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佑鸿看着眨着眼掉泪珠的奶团子,艰难的点了点头,“我哄。”

  许是看出叶佑鸿面色的郑重,奶团子安慰似的拍了拍叶佑鸿的胳膊,亮晶晶的眼眸滴溜溜的乱转。

  “父亲。”

  林致清眼眸微眨,“知节叫什么?”

  林知节脆生生的道,“爹。”

  叶佑鸿弯了弯唇角,将奶团子抱进怀里,“知节,再叫声父亲。”

  奶团子抱住了叶佑鸿的脖子,轻轻的拍了拍,“父亲。”

  叶佑鸿眼神发亮,乐呵呵的应了一声,抱着林知节亲了一口,“知节乖,真没白疼你。”

  林致清目光幽幽的看着两人,小声喃喃,“小没良心的,父亲也分人。”

  林如海笑着抿了一小口茶,丝毫不理会自家儿子的怨念。

  奶团子得偿所愿的与父亲爹爹睡了一夜,隔日又同二人一起去了趟叶府,疯玩了一天才酣睡过去。

  *

  转眼之间,年关已至。

  各府都开始走动起来,借着长公主开的赏花宴,众人难得小聚了一次。

  花厅中的火锅升腾着热气,屏风隔开了男女的席面。

  陆月君褪去了稚嫩的模样,规矩的坐在林致远身侧。

  水景莯故作乖巧的坐在林致远的另一边,一举一动都堪称皇家礼仪教科书,骨子里透露着优雅矜贵更是比他亲爹都要强上几分。

  无他实在那年任性不懂事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遥想当年,仆妇成群,前扑后拥。

  自出生起就是金尊玉贵,渐渐养成了骄纵霸道的性子。

  只可惜那年冬日,他想吃御花园的锦鲤,遣人砸冰打鱼。

  正好遇上了陪明文帝散步的林致远,明文帝丝毫没有注意到面色凝重的林致远,笑呵呵的把他叫了过去。

  顶着林致远微凉的视线,水景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试图对明文帝撒娇卖萌,远离林致远幽幽的目光。

  只可惜明文帝把他叫过去就是为了告诉他,日后林致远会去尚书房教他读书。

  想着陆月君与众位皇叔的大吐苦水,水景莯的心瞬间如坠冰窖,毛茸茸的狐裘都暖不回来了。

  任凭他再怎么撒娇,明文帝与皇后都没有应允他不去尚书房的提议。

  而且,回东宫的当日,水擎与林黛玉就面色不善的坐在正厅。

  两人头一次面色严肃的将水景莯训了一顿,又罚了他试了试井水的温度。

  直到水语澄对着二人撒娇,二人才面色稍缓,罚水景莯一个月都不许吃鱼。

  夜里,水景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林致远的告密越想越气,连带着上书房都被他不待见了几分。

  于是乎,他去上书房,也是天天迟到,连累陪读受罚。

  恰巧林致远正着急处理林致清的事,也就没有总去尚书房转悠。

  水景莯以为臣在君后,就像嬷嬷说的那般,就算林致远贵为他的娘舅,也没有权利处置他,只能罚罚他的陪读解气。

  所以他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去上书房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水景莯还记得那天是他母亲的寿辰刚过,林致远抽出时间,到了上书房。

  刚入了上书房,林致远就见执家的小公子在哭唧唧的挨手板。

  眸光一扫,林致远看着外面的日头,面色顿时便阴沉了下来。

  教书的学士大人被阴沉的视线扫过,握着手板的手一抖,打手板的力道都轻了几分。

  林致远面色凝重的止住了学士的动作,忙蹲下身哄了哄执家的小公子。

  小孩委屈的环住了他的脖子,只是闷闷的抽泣,不发一言。

  林致远抱着小孩一边拍着背一边摸着他的头,嘴里还念叨着:“不哭不哭,我教你识字。”

  后面的陆月君吃味的撇撇嘴,终是看在小孩太惨的份上低下了头。

  只是林致远却没打算放过他,轻飘飘的一眼扫过,对着他淡淡的笑一下。

  “看什么?起来!身为兄长不规劝引导也就罢了,竟还有包庇之嫌,你坐得安稳吗?”

  闻言,陆月君立即站了起来。

  学士头疼的叹了口气,“林大人,这……”

  “脑子不清楚,站站也好。大人您继续,我就不打扰了,至于其他的,我来处理。”

  说着林致远看向了秦一,面露微笑,“务必让太子殿下放下手中的事,过来一趟。”

  秦一看着林致远的笑,默默后退了一步,忙不迭的离开了。

  随后,林致远看向上书房门口的侍卫,温和的笑道,“去问问太子妃,为何太孙还不来,是生病了,还是说对我有什么意见?”

  侍卫闻言一惊,讷讷的应了一声,便匆匆的离去了。

  林致远抱着小孩溜达到了一旁休息的地方,手把手的教着他写字。

  直到时辰差不多了,林致远才平静的灌了一杯茶,润润嗓子,让小孩自己写。

  林黛玉得了信,就知道林致远被气得不轻。

  但看着时辰,她也顾不上责罚水景莯,就让他赶快去上书房了。

  只是跟着水景莯去上书房的,便只有月欣,其他的侍卫仆妇都被林黛玉面色不善的扣了下来,了解情况。

  水景莯便被月欣盯着,匆匆带到了林致远面前。

  月欣淡淡的应了一礼,“见过侯爷。”

  林致远神色淡淡的抬了抬眸,“回去吧,劝着太子妃别生气。毕竟没有人盯着,小孩子天天迟到旷课,也算正常。”

  月欣嘴角一抽,神TM的正常,这么劝确定不会越劝越气。

  林致远平静的补刀,“孩子主意大了,太子妃对侍卫仆妇不要过多苛责。让太子妃好好注意身子,免得忙中出错。”

  月欣连连称是,替自家主子听了这番明里暗里的提点。

  不能放过挑拨离间的下人,先放放手下的事务,不能忙中出错,后院起火。

  月欣暗暗记下,得到林致远的眼神后,又匆匆的退了下去。

  水景莯站在一旁,听着林致远的话不以为然,要不是母妃督促,他又怎么会来?

  林致远轻飘飘的看向了水景莯,“怎么总是天天迟到旷课呢,是不想读书吗?”

  水景莯姿态懒散的坐在椅子,敷衍的应声道,“是啊,我不想读书。”

  “那为何不与父母说明,反而阴奉阳违?”

  “说了也没用,我又何必白费口舌?只要你我不说,我也能随心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