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回到家先去厨房把刚才吃的碗筷洗了,洗好之后回到木屋房间。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一点半了,但是他现在毫无困意,干脆坐到电脑面前。

  电脑是待机状态,一摁就开了。

  林凡手放在鼠标上移动,点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他近期拍的照片,

  对了,照片,照片还没导出来,林凡拿起相机插好线把照片导出来。

  他一下一下滑动着鼠标挑照片,翻着翻着就看到了他无意抓拍许秦烈的那张照片。

  侧面的鼻子高挺,下颌线优秀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撕漫男,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有种凌乱的美感。

  许秦烈无疑是帅的,不像电视上的那些明星,那些明星需要妆造的加持,而许秦烈是...

  天生丽质?林凡一时间找不到词儿来形容。

  但许秦烈时常用不屑的眼神看人,一副“爱谁谁”的样子,那嚣张样儿一开始他是怕极了。

  在他的字典里,这一类的人很难接触,浑身都带着刺儿。

  林凡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许久,把这张照片导出来,在电脑桌面上建立了个新的文件夹。

  把上个月已经后期处理好的客片全部打包发给客户。

  林凡把手头上的工作弄好后靠在转椅上,窗外的风吹进来,带着点凉意,他被吹得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探出身子把窗户关小了一点。

  其实学摄影入行也是误打误撞的,他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文盲,出去找工作也是处处碰壁,更何况他做事吞吐,

  说话也利索,很多人都不录用他。

  他干过搬砖、电工、还要清洁工,一天要打三四分工,

  云星镇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没有,只能干这些了。

  奶奶心疼他每天早出晚归,抹眼泪让他别去了,林凡看她哭也是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办。

  最早接触摄影是他拿自己的手机记录云星镇一些比较有特点的地方发到了网上去,再后来他开始拍人像,

  在网上看视频教程学一些修图软件,这个过程枯燥又无聊,但他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做这些反而觉得很有趣儿。

  有了作品集之后看的人也多了,那些外地人来云星镇旅游的时候会做攻略,留影纪念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就这样他开始接一些私单,慢慢有了收入之后奶奶也开心了,虽然钱不多,但他觉得特别满足。

  等他赚了足够的钱,想带奶奶去世界各地旅游,去看看外面的天儿到底有多大......

  林凡脸被风吹得冰冰的,他逐渐有了困意,上下眼皮儿开始打架了,

  从椅子上起来顺势躺到了床上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醒来看了眼手机,才早上九点。

  奶奶已经去店里了,他走到厨房灶台下的柴火还未烧尽,两根木头架在里面烧掉半截了。

  林凡掀开大锅,里边儿还有奶奶给他留的早餐,一碗清淡的白粥还有俩馒头和一颗茶叶蛋。

  馒头和茶叶蛋都是奶奶自己做的,白白胖胖的馒头麦香很足,很暄软。

  林凡今天没什么事儿干,打算再去拍点素材,上村那里好像开发了一个农家乐,

  正好可以拍点吸引一些人流量过来。

  许秦烈醒的时候很早,早到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从床上弹射起来。

  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屏幕,“转账”俩红色的字格外显眼,他点开一看是许国勋给他发生活费了,

  转了两万块,虽然比他预想的要低一些,不过也无所谓了,买辆二手机车的钱是绰绰有余了。

  他心情颇好的走到浴室去,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把音量开到最大,手机里富有节奏感的旋律响起,

  许秦烈清了请嗓子眼,等前奏的时间里先嗷了俩嗓子,接着他就开始跟着唱:

  今早起床了,看镜子里的我

  忽然发现我发型

  睡的有点KU SO

  一点点改变

  有很大的差别

  你我的力量

  也能改变世界

  最近比较烦

  最近情绪很Down

  每天看新闻

  都会很想大声尖叫

  但脏话没有

  大家只会嫌凶........

  许秦烈刷着牙,满嘴的泡沫盖掉了他的嘴巴,接了杯水漱口,对着镜子做了个噘嘴卖萌的动作。

  没挺住一秒,他被自己恶心得不行,“呕——”

  一首歌结束了,他的表演完美谢幕。

  “完美!”他对着镜子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绅士躬,用太空漫步的舞步优雅的退出浴室。

  边下楼边骂自己神经病。

  他或许是个表演性人格,这二十年里一直在饰演着许秦烈这个角色,演完之后可能有什么升级奖励.......

  狂欢之后他肚子就开始饿了,不过招财这傻鸟比他的点还准,每天早上八点开始叽叽喳喳。

  他走到墙角那里倒出半碗小麦放进笼子里,蹲下身子开始对着招财骂:“你丫的饿死鬼投胎吧?”

  招财尖尖的嘴巴啄了两下小麦,“饿死鬼——饿死鬼——”

  尖锐的声音刺耳又难听,许秦烈捂住耳朵,“别叫了,难听。”

  招财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低头吃起来,也不搭理他了。

  “傻鸟。”他笑骂了一声。

  上楼换了套衣服揣着钥匙出门了,他打算去吃点东西再去找卖二手车的车行。

  刚打开门一阵妖风刮过,冻得他裤裆底下凉飕飕的,“操。”他低声说了一句。

  这云星镇的天儿怎么说冷就冷的,秋天呢,春秋何在?是被遗忘在战国了吗!

  他转身关上门,跑到楼上翻出行李箱套了一件外套换了一条运动长裤,再次出门。

  随便找了个小吃店坐下,店里就两三个人。

  他点了一碗馄饨和一份炒面,他胃口很大,吃东西也不挑,啥都能吃。

  除了屎。

  老板是个长相憨厚的地中海,许秦烈往他头上瞄,只剩几根发丝随风飘扬。

  “靓仔,要不要加辣?”老板拿着勺子搅动着锅里的馄饨。

  许秦烈本来说加点吧,偏头看到那碗辣椒酱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出人命,跟他说不要了。

  “得嘞!”老板爽快地拿大碗盛起来。

  许秦烈拿了个小碟子倒了点醋,他吃啥都喜欢蘸点醋。

  “小哥,你的好了。”

  老板端了过来,别说闻着还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