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关掉手机把它放在旁边,一股异样的心情油然而生。

  烦躁,跟地上被吹落的树叶一样烦躁。

  她甚至想直接打个电话过去,想好好问问沈殊。

  当然她不会那么做。

  女生瞒着她也有她的理由,或许某一天自己就愿意开口了呢?

  不过宋予更担心被方清云说中了。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虽说怎么看怎么不像这几个字是安在沈殊头上的。

  她摸了摸鼻子,指尖微凉。

  前几天的风把温度吹走了,慢慢降温,越来越有秋天的样子了。

  -

  第二天宋予一早就起床,可带着某种心理,她还是磨磨蹭蹭的。

  她插着口袋,一脚一脚踢着水泥地上的小石子,直到小石子滚到马路边才放弃。

  差不多十点,宋予到了目的地,是家小型诊所。

  小到只有前台和一间房间的那种。

  双休日人来的似乎还挺多,里头门紧闭着,外面坐着等了五个人。

  刚进门就被前台的小哥拦下:“请问有预约吗?”

  宋予微微皱眉,想不到一个小破诊所还需要预约。

  “我来送东西的。”说完她抬手晃晃装着A4纸的塑料袋。

  “哦。”小哥点头,走回桌前坐下。

  她想推门直接进去,但走近些能听见房间里面有人低声啜泣,宋予放在门把上的手不自觉松开,走向墙边的椅子坐下。

  她现在才注意着,等着的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样子,其余的都是陪来的家长。

  家长无一例外的不耐烦,双手抱胸来回走着。

  大约都觉得小孩矫情吧。

  氛围太压抑了。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外面的人都走光了。

  门内的廖川打完最后一个字,脱去大褂放在椅背上捏捏眉心,一打开门看见外头还坐了一个人。

  “今天那么忙啊,”他喃喃自语着,“请进。”

  房间内和外面的走廊根本就是两个空间,室内的一切都是白色,天花板上都没有泛黄的痕迹,宋予不免怀疑是不是半年就要重新粉刷过。

  厚重的窗帘只拉了一半,太阳从另一端直射到地板,反射的光甚至都不需要开灯。

  宋予拉开椅子坐下,把塑料袋放在桌上。

  廖川打开笔盖,中性笔在细长的指尖转着。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在记忆中找了许久,隐约想起自己喝酒喝多曾在厕所门口塞给男生一张名片。

  ……好巧。

  他清清嗓子,连着说了一上午话,声音有些沙哑:“上次的事……不好意思。”

  男人开口第一句就给她道歉,给宋予搞得不好意思了,她摸摸后脑勺的头发:“无所谓,我帮方清云送东西。”

  “那你不是来看病的?”他问。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廖川不再说话,拿出纸放进文件夹。

  靠墙的柜子里列满文件夹,旁边还贴了标签。标签太小,离得远看不太清。

  “这些是放什么的?”宋予问。

  中性笔在他手中转了一圈,啪地一下盖上笔盖:“每个来我这儿的,我都给他们记录了。”

  宋予“哦”了一声,走到柜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