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荼愣是高傲的哼了一声,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十五分钟足够了,一件私事,一件公事。”徐荼说的脆生生的,从手包里取了一沓材料,直接放到了徐又焉的面前。
“私事,赵重赞跟我说,陈广传在幔京酒店,我刚回国的时候爷爷问过我一次,如果以前家人回来找我了会怎样,我想爷爷应该知道,你知道吗?”
徐又焉坐到了主位上,双腿交叠,看了眼徐荼递过来的东西,没有翻动,只单手指敲在封皮上,轻抬着眼皮问了句,“公事?”
“幔京酒店想和可存数字做长线合作。”
他眼眸浸润了笑意,像是在笑徐荼的天真似的。
人站起来,就有要走的意味,“这方面你应该去找营运总监,而不是找我,徐总。”
“公事结束,私事的话,今晚再聊。”
俨然一副好走不送的架势。
徐荼瞬时瞪大了眼,蹭的一下子也站了起来。
可饶是她今天为了凸显气势,穿了高跟鞋,可仍远低于徐又焉的身高,只能仰着头,故作镇静的问道:“徐先生就是这么对合作伙伴的?”
“徐总,”徐又焉眼眸狭笑,落在她的眼睛里,“我的时间很贵的,让我的特助约我,说的却是与可存数字并无太多增益的内容。”
他微微俯身,徐荼被那股好闻的木檀雪松的味道裹挟,有几分神情被撩拨的游离。
就听到他说,“若是换了旁人,我早就撵人了。”
徐又焉穿得正式。
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里面搭了件黑色的暗纹衬衣,许是刚刚结束会议,眼镜尚未摘下,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带着禁欲的味道。
莫名的,徐荼仰着头看他,两个人的距离是只要她垫一垫脚就可以触碰到的。
这种角度下的徐又焉,有一种撩拨人心的致命吸引力。
她脑海中滑过昨天晚上孙载怡说的。
玩够了的女人婚后才能踏实。
反正已经亲过了,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徐荼不受控制的踮起脚,把唇落在了徐又焉的唇畔。
是柔软的,让人有些无法自控的触感。
浅贴着不满足似得,徐荼又把这个吻加深了几分,只不过她的技术实在青涩,本能裹挟着身体,让她微微张嘴,想把徐又焉的唇吮进去似的。
几乎是瞬间,在徐荼想要离开的刹那,一只长臂揽过她的头,徐又焉强势而凛冽的唇袭来。
辗转厮磨,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双唇吮吸着徐荼的唇畔,一点点的,先是唇,后是舌,甚至牙齿轻轻扯着她的唇壁。
徐荼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丧失了所有的理性。
双手被他的大手反扣在身后,脑后被托举着,徐荼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被托上了会议长桌。
现在的她感觉自己像一只着了火的兔子似的,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无力与放纵。
呼吸都是凝住的。
周身燥热的让她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似的,无力承受。
就在徐荼感觉自己要溺死在他的吻里时,徐又焉终于放开了她。
双唇缓缓的离开,给了彼此一丝缝隙,只不过手臂始终揽着她的后腰。
徐荼一瞬间感受到了他的某种反应。
她在恢复意识的当下就想逃跑,却被徐又焉箍在怀里,听着他哑着声音,带着撩人的喘息的说道:“先别动。”
他们从没有这样亲密过。
饶是以前作为安眠药会被徐又焉搂抱着睡觉,却也不是这样,唇齿交合后,彼此满目潮红的尴尬。
徐荼想找个洞把自己钻进去。
她明明是来谈工作的,怎么就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如果说上一次徐又焉吻她她尚且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任其过去,那这一次她太主动了,她根本没有办法说自己是无意识的。
以后要如何再面对他啊!
好难得听到徐又焉的呼吸平稳,徐荼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从他的臂弯里挪了出去。
头有些疼,低着,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这件事情,也超出了徐又焉的掌控。
徐荼的吻来的太突然,突然到让他欣喜,又让他措手不及。
他太了解这个姑娘,他把她逼急了能跑,她自己做出这种事来,估计会跑的更快。
所以下意识的,徐又焉要先把她留住。
“你在这等我,我交代一下,你跟我回家。”
徐又焉说完,又示意了一下门口,寓意明显。
她根本别想跑。
徐荼的嘴张了张,又老老实实的闭上了。
现在这个时刻,她什么都不适合说。
她刚刚琢磨过怎么在徐又焉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可溜走了又能怎么样,陈广传的事情还需要他解决,爷爷的事情也尚没有着落。
她和徐又焉注定是要绑在一起的。
所以徐荼干脆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等他。
又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身后上了车。
来时候还意气风□□亮到让人咋舌的姑娘,这一刻像个鹌鹑。
头低低的,连彭宇的眼睛都不敢看。
太丢人了,怎么就能忍不住去吻他啊!
她又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怎么就能控制不住自己呐!
徐荼只想把当时的自己摇醒。
到底是长呼了一口气,努力把还在砰砰乱跳的心脏平复下来。
还是要解决的。
徐又焉低眸就能看到徐荼绞着的手指和仍然通红的耳尖。
原本想揉搓她耳垂的手指又缩了回来,这时候只怕眼前的丫头就是个惊弓之鸟,随便一个动作都足以让她跳起来。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当年这个丫头咬着牙,威胁自己的时候明明是个很胆大的人,帮着爷爷转移财产,构陷旁人的时候,也利落果断的不符合她这个年龄。
怎么一到了自己这,就蔫成了一个这样。
许是徐又焉的笑意太浓烈,饶是没有声音,却也还是让徐荼感受到了点什么,回头一看,就对上了他的笑眼。
徐荼越发生气,竟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像是看渣男柳下惠似的。
徐又焉到底是有些憋不住,语调中的笑意无法掩盖,“你如果不想负责,我勉强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听听,这算什么话。
徐荼的火气蹭的一下窜上了脑门,立刻转了个身。
鹌鹑变斗鸡,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谁不负责了,不就是接个吻嘛,在国外我们这就是个基本礼仪而已,表达一下喜爱,对,你是我四哥,我亲亲你很正常。”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在颠倒黑白。
徐又焉噙着笑,看着她那副斗鸡的模样,点头应着,纵着她的无理取闹,“是,谢谢小五对我的喜爱。”
徐荼梗着脖子,愣是咬着牙说了声,“不客气。”
徐又焉逗她的心思越发浓郁,不由得探了个头过去,离她越发的近些,眼看着徐荼被他逼得退无可退,俨然都要靠到窗户上,这才笑着问道:“下次见了阿图,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礼仪方式打招呼?”
“徐又焉!”
“我在。”
他耍起赖皮来,当真是脸皮厚到比城墙还厚。
徐荼愤愤的抱起怀,自己一个人开始生闷气。
生徐又焉的,更多的还是在生自己的。
彭宇车开得快,刚一驶入地库停下。
徐荼就窜了出去,几乎是小跑着冲到电梯间,想把徐又焉隔绝在外面,却谁曾想,他长腿一迈,跟她跟的紧。
脚踩在电梯门边,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徐荼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在电梯间里回响,扑通扑通的,根本控制不了。
以至于等到到了门口,徐荼已经不再挣扎,任由徐又焉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来。
反正房子是他的,指纹也是他的,她根本就拦不住。
徐又焉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自然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不过没有再提亲吻的事情,画风一转,转到了徐荼最关心的事情上,“我知道陈广传在幔京酒店,化名李明伟。”
徐荼闻言眼睛一亮,倒也一改刚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这事没什么影响,原本想把人送回去再和你说的。”
“但是赵重赞……”
“我知道赵重赞的用意,他蠢的太明显了,就凭陈广传的几句话,想定谁得罪,呵。”
徐又焉的一双眼眸冷,仿佛赵重赞费尽心力铺下的大网根本不值得一提,每一步都不会进行下去似的。
“他说要找媒体。”
“那就让他找好了,看看是他这个学术博士造假,挪用学术经费来的有趣,还是仅凭几句话,就说我诱拐未成年少女来的有趣。”
“四哥,”徐荼突然认真的叫住他,“我不想和他有联系。”
徐荼并不怕赵重赞通过舆论给徐又焉泼脏水,他根本无法撼动徐家,只怕是这几个人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在网络媒体上。
一切都是虚妄而已。
只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与那样一个男人,有着根本无法磨灭的,血缘上的联系。
太恶心了,是只要一想到,就会生理性反应的恶心。
是只要提及这个名字,就会想到他把自己捆绑在铁链上,满目狰狞的要把她嫁给旁人的冷漠。
他永远都只会说一句话。
“我是你老子,你特么是老子生得,命就是老子的,不过是嫁个人,就是打死你,老子都不犯法。”
徐荼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徐又焉却是一伸手,在她闪神的瞬间,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在她尚未挣扎的片刻,轻轻揉了揉徐荼的头发。
“你跟他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我带回来的,自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