太医所说真假,再另做打算。”

  赵韩青也来到赵连章身边,将桌上的茶端给赵连章,道:“父皇,您喝杯茶,消消气。”

  看着面前的母子,赵连章缓了神色,接过赵韩青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压下心里的愤怒,叹息道:“这宫中也就皇后和青儿是真心待朕了。”

  “皇上,定是有人想要谋害嫔妾的皇儿,才收买徐太医,说嫔妾是假怀孕。皇上,您千万别被蒙蔽,嫔妾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周玉清说话时,眼睛一直在看于慧娴,明眼人一看便知她什么意思。

  于慧娴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清嫔是在说本宫?”

  周玉清满脸泪痕,她坚信自己怀了身孕,并未有半分心虚,道:“嫔妾只说有人,并未说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为何这般敏感?”

  周玉清潜在的意思就是在说于慧娴做贼心虚。

  不待于慧娴开口,赵连章出声呵斥,道:“放肆!敢如此与皇后说话,来人,掌嘴!”

  于慧娴安抚地拍了拍赵连章的手,道:“皇上息怒,现在事情还未弄清,若皇上此时为了臣妾对她掌嘴,待会儿她又会说,是臣妾谋害了她的孩子,这个罪名臣妾可不想背,还是等真相大白,再行处置为好。”

  赵连章已对周玉清厌恶至极,道:“好,就依皇后所言。”

  等了好一会儿,德辉脚步匆匆地进来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梁院正在殿外恭候。”

  “让他进来。”

  “是,皇上。”

  德辉转身来到殿门前,将梁正带了进来。

  梁正今年已有五十岁,头发花白,一脸皱纹,和其他太医一样,身上都背着个木箱。他来到近前,行礼道:“臣梁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赵连章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去给清嫔看诊,看她是否怀有身孕。”

  梁正瞧了一眼徐超,心中很是疑惑,却并未多问,跪着来到周玉清身边,道:“看到清嫔娘娘伸手,臣要给娘娘诊脉。”

  “不成,皇上,梁院正是皇后娘娘钦点的,难保没被收买,嫔妾信不过。”

  赵连章已经没了耐性,冷声说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若还想保全你的家人,最好依言行事,否则……”

  周玉清闻言一阵怔忪,心里就好似在被人用刀捅了一下,疼得她眼泪不受控地往外流。

  梁正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却能从周玉清方才的话中,判断出一二,也因她方才的话,对她心生不满,道:“娘娘请伸手。”

  周玉清哭得梨花带雨,赵连章却无动于衷,她只能伸出手,让梁正给她把脉。

  梁正很快便收回了手,回禀道:“皇上,清嫔并未怀孕。”

  “你撒谎!”周玉清大声喊道:“我分明已经怀孕三月有余,你竟说我并未怀孕,你果然被人收买,也是来谋害我的!”

  梁正闻言面色顿时沉了下来,道:“皇上,臣敢用项上人头做担保,清嫔没有怀孕。”

  周玉清激动地直起身子,去拉扯梁正,道:“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

  “清嫔娘娘,男女授受不亲,您怎能做出如此轻浮之举动?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梁正想要挣脱,却被周玉清死死地揪着,一时还真挣脱不开。

  赵连章的脸色此时已黑如锅底,道:“来人,把她拉开!”

  殿中的内侍忙上前,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周玉清拉开。

  周玉清哭喊道:“皇上,他们都想害我,害我们的孩子,您要为嫔妾做主,切莫听信他们的谗言啊,皇上!”

  赵韩青出声说道:“父皇,儿臣有些疑问。”

  赵连章转头看过去,道:“青儿想问什么?”

  “儿臣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哦?哪里蹊跷?”赵连章心中的愤怒被好奇冲淡了几分。

  赵韩青的眉头皱紧,道:“父皇,若清嫔怀孕是假,那她为何还会让徐太医诊治?虽然儿臣对此事一知半解,却也知道是否有孕,一把脉便知分晓,清嫔这么做岂非自投罗网?”

  赵连章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不过无论其中缘由为何,周玉清没怀孕是真。

  “是啊,皇上,太子殿下说的没错,若嫔妾并未怀孕,又怎会让徐太医为嫔妾诊治?这其中定有人在谋害嫔妾,还请皇上明鉴!”周玉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以此为自己辩解。

  赵连章无视周玉清,看向赵韩青,道:“青儿的意思是……”

  “儿臣愚钝,并未想通其中关节,但儿臣相信梁院正和徐太医所言为真,清嫔应该没有怀孕。”

  “哦,这是为何?”

  “是否有孕,只要是大夫都能诊的出来,他们若是为此撒谎,很容易被拆穿,除非他们能买通京都所有大夫。”

  “不,若是他们算准了皇上会这般想,便无需做这么多,只需买通太医院的太医便可。”

  周玉清极力为自己辩解,假孕一事一旦成真,不仅她自己会被惩处,还会连累家人,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认下此事。

  就在此时,德辉见门口有内侍进来,忙走了过去,随即禀告道:“回皇上,锦衣卫指挥使徐坤回来了,正在殿外等候召见。”

  “让他进来。”

  徐坤得了命令,从殿外走了进来,行礼道:“臣徐坤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人可带来了?”

  “回皇上,微臣去时,吴江已上吊自尽,这是在他书桌上发现的遗书。”徐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

  德辉见状连忙接了过来,躬身呈给赵连章。

  赵连章打开一看,不禁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混账东西,竟将这种腌臜东西带进皇宫,真是罪该万死!”

  于慧娴被吓了一跳,忙问道:“皇上,到底发生了何事,让您发这么大的火?”

  赵连章并未多说,直接将手中的遗书递给于慧娴。

  于慧娴接过一看,脸色也沉了下来,道:“清嫔,没想到你竟这般大的胆子,将主意打在皇嗣身上,真是肆意妄为!”

  周玉清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以赵连章和于慧娴的反应来说,定是对她不利的事。

  “皇上,嫔妾实在不知到底犯了何事……”

  “你真是冥顽不灵。”赵连章打断周玉清的话,扬声说道:“德辉,你带人去会安宫,仔仔细细地给朕搜,定要将那些腌臜的东西搜出来。”

  德辉听得云里雾里,为了避免办错事,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奴才要搜些什么?”

  “药。”赵连章看向梁正,道:“你跟着,但凡会安宫中所有配置好的药物,通通给朕拿来。”

  梁正领命,和德辉一起离开了乾坤殿。

  赵韩青好奇地问道:“父皇,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于慧娴看看手里的遗书,又看看赵连章,犹豫了一瞬,还是递了过去,道:“青儿看看吧。”

  赵韩青接过遗书看了看,小脸上满是惊讶,道:“竟还有这种药物?怪不得清嫔敢让徐太医把脉。”

  赵连章闻言恍然,脸色更加难看,道:“没想到周阁老竟教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真是让朕失望至极!”

  听赵连章这么说,周玉清心中更加惶恐,道:“皇上,就算要死,也要让嫔妾死个明白,吴太医的遗书上到底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你还敢问!”赵连章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茶杯砸在周玉清的额头上,她只觉得脑袋一蒙,眼前便黑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赵韩青冷眼看着,想要算计别人,就要承担被算计的后果,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德辉带着人回转,带回了不少的药。

  “梁正,徐超,你们瞧瞧这其中是否有能让人假孕的药物。”

  梁正和徐超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领命道:“是,臣等遵命。”

  “假孕?怎么可能?”周玉清怔怔地看着地上放置的各种药瓶,好似想明白了什么,道:“皇上,是有人要害嫔妾,吴太医就是那人的帮手,他们偷偷给嫔妾吃了假孕的药,然后再拆穿,这样就能将嫔妾置于死地。皇上,是有人要害嫔妾!”

  赵连章对周玉清早已失去耐性,现在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皇上,这是一场阴谋,他们要害嫔妾,要害嫔妾……”

  无论周玉清如何为自己辩解,赵连章都无动于衷,这让她不禁心痛至极,为何他对于慧娴母子总是和颜悦色,他们要什么便给什么,而她就像个物件一样,说丢弃就丢弃。

  又过了许久,梁正和徐超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赵连章见状出声问道:“可是找到了?”

  梁正与徐超对视一眼,道:“皇上,臣等从未接触过这种药,一时无法判定,只是大概锁定了范围,还需有人服药,药物起效后,我们再做判定。”

  “那就让她服。”赵连章看向跪在周玉清身边的荔枝。

  荔枝见状慌忙匍匐在地,道:“皇上饶命,奴婢不敢!”

  “不敢?”赵连章冷笑一声,道:“你的主子都敢,你不敢?若你服了药,朕便饶你一命,若你不肯,便拉出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