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青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不怕回去挨说吗?”他晃了晃手里袋子。
陆思齐摇头。
“那明天我再买一包回来。”
“……”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喂它。”
陆思齐呼吸一顿。
白小青时不时“呜汪”几声,许是嫌白逸青磨叽,他松手扔下鞋带转身跑走了。
跨进楼道,陆思齐才注意到电梯按钮是亮着的。
他狐疑的皱起眉,打开电梯一侧的小门,机房电梯的电源确实是开着的。
他哥开的吗?什么时候?
……
白逸青将鞋带团成一团放进口袋,转头看了眼原地踩着小碎步狂摇尾巴的白小青,无奈笑笑。
这事儿怎么想都有些不合适,如果被陆老板知道,似乎有点尴尬啊……
白逸青一边这么想,抬脚离开了晾台,他从洗衣房一侧的电梯下到一楼,出电梯便是一扇开着的小门,通向他从楼上看到过的窄院。
对开的大铁门样式古旧但并不破败,应是刷过新漆的。
白逸青走过去,蹲下身,抬起门口一个棕色陶制的空花盆一看,底下果然有一把钥匙。
他把钥匙拿起来,抹掉上面的灰土。
门锁被打开,发出“咯啦”一声巨响,白逸青手都跟着抖了一下,有点心虚。
推开铁门,昏暗巷道呈现在眼前。伴随着“吱呀”一声尖锐的摩擦,白逸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陆老板就不能给铁门上点油吗?
以后一定记得天黑前来。
陆思齐在楼道中间的一侧屋门前驻足,他看了眼手里的纸茉莉,掏出刚才从他哥屋里找到的钥匙,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进去……
在黑暗中,陆思齐先是摸到一个纸箱,然后从里面拿出一盏月亮灯打开。
微弱的光线在房间亮起,室内布置和普通人家无异,只是电视墙的位置没有电视,而是摆着一张书桌。
陆思齐拿着小灯靠近,桌上立着一个相框,照片上一男一女,女人笑容温婉,男人英俊冷肃,和喜欢本着脸的陆思齐别无二致。
“爸爸妈妈。”陆思齐弯腰仔细打量照片里的人:“我今天得到了一个礼物,是我一直想给你们的。”
他把折纸花束摆在相框前:“我交到一个朋友。”
他缓缓蹲下,靠着桌角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睡衣口袋里的对讲机闪起绿灯,陆思齐拿出来按下播放:
“二牛二牛,睡觉了!我今天晚点上去,你先睡。”
陆野的声音中气十足,突兀的打破屋里的氛围。
陆思齐慢吞吞起身,不满嘀咕:“我不喜欢哥喊我二牛……”
他对着对讲机说:“知道了。”
转过脸,又看了一眼照片,陆思齐把纸茉莉花拿起来,塞到桌子抽屉的最里面。
“别让哥发现了呀。”他说。
……
白逸青抱着东西下楼时,元杰已经离开,陆野拿着小喷壶蹲在门口给那些盆栽浇水。
白逸青想到那包被白小青炫的一点不剩的培根,心情略微复杂。
他不声不响的把胶棒和剪刀放到前台,然后走到角落位置坐下,开始画画。
陆野侧头瞄了他一眼,继续摆弄花草。
已经十点半了,有回来晚的学生跟陆野打着招呼上楼,他关掉外面的灯牌和大厅主灯,留下四周一圈灯带和楼梯的光源,很舒服的光线。
白逸青转脸看过去,陆野拿朝他笑笑:“要到几点?”
“三点左右。”
陆野将胶棒和剪刀放好:“明天还去上课吗?”
“不一定。”
白逸青手没停,昨晚没睡好,他现在已经有点困意了,想快点画完睡觉。
陆野心想自己可能有点吵到这人了,于是便不再多话,他撕开一包挂耳咖啡,在一次性纸杯里冲好。
白逸青先是闻到微苦的咖啡味儿,接着余光里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身后不动声色的在他桌角放下一个纸杯。
安安静静,放下就走。
“陆老板。”白逸青出声。
陆野停下脚步:“怎么?”
“旅馆服务都这么周到吗?”
陆野似乎想了想,继而咧嘴一笑,带点坏坏的痞气:“也不是都,看对谁了。”
白逸青探究的盯着他看了两秒:“谢谢。”
“不客气。”
陆野一向自诩脸皮比城墙厚,刚这两秒心脏却不受控的突突了几下……
他摆摆手,潇洒走开。
白逸青那双眼睛太妖,像某种动物,仿佛能够穿过人的皮囊,看透别人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心思。
比如现在──
陆老板发誓他只是良心上过意不去,但在那双眼睛的审视之下,他竟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点别的什么想法……
当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白逸青此人是直是弯暂且不论,就这副冷清清面相,十有八九的薄情寡恩。
陆野边上楼边想。
不过,白逸青笑起来的样子他也见过──
真他奶奶的好看啊!
可即便是笑,透过那双眼睛你都感受不到什么温度……
啧!
回到房间,陆野先去陆思齐门口瞄了一眼,屋里灯已经熄了,床上的鼓包安安静静,好大一坨,他勾了勾唇,陆思齐以后也能长很高吧,像他和他爸一样。
还有一周就开学了,这个暑假和以往每个假期无异,从第一天开始到现在一个多月,陆思齐门都没出过。
陆野叹了口气,轻轻将门合上,又去餐厅打开冰箱准备明天早饭的食材,陆思齐喝了奶茶晚饭都没吃几口饭,他想着明早可以做个芝士卷饼。
小宅男喜欢吃海鲜,鱼虾贝类每天吃都不腻。
陆野取出冻虾仁放进冷藏解冻。
“鸡蛋,芝士片,培根……培根,培根呢?”
怪了,中午还看到了呢?
陆老板把冰箱逐层翻了个遍,无果。
他一边暗自嘀咕,一边计划着明早去趟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