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渺把资料一收，拉着不惟出门，“你别管了，横竖有长风呢。走，我带你去吃午饭，有一家很好吃的石锅拌饭，我们去尝尝。”
不惟很想说，你就是让我管我也管不了啊。
这天晚上，不惟就回家去了。此后一周，厉渺一直都在忙，偶尔给不惟通报一下进展。
不惟知道他前前后后和那那几个名单里的艺人见了很多面。
一大部分已经谈好合约细节，就等邱宴水动手。
邱宴水那边，据说也和星见的股东接触过，现在就等星见股票禁售期一过，各方行动再看真章。
一周之后，不惟去片场探班的时候，意外发现片场外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在蹲守。
是胡公子。
小英陪着不惟进来，也看到了人。她很机灵地找熟悉的工作人员打听，过了一会儿，告诉不惟：“来了好几天了，大概摊牌后第二天就来了，黄月姐不肯理他。”
不惟：“他不想离婚？”
小英：“看样子是，黄月姐的律师把离婚协议带给他，并表示想和他谈谈。胡公子差点把人打了。然后就追到片场，一直守在门口。黄月姐上下班他就跟着，还在酒店开了个房间，时刻守着。”
不惟在各处都看了看，最后往拍摄棚的方向走。闻言顿住了脚步，问：“他这么大的动静，没有被拍吗？”
小英说：“怎么没有，网上早就有他来探班的消息，不过网友知道他们感情好，还没有起疑心。”
不惟又问：“黄月姐这会儿在拍着没，没拍我去看看她。”
小英忙说：“我去看看。”
黄月这会儿确实没拍，她一早起来就拍了两个小时，导演看她累了，换场拍其他戏份，让她休息一会儿。
不惟走进休息室的时候，看见她正站在窗口，看着剧组进出口的方向。
她是在看胡公子。
不惟走到她身边，也看着那个方向，因为距离有点远，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
不惟：“他一直守在这里吗？”
黄月嗯了一声，说：“第二天就来了。我不见他，他就一直等着。”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苦笑一声。
不惟不明所以。
黄月叹了一口气，说：“他就只会这一招。当初追我的时候，是这样，后来求婚我不同意的时候，也是这样。因为知道我这个人最是心软，不舍得他这么难堪。”
不惟半晌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才问：“那这一次呢？”
黄月摇摇头，“这一次不一样，”
不惟看着她，察觉不到她有一丝伤心。
但她不会不难过，只是将悲伤深深掩埋。
她突然又挤出一个微笑，“这辈子有这么一场恋爱，也算值了。等小宝长大以后，我会勇敢他勇敢去享受爱情，因为他就是在父母最相爱的时候出生的。”
不惟怔了怔，说：“你这是还没有吃够爱情的苦。”
黄月笑道：“爱情有什么苦，不爱了我转身就走，想让我吃爱情的苦，那不能够。”
不惟又愣住。
看不出她是嘴硬，还是真的这么洒脱。
不过胡公子总蹲在门口也不是办法，不惟指了指那个方向，问黄月：“黄月姐想怎么处理？”
黄月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也差不多了，我晚上会和他聊聊，明天他就不会来了。”
不久后，黄月的助理过去和胡公子说了几句话，胡公子终于走了。
黄月也继续拍戏，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
不惟在片场待了大半天，临走的时候，小英还和桓恒说着什么，甚至走远了还指了指手机，意思微信上说。
不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上车就问了。
小英说：“黄月姐的助理让胡公子会酒店等，说黄月姐晚上会和他谈。我想让桓恒多留心，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桓恒特别爱吃瓜，这一点不惟已经深有体会。
不过他还有放心不下，说：“万一桓恒知道黄月姐要离婚的事，再把事情爆出去，会影响到黄月姐。”
他可是清楚桓恒桓恒私下联系着一堆营销号。
小英说：“放心好了，我和他说过了，能不能爆料得看黄月姐的意思。只要网上有风声，一定是他爆出来的，我不找别人，就找他。”
不惟看她和桓恒这么熟稔，忍不住又唠叨：“你知道桓恒结婚了吧？”
小英：“知道啊，我还知道他离婚了。说来也是巧，不惟哥你还记得你和他在网上起冲突的事吗，当时有个爆料号发了段视频，是他纠缠你的。就是我扒出来他的名字，后来他老婆就和他离婚了哈哈哈。”
不惟：“……”
小英还在笑：“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不惟：“……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小英的笑声嘎然而在。
还真是。
不惟忍不住扶额，“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还能喜欢他，你恋爱脑啊？”
小英死鸭子嘴硬：“我知道啊，我也没打算和他谈恋爱，就是有一点好感。哎呀不惟哥你放心好了，我和他没可能。”
“什么叫没可能？”不惟狐疑地看她，“他还敢不喜欢你？”
“不是不是，”小英急忙解释，“他也对我有点意思，不过没说开。”
不惟听得只皱眉。
过了好大一会儿，小英又哼了一声，道：“你没说错，他眼长在头顶，指望凭结婚一飞冲天呢。”
这话说得酸里吧唧，不惟忍不住皱眉，“他不是个好东西，你追了那么多明星，有那么多墙头，还能喜欢他，真是阴沟里翻船。他是长得好，还是性格好啊？”
小英反驳说：“追星和喜欢一个人是不一样的，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追过星。”
不惟翻了一个白眼，说：“你当我不知道呢，你们喜欢一个明星，不是天天追着喊老公，一心想着嫁给他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小英立刻撇清关系：“那是梦女，我可不是。我要是梦女，厉总敢把我放在你身边吗？”
不惟叹着气，语重心长地叮嘱她：“不要争这个了，桓恒不是个好东西，你脑子清醒一点，别掉坑里，不然我心有愧疚。”
小英沉默了一会儿，才自嘲道：“我就说你想多了，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我算什么，就是一个小助理罢了。”
一句话把不惟噎死了。
不惟既气她恋爱脑掉坑里，又气她看清自己，差点被她气死。
生平第一次体验到养孩子的不容易。
此后一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惟下车后，小英沉默地把车开走。
等到不惟上楼，厉渺已经回来了，看他脸色不太好看，皱着眉问：“谁惹你生气了。”
不惟长叹一声，说：“我现在开始祈祷梨宝长大后不是个恋爱脑，应该来得及吧？”
厉渺愣了愣，问：“谁恋爱脑了，黄月吗？”
不惟摇摇头，“怎么可能呢，是小英。她竟然喜欢桓恒，更可气的是桓恒还没看上她。自己一个离过婚的男人，还挑三拣四，做梦攀高枝，他怎么敢想。”
刚才当着小英的面，他难听的话都没说出口，就怕伤到小姑娘的自尊。
“桓恒是个什么东西啊，以前在团里的时候，只会溜须拍马，天天围着大佬转悠，拍了好几年的戏，还是个不入流的小配角。还陷害过我，人品也不咋地。小英到底看上他什么了，我真是奇了怪。”
厉渺看他着急上火，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他一口气干完，忍不住笑道：“你倒是对小英上心。”
不惟闻言，古怪地看着他，“你吃她的醋了？”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缘分真奇妙。”厉渺笑道。
不惟暗哼一声，说：“不可以吗，你有一个妹妹，我现在也有一个妹妹，这样不是很公平吗？”
厉渺：“我说这么酸了，原来是你吃醋了。”
不惟捶了他一下，说：“我就是觉得，小英算是我带入行的，她要是不好，有点对不起她。尤其桓恒也是我拉进组里，万一耽误了小英，我怎么和她父母交待。”
厉渺：“你就是想太多了。小英今年二十四了，成年人。父母都管不了她恋爱，你一个上司能管得了？你要是真担心她，就带着她一起拼事业，只要她自己能赚很多很多的钱，就永远有退路。”
这段话倒是点醒了不惟。
厉渺说的很对，小英是他的助理，他是什么层次的艺人，小英就是什么层次的助理。与其担心未来，更要踏实地做好现在。
同理，梨宝也是一样。
不能怕孩子恋爱脑，重要的是永远让孩子有重新来过的底气和资本。
“你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不惟突然问厉渺。
他得赶紧和星见结束合约，开始拼事业啊。
厉渺尚且转不过来话题。
他本来还要再劝几句，想说桓恒也不算很差劲，做人是有底线的。陷害不惟那次确实超过底线了，除此以外，倒还算老实本分。否则他也不敢用他啊，要不然出了事，这新拍的短剧分分钟被下架，那可就惨了。
没想到不惟转而问他今天的收获。
见他不吭声，不惟又重复一句：“问你呢，是不是没什么动静？”
厉渺回过神来，说：“不是，有动静，不过是反向的，木兰那边有了些动作。”
此时临禁售期到期只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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