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群吵嚷起来, 殷鹤渐渐的回过神来,才看到似乎有人过来了,而他的窗户还开着。顿时“啪”的一下伸手, 迅速隔空关上了窗户。

  正好路过殷鹤门外的陈长老:……

  殷师侄在里面啊?窗子开的那么大, 他还以为里面没人呢。

  被吓了一跳的陈长老回过神来, 就听到前面有人叫他,这时候抬头回应了一声走了过去。原本还准备询问殷师侄这会儿过不过去晚宴的,一拍脑门也给忘了。

  殷鹤紧张的听着门外的声音,一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了。”

  “还好陈长老被人叫走了。”

  他都要感谢刚才出声相助的同门了,刚才陈长老的脚步声分明是向他这边来的, 殷鹤身体都下意识地僵住了。他嘀嘀咕咕死死握紧了手, 都忘了两人现在的姿势。

  谢弃云在听到殷鹤的话后有些好笑, 却只是问:

  “还害怕吗?”

  殷鹤回过头来望见师尊, 想到刚才安抚似的亲昵喉头滚动了一下,结结巴巴道:“不害怕了。”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嘴.硬.:“我本来就不害怕,只是个噩梦而已。”

  他本就是喜欢师尊的, 只是乱七八糟的顾虑太多,如果师尊只是系统先生的话殷鹤之前好像还没有考虑到那么多, 可是骤然得知系统先生便是师尊, 他才总是忍不住想多一些。

  不过现在, 在被师尊那样温柔的安抚之后殷鹤收紧手,也彻底分清了剧情与现实。

  原著剧情是原著剧情,现在是现在。

  就连燕骁那个十级嘴臭怪都改变了,他干嘛还要害怕原著剧情啊。他又不是书里的殷鹤, 师尊也不是书中那个无.欲.无求高高在上的尊上。

  师尊是喜欢他, 心悦他的。

  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而且他已经是个堂堂元婴期的修士了,难道还有人敢对他不敬不成?

  心跳“砰砰砰”的跳着, 想到这儿殷鹤就理直气壮起来,忍不住抬起头。不过一对上师尊,他就想到什么,目光闪躲着急道:“对了,宴会快开始了。”

  “师尊还不走么?”

  这次的晚宴是专门为尊上准备的接风宴,刚刚他看陈长老他们都要走了,师尊竟然还在这里。

  时间已经不早了,谢弃云确实是要离开了。他本是过来送汤药,只是看殷鹤做噩梦才留下,这时候见他没事便也放心下来,轻轻拭去他额角的水珠。

  “去喝药吧。”

  “哦。”殷鹤被师尊亲近的举动弄的恍恍惚惚的,这时候顾不上多想清心草就接过来喝了下去。咽下去之后才发现……这不是自己之前说苦的要命的那个鬼东西吗?!

  怎么又是他!

  他脸色一下子就绿了,扭曲着脸差点苦死,瞥见桌边的蜜饯这才三两口塞下去。对师尊没有提前跟他打招呼就给他药这个行为气的牙痒痒。

  桌边的小猫气愤地瞪着他,谢弃云眯了下眼,临走前顿了一下忽然道:

  “阿鹤要和本尊一起出席吗?”

  一起出席的意思不是像是悬剑峰其他人一样和同伴们坐着,而是……和师尊相并在一起。

  殷鹤耳朵倏地一下红了,这时候结结巴巴眼神游移:“下、下次吧。”

  谢弃云也不失望,见这么一打岔殷鹤忘记了清心草的苦味,这才轻轻笑了一下。

  “好。”

  殷鹤在听到师尊离开之后才放下手来,这时候脸上已经红的要命了,后知后觉才察觉到——自己又忘了那个该死的药的事情了!

  这药到底为什么这么苦啊!

  气死。

  他目光和漂亮的玉杯大眼瞪小眼了很久,难以想象这么别致的杯子里装的是这么难喝的东西,到底是哪个药自己能长成这个苦样子啊。

  他气咻咻了半天,执法堂的弟子就来找他了。

  文陆他们正好在殷鹤左侧的院落里,出来的时候便顺路叫了殷鹤一下,没想到殷鹤居然真的跟着他们出来了。

  沐浴换了一身衣服的青年悄悄揉了一下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文陆看过来这时候道:“走吧。”

  “我好了。”

  他新换的衣服还是一身红衣,和往常看着没什么区别。只是身为执法堂弟子的直觉还是叫文陆敏锐的觉得殷鹤有些不对,只是具体是哪儿却说不上来。

  他们出去时也瞥见了秦镜之他们。

  燕骁今日表明心意失败之后不见踪影,只有秦镜之还在陈长老这儿。看到他出来不由将目光看了过去。

  “殷师弟。”

  他忽然开口,殷鹤看了过去,只好敷衍的点了点头。

  两人没多说几句,其他门派的人便也来了,殷鹤转身发现居然还有当初在剑修大比上见到的人。

  北枉剑派的段成玉,剑妖玄蔺,还有玉寰城的城主李玉寰和李玉溪父女,不对,是父子俩。

  想到对面是个女装大佬,殷鹤嘴角就抽了抽。

  李玉溪远远也瞥见了殷鹤,自从上次被警告之后他就不敢再打扰对方,生怕不知道怎么的又触到了剑尊霉头。

  这次来蓬莱岛时父亲也是特意叮嘱了很久,叫他万万不可再招惹悬剑峰弟子了。李玉溪穿着宫装,望见对面风姿绰约的青年只好遗憾地收回了目光。

  殷鹤一见对面看过来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地收回眼神,完全不敢再看对面一眼。这时候宁愿和文陆他们说话也不愿意转向旁边,倒是叫李玉溪怔了怔。

  一直到其他门派的弟子陆续都过来,殷鹤才和旁边的人落座在了座位上,文陆这段时间和他关系好了一些,这时候按捺不住话头转过头道:“听说你之前打败的那个剑妖玄蔺前段时间刚刚突破了元婴。”

  他话音落下才想起来,对了,旁边这个前几天也突破元婴了,而且比玄蔺跨度大的多。

  玄蔺是在结丹后期停驻了十来年最近才成功元婴,这家伙短短一年内就几连升,像是开窍一样从筑基后期飞到了元婴期,简直是奇迹,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上古时候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了吧。

  果然见他话音落下,殷鹤就得意了起来。

  “他这次再和我比剑,绝对打不过我。”

  他之前对上玄蔺是惨胜,但是经过这么久的历练,殷鹤绝对自信自己再对上玄蔺绝对会赢,而且是在十招之内。

  得意洋洋的青年抬起下颌,像是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叫隔壁的玄蔺都忍不住转过头来。

  两人并没有什么仇怨,只是一场比试而已,他对这么快晋升的殷鹤也一直心存敬佩,这时候面对对方,便友好地微微颔首。

  段成玉也望了过去,他之前便被殷鹤的风姿惊艳,没想到这么久过去反倒还更好看了,望着殷鹤时眼神不由有些躲闪。

  文陆这时候忍不住在一旁介绍:“那个北枉剑派的剑子听说回去后就被钦点为掌教继承人了,北枉剑派下一任便由他接手。”

  今日才跟着掌教来参加九州道会。

  殷鹤听着八卦,没想到文陆这家伙搜集小道消息的能力这么强,这时候神色不由有些怪异。

  不过文陆说的兴起也还没有察觉。

  坐席上众人目光不一,好在这时没过多久各位长老掌教们便过来了,听到耳边通传,殷鹤这才抬起头来。本来是漫不经心的,这时候却听到了悬剑峰的。

  尊上的名字出来时,众人不约而同的都站起身来行礼。而殷鹤在一众人群中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上首。

  师尊似乎若有所觉此时看了过来。

  殷鹤莫名觉得在一众白胡子老头还有中年掌教中间师尊简直俊美的能晃花眼,严格算起来……师尊好像比他们都大的多的多吧。他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在重新坐下之后还有些忍不住的想着。

  这时候就察觉到了旁边的玄蔺。

  被剑尊气场所摄,玄蔺只觉得自己心惊胆颤,本以为晋升元婴之后对上高阶剑修便没有那么压制了,此时才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天真。尊上只是从上首走过就能叫他的剑无法抬起,也不知道悬剑峰的人是怎么面对如此尊者的。

  他心中敬畏,忍不住看向殷鹤,这人好似便是剑尊的亲传弟子,侍奉剑尊在侧时间也比其他人多,果真厉害。

  殷鹤被看的奇奇怪怪的,不知道这人目光是什么意思,这么看他做什么?

  想到刚才对方还友好的打招呼了,他摸了摸手臂还是转头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么看着还怪瘆人的。

  他刚抬起头来,就听到隔壁的玄蔺道:“在下不过是第一次见剑尊,便觉得尊上不愧是剑道第一人,心中惶恐不已。”

  “殷师弟平日见到剑尊,不会如此?”

  因为被筛选参与九州道会,他此时叫殷鹤一声师弟也正常。殷鹤呛了一下,没想到会有人问这个。

  他平时见到师尊……目光转过去,见到大家都压低声音不敢开口的样子,他忍不住有些古怪,不自在含糊道:“尊上平时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底下和上首的距离不远,几乎只要用心那些大能们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听到殷鹤的话,谢弃云挑了挑眉。原来在殷鹤眼中……他也是平易近人的。

  然而玄蔺却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这时候古怪地看着他,像是觉得殷鹤认知有问题一样。

  这哪里平易近人了?

  只是在大殿之上不能妄自议论尊者,玄蔺只好敬佩的看着殷鹤,想着或许殷鹤是已经习惯了吧。

  难怪进步那么快,连剑尊威压都能抗住,他不晋升谁晋升。

  他眼神渐渐转变,殷鹤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时候只好闭上了嘴,佯装淡定的端起一杯饮品来喝了下去。

  甜甜凉凉的滋味入口,殷鹤才发现这是果酒?

  玄蔺见他疑惑,辨认了一下道:“这大概是蓬莱岛特产的果子酿成。”

  他不是第一次来蓬莱岛,对此比殷鹤更熟悉一些,这时候不由多说了一句。殷鹤尝着这果酒还挺好喝的,没有一般酒味的凛冽,反而清清凉凉像是带了蜂蜜一样,不自觉的多喝了几口。

  两人相谈甚欢,看在不远处的燕骁眼中微微皱了皱眉。

  他在知道殷鹤有喜欢的人了之后便一直猜测着,这会儿见谁都疑神疑鬼的,望见那剑妖玄蔺时也忍不住多想了起来。

  殷鹤喜欢玄蔺?

  不,不可能,这两人自从剑修大比之后就再无联系,刚刚看着也像是才认识的样子,不可能是殷鹤喜欢的人。

  他沉着脸,一杯接一杯的倒着酒,叫旁边的师弟都吓了一跳,却不敢询问燕师兄。

  秦镜之倒是想到什么看了他一眼,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他和燕骁半斤八两,都已经出局,也没必要再嘲讽什么。

  不过……殷鹤对剑尊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到此时也不清楚殷鹤到底喜不喜欢尊上。眼前的剑修看着没心没肺的,实在叫人难以想象他与情字沾边。

  说话间,殷鹤这时候已经不自知的喝了好几杯了,这酒不上脸,他喝了感觉和没喝一样,叫他不由放松了警惕心,觉得这甜甜的滋味可比自己喝的那什么药好多了,这时不由抬眼看着大厅内。

  蓬莱的晚宴并没有什么歌舞之类的,只是几个主修音律的修士在一旁抚琴,座上的掌教们商量着划分新秘境的事情,而底下的弟子则三两结交,低头互相交流着。

  殷鹤喝完一杯后撑手放在桌上,忽然感觉到身体微微有些热。

  莫不是喝的出汗了?

  他心中想着,干脆停下了动作,打算吃点什么东西消消热意,只是即便是已经压了些酒意,这时候身体里的烧灼感还是一阵一阵的袭来,叫他额头微微有些沉热。

  文陆正准备递给他个果子,转过头去就看见殷鹤皱眉的样子不由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

  “不会是喝醉了吧?”

  殷鹤其实自我感觉还好,并没有之前喝醉的那种晕晕乎乎头昏脑胀的感觉,只是热,热的难受。

  “还好。”

  “应该是海边太热吧。”他推测着,接过果子来咬了一口。

  文陆有些奇怪地感觉了一下,也没有觉得有多热,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一个词。

  “这是不是凡人说的——水土不服?”

  殷鹤噎了一下,记起自己在中午那会儿就觉得.燥.热难忍,估计还真叫文陆说对了,顿时就有些羡慕文陆这种一上来就适应了的人了。

  不过他也就在蓬莱呆几天,应该不碍事。

  他一个元婴期修士,还不至于这么娇气。殷鹤这样想着,轻咳了声顺手运转灵力压下了身体的.燥.热感。

  宴席上谢弃云一直关注着座下,见他动作之后这时传音过去。

  “不要碰酒。”

  “嗯嗯。”

  殷鹤还以为师尊是担心他喝醉,心中应了一声。只是他没想到是因为这果酒好像和他喝的清心草有些相冲。

  清心草明心清热,然而这果酒却将.躁.意全都激了上来,一瞬间压制了清心草的功效,叫殷鹤身上的阴气缓慢失调。

  耳边的琴音朦胧,叫人身处其中没想那么多,殷鹤听着乐曲一直撑到晚宴结束,众人散去。

  他们这些弟子要回去自己住处,而尊者和掌教们则要去新秘境一趟。殷鹤和文陆几人往庭院里走,本来路上还没觉得什么,等到回去了之后才察觉出口渴,忍不住转身倒了好几杯水。

  “不是喝了好多果酒吗?怎么感觉越喝越渴?”

  他嘀嘀咕咕了几句有些疑惑。

  几杯冷水入腹,刚感觉好受了一点过了会儿又不行了。殷鹤转过头去,终于忍不住想起自己还有葛谷主的传音符,想要给葛谷主发消息询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大概是葛谷主那边在忙,半天也没有回应。

  殷鹤低头查探丹田无果,只好想着先去打桶水回来沐浴算了,在半夜迷迷糊糊睡过去后这才感觉好了点。

  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好像是从浴桶中出来后就趴在了榻上,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觉时有些难受,他醒来后也浑身酸酸麻麻的,这时候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肩膀。

  好奇怪,水土不服有那么难受吗?

  殷鹤皱了下眉望向枕边的传音符,但是葛谷主还是没有回复。他听白术和天冬之前说葛谷主最近进入了一处地谷冒险,估计是还没看到吧。

  算了,大概也就是昨天晚上第一天上岛才那么奇怪,殷鹤收回了传音符,换好衣服之后走了出去。

  他今天和玄蔺还有文陆几人约好了,打算去蓬莱岛的圣地转转。蓬莱岛也有一处适用于剑修的断崖,在这里磨练剑意效果虽然比不上悬剑峰主峰,但是却也对不到合体期的修士十分有效。

  殷鹤之前还不知道,还是昨天文陆跑出去打听到的,于是就约了玄蔺几人一起。

  燕骁看着几人远远走过,心头哽了一下,不过也没有上去打扰。倒是殷鹤看见他后迅速地转过头来。

  “你和燕师兄最近又有矛盾了?”文陆有些诧异。

  殷鹤:……

  他一想到燕骁发誓表白这件事就难受,此时面无表情的抽了抽嘴角。

  “没有,你别问。”

  “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去比剑了。”

  一心只有剑道的玄蔺闻言也点了点头,这时候只想再见识见识殷鹤的生机剑。

  见两人都十分期待,文陆闭上了嘴。

  断崖边这时候已经有了不少人。蓬莱岛的弟子中有想和其他门派门人切磋的也会在这里约战。

  殷鹤他们刚刚过去就结束了一场。只是这毕竟还是他第一次在海崖上试剑,还有些不适应,在调动生机剑气之后和玄蔺各自去两边调息了一刻,定在正午时候打算比剑。

  殷鹤感觉到海边的罡风并没有主峰恐怖,此时慢慢的顶住压力将身体置身于罡风漩涡之中,根据周围的气流来运转丹田。

  身体里的剑意慢慢安定,不知不觉间日头慢慢转移,随着太阳移到正中,殷鹤一把握住剑和对面的玄蔺同时睁开眼来。

  文陆在旁边充当着见证,这时候屏住呼吸,一瞬间只觉得眼花缭乱。

  虽然早在几天前在妖魔坊市殷鹤和燕骁秦镜之并列第一时,他就知道殷鹤此时战力不下于两人,只是这时候交手还是叫他有些震惊。

  殷鹤的剑意实在是太强了,对比一年以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冲天剑意拔地而起,随着他和玄蔺交手,周围的罡气都被破坏,海崖边海水翻涌,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站在高处的谢弃云也看到了。

  他看到殷鹤这时候快速出剑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微微顿了顿。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殷师侄这剑当真厉害。”旁边的北枉剑派掌教开口。

  两人同时出剑,如今已经过了两招,三招之内玄蔺必败。甚至在刚刚开始的时候,玄蔺的剑就已经被压制住了,根本无法抬起。

  这种压迫感和当年面对剑尊时如出一辙,只不过殷鹤要弱了些,只是即便是这样却也足以压制对面。

  剑刃交锋的声音叫人头皮发麻,段成玉原本还觉得殷鹤或许和自己实力相当,没想到这么久不见对方竟然进步到如此神速的地步,这时候忍不住认真观摩了起来。

  殷鹤后退一步落在空中,在玄蔺引动海水之时忽然拔剑一剑从中劈开。

  这平直的一剑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只是直直一式,但在殷鹤手中却一剑断开了面前铺天盖地的海浪,将玄蔺的剑意猛地斩断。

  竟然真像是北枉剑派的掌教所言,三招,只是三招殷鹤就打败了玄蔺。

  “果然厉害!”

  被斩断剑意的玄蔺满脸振奋,这时候只觉得畅快。

  殷鹤收了手,缓缓将剑归鞘。

  “承让了。”

  他赢了之后装的像模像样的,但是心里都快尾巴翘起来了,只有谢弃云能看出他的得意,这时候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耳边赞扬声不绝于耳,谢弃云指尖摩挲一下,这时不由想要摸摸殷鹤的脑袋,看看是不是也像是尾巴一样翘起来了。

  他敛下神色,竟然觉得自己快要有些忍不了和殷鹤如此师徒相处了。

  殷鹤没察觉到师尊在看他,这时候在强压下得意后下意识地想要叫系统先生,这才反应过来系统先生已经变成师尊了。

  他喉头痒了一下,只好若无其事的眨了眨眼。

  “你刚才干什么呢?”文陆有些奇怪。

  殷鹤:“没什么。”

  “对了,我再去修炼会儿,好不容易有状态了有点可惜。”

  他说完就跑到另一边去继续练剑,文陆见状只好收回疑惑来。

  殷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容易想到师尊,不过打败曾经的对手也很值得炫耀吧,他当时就说过他迟早会赢的。

  他踢着脚边的沙子想着:要不傍晚的时候去找师尊告诉他?

  心里这个念头刚升起就无法落下,在海崖边练了一天的剑后,殷鹤就鬼鬼祟祟的跑到了师尊庭院。

  剑尊的住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谢弃云只给殷鹤一个人开放了结界,在商量事宜时冷不丁察觉到结界打开,眉梢动了一下。

  “尊上?”

  蓬莱岛主抬起头来。

  谢弃云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收回目光时却有些好笑殷鹤像是猫儿一样的动作。

  殷鹤在进去之后才发现师尊不在,这时候不由有些失落。

  早知道就多问一句了。

  不过算了,也不是不能在这里等。

  他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本来是想着怎么若无其事又十分漂亮的炫耀,想着想着,却忽然觉得有点热。因为比试时一剑抽空的灵力在丹田内自发运转了起来,隐隐叫人有些难受。

  殷鹤皱了皱眉,莫名觉得和昨晚的感觉有些相似。

  不是水土不服?怎么又来了?

  然而他越等身体越是.躁.动,叫他这时候眼尾慢慢红了起来。

  殷鹤只感觉眼前雾茫茫的,心底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时候手边的传音符却终于响了。

  从山火地谷出来的葛谷主才看到殷鹤的传音,这时候有些惊讶。

  心.躁.,灼热,.敏.感,这不就是……妖族的春天时期?

  殷鹤这是触发了春天期?

  原本还放心殷鹤没有喜欢的人的葛谷主立马传了消息过去。

  殷鹤忍着难受刚一打开,就感觉头脑一震。

  等等,葛谷主这是什么意思?他强撑着难受这时候只听见了几句手里的传音符就掉了下去,这时候忍不住闭上了眼。

  谢弃云进入庭院中时,忽然就闻到了一股馥郁的甜香。

  隐隐约约的香气从树下传来,他眼神微深,停下脚步一瞬间竟然也差点显示出龙身来。

  他本就心悦殷鹤,这香气于他无异于催化。只是对殷鹤身体的担心占了上风,这时候强行克制着。

  殷鹤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有些茫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葛谷主的几句话在脑海中浑浑噩噩的却无法直白的翻译过来,他这时候只是觉得热,在望见师尊时忽然有些委屈:

  “难受。”

  “师尊,我没有喝酒,怎么又醉了?”

  他奇奇怪怪的抱怨,本来是赢了想要告诉师尊这个好消息的,这时候却娇气的不行。

  好奇怪。

  可是殷鹤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只是感觉到不舒服,便觉得他可能是醉了。

  谢弃云望着他:“没有醉。”

  他垂眸伸手查探出是殷鹤丹田里的阴气出现问题了,此时清心草压制失效,先天阴母体质彻底反扑,不由地淡淡看向他。

  “很难受?”

  殷鹤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眼泪珠子都掉了出来,一滴滴落在师尊微冷的指节上,像是醉鬼撒娇耍赖一样,只知道望着师尊。

  “怎么会舒服?”谢弃云捏住他下颌。

  殷鹤怔了一下,对上师尊晦涩眼神:“想要师尊夸我。”他顿了顿脸色慢慢红了起来,别扭的性子在难受中委屈的诚实。

  “想要……师尊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