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惟当然没有授权,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口中那位好朋友的名字,只知道他姓上官。不过不惟不怕,因为他知道这位上官好友,是真的早就想扒掉这位美女经纪人的假面,奈何苦于双方身份,不方便做这件事。

  他还知道,当初姜姚经纪人为姜姚争取角色的事,上官并非是为了避嫌才不肯答应,实在是烦她得很。后来他夫人大度地把角色给了姜姚,可叫上官憋了一肚子气。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出来替他说话,上官坐在家里都能乐开花。

  不过不惟的目的是为了把姜姚拉下水,他已经达到目的了,之后的事,看看发展再说。

  至于黄月,不惟猜想她现在一定很难受。本来是为了流量和热度,才决定对自己出手,现在热度都跑到姜姚那个经纪人身上,再没有几个人肯关注她那点意味不明的小心思,她一定怄得想吐血。

  想到她,不惟还有些心寒。他一开始听说胡家的事时,还曾和厉渺讨论过能不能帮黄月一把,结果转天,黄月为了自己的热度,就能攀扯无关的他下场。

  真真打脸,可见这个圈子里,还是少一点真心为好。

  ……

  很快梨宝午休醒来,不惟在下午给他约了个早教课,他决定由他带着梨宝参加。

  不过厉家婆婆是真的不放心,收拾了半天背包,最后叹气说:“还是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不惟贯彻自己无能的人设,十分开心庆幸,拍马屁说:“妈,你能一起真是太好了,我真怕自己搞不定梨宝。”

  厉家婆婆已经多少猜到他在搞什么鬼了,闻言也只是白了他一眼,直接怼道:“少拍马屁。”

  摄影大哥勤勤恳恳地扛着机器追上一家三口,编导小姐姐则抽空回到租的房子里,和董导开视频会。会议议题就是,如何应对不惟造就的这一波危机。

  首先姜姚和不惟都是他们节目的嘉宾,两个人撕上一点点,让大家关注到婆媳这个节目,是董导乐见其成的,但撕的你死我活就不是节目组想看到的局面了。

  董导甚至生气,埋怨道:“这个不惟,是太久没上过节目了吗,怎么连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不知道。”

  编导小姐姐今天吃了不惟两顿饭,忍不住替他说话:“董导,当时可是你让我问的。”

  董导当然知道,他不耐烦地说:“我以为他会讲些厉家和邱家恩怨,谁知道他会直接掀开沈小姐的老底。”

  沈小姐就是姜姚的经纪人。

  编导小姐姐接着问:“董导,现在要怎么做,需要我联系姜姚老师那边的工作人员吗?”

  董导想了想,先给姜姚那边的编导发微信:【姜姚老师有什么打算?】

  很快,微信消息就回过来:【姜姚老师还不知道,她忙着带孩子,没空关注网上的动静,不过我觉得沈小姐很生气。】

  董导正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对面又发过来一条消息:【因为刚才姜姚老师电话问沈小姐一个做饭的问题,沈小姐很不耐烦,说了一句在忙就挂了。】

  编导虽说是跟组,可也只和嘉宾接触,跟嘉宾的工作人员就算有接触也有限。董导知道对方已经尽力了,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说:“姜姚是节目嘉宾,不惟也是节目嘉宾,我们作为节目主办方,一碗水必须端平了。不论是姜姚老师那边,还是不惟老师那边,我们都静观其变。万一矛盾大爆发,还指望我们调和呢。”

  他又叹一口气,和参会的工作人员强调:“大家一定杜绝再出现这样的状况,不要让嘉宾谈论圈子里任何人,包括其他几位嘉宾。”

  刚说完,就见负责黄月那组的编导举手发问:“董导,您之前不是给黄月老师制定了个方案吗,还执行不执行?”

  董导一僵,把这事给忘了。

  因为黄月的人气最低,底线又极低。在先导片拍摄结束后,董导亲自和黄月面谈,给她指了条道,就是蹭其他嘉宾的热度。所以才有了黄月在节目一开播,就莫名其妙地攀扯嘉宾的事情。

  本来发展挺好的,不惟自带黑流量,粉黑大战,正好给节目添个菜。谁知不惟暴力破局,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早知道不惟这么不好惹,董导一定不会给黄月出那样的计谋。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规定节目嘉宾不许提其他嘉宾,那黄月那边当然也不能蹭其他人的热度,董导最开始给黄月的安排的戏份就用不上了。

  “此计已废,不必再提。”董导咬着牙吩咐。

  ……

  先不提董导一脑门官司无处下手的事,不惟这通操作,同样让星见安排给他的助理小禾两眼发黑。

  小禾刚上岗几天,连不惟真人都还没见过,偶有的几次工作交流还是在网上沟通的。星见的何总把小禾安排给不惟,主要是负责不惟的各项工作,尤其是粉圈那些事。小禾这些天都在给不惟做各种安排,包括粉丝群体的管理,还准备买通稿洗白他。

  本来进行得挺顺利的,借着节目开播,造一波势吸吸粉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万万没想到,不惟竟然直接和黄月杠上了。

  他发了一条微博拍拍屁股走人,小禾却跟在后面使劲儿给他描补。愣是吹他和黄月关系好,吹得粉丝都快信了,结果不惟当着镜头和直播间各路神仙的面,又和姜姚的经纪人杠上。

  这可不是小禾能描补下来的小事。

  小禾欲哭无泪地给何总打电话,除了汇报这个事情,也是想问问何总,接下来要怎么做。

  何总刚听到还不肯信,等他自己在网上看了一圈,才一副不敢置信的口味,问小禾:“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实在不合理啊,就是放到以前厉氏集团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位厉氏少夫人都没有这么强硬过。现在厉氏破产了,他反倒硬气了?

  小禾哭丧着说:“何总,先别管他为什么这么做了,您就给我支个招,对粉丝我要怎么交代?”

  不惟为数不多的粉丝群体,现如今是一整个瘫痪状态,因为全面溃败了。

  姜姚的粉丝群体就是那位沈小姐的战斗武器,不久前已经全体出动,在各个平台对不惟进行追杀。她们的话术有三种:一是素人的事为什么要拿到公共场合来讲——指责不惟不道德;二是当年那段感情的来龙去脉,很多校友都知道,现在想颠倒黑白就是做梦——指责不惟胡编乱造;三就是嘲讽不惟碰瓷——直白地骂不惟。

  术业有专攻,小禾在网上观察了十几分钟,就清楚这些粉丝后面一定有人策划。所以他才这么着急地找何总,他要人人没有,要钱钱没有,真的是两眼一黑束手无策。

  何总虽然不知道网上的状况,却还是兢兢业业地试图给一个参考答案:“要紧的是要马上找到不惟口中提到的那位好朋友,不要让对面的人给策反了。”

  小禾愈发无奈,“何总啊,这还用您提醒我啊。事情一出来,我就问过不惟老师了,不惟老师根本不认识沈小姐的前男友,他说他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何总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吩咐小禾:“还是联系法务部,准备打官司吧。”

  小禾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唉声叹气地问:“何总,那粉丝一直在问我,我要怎么安抚她们呢?”

  打不打官司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稳住粉丝群体,别让粉丝因为被骂得憋屈再跑路了。

  何总掐了掐眉心,问小禾:“你觉得不惟讲的沈小姐的往事,像不像真的?”

  小禾非常谨慎,因为他知道他的答案可能关系到何总下一步的安排,于是思考半天才说:“如果是假的,沈小姐就不必利用粉丝来争夺话语权,直接告不惟老师造谣就行了,可现在沈小姐并没有直接出面。”

  何总暗暗点头,思索片刻后,才说:“告诉粉丝,不惟讲的都是真的。”

  这么做起码能稳住粉群,但小禾还是犹豫,“不惟老师自己说,他不认识沈小姐的前男友。究竟有没有这个人,还不一定呢。”

  何总再三思索,终于下定决心,强硬地说:“一定有这个人,必须找到他。以前不认识,现在必须认识。”

  有了领导拍板,小禾放心地安抚粉丝去了。

  何总则开始动用人脉,想打探一下沈小姐的那位前男友,究竟是何方神圣。沈小姐也是圈里人,在一些公共场合,何总不止一次见过她。但要想打听沈小姐的过往,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何总翻了半天通讯录,也只找到了三个和沈小姐有往来的朋友,可惜他们都不清楚沈小姐从前在学校的事情。他最后决定给木兰姐打个电话,准备让木兰姐问问学校的老师。沈小姐在学校还算优秀,说不定老师会有印象。

  还没等他播出电话,前台的电话先打过来。通常来讲,一般的访客,前台不会直接给他打电话。

  何总隐约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马上接通,只听前台说:“何总,不好意思,厉氏集团的厉总来访,他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说您一定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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