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故n鳳意拿照片激怒伯伦,当着家里佣人的面全程没还手,硬是挨了伯伦两拳。

  老管家将伯伦支走,好生教育了一番。

  陆震则被白亦然领进屋里,消毒擦药。

  小心地用镊子夹起一块消毒棉,轻轻地在陆震唇角处擦抹,白亦然紧张兮兮地看着陆震。

  “好像有点严重,骨头不会裂吧,要不喊郑医生过来看看?”

  白亦然口中的郑医生,是居住在白家偏院里的家庭医生,已经在他们家工作近十年了。

  安抚陆震在椅子上坐好别动,白亦然扔掉消毒棉,把镊子放下,起身去找医生。

  忽然陆震勾住他的小手指,一点一点地用手掌心包裹住他整只手。

  环住白亦然纤瘦的腰,将人拉近,陆震把额头靠在白亦然的小腹,抱得很紧。

  “然然,别走。”

  白亦然身上熟悉的体香,比普通的止疼药更能舒缓陆震的身心。

  “陆叔叔,你先放开我。”不习惯这种亲密的举止,白亦然试图推开陆震,最后无奈作罢了。

  至今白亦然都不明白,向来安分守己,万事听他差遣的伯伦,为何会突然之间对陆震施暴。

  在没有查清楚他们俩的矛盾源头之前,白亦然先入为主有了判断。

  这件事多半是陆震蓄意挑衅,没有人比白亦然更了解陆震玩弄人心的手段。

  就比如他16岁那年,陆震怀疑他和学校里的音乐教师搞暧昧,仅凭一句话就让校董出面开除了那名男老师。

  陆震还出言讽刺他,斥责他小小年纪不知羞耻,勾引自己的老师。

  白亦然那时候正处于青春期的叛逆阶段,因为被误解,心里委屈,所以赌气闹别扭,连着好几周都对陆震爱答不理。

  但陆震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也毫不在意白亦然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陆震需要的是一只温顺的宠物,一个听话的傀儡。

  之后陆震吩咐家里所有人不得与白亦然交流,把他当成透明人,足足冷暴力他一个月。

  结局意料之中。

  白亦然承受不住精神压力崩溃大哭,心不甘情不愿地认了错。

  当他对这个男人产生恐惧和厌恶的那一刻,少年时赤诚的爱就烟消云散了。

  然而等到白亦然正式成年,等他对情情爱爱失去兴趣的时候,陆震却假惺惺地表露出了迟来的深情。

  “然然,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陆震手臂颤抖着,抱紧白亦然,“每当我深入去回想,回忆起我们十年的点点滴滴,便总觉得这一切恍如隔世,像是一场噩梦。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我明明这么深爱着你。”

  失控的情绪跌宕起伏,陆震挽起白亦然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对于陆震那些形式主义的道歉,白亦然早就听腻了。

  他拧着手腕想要挣脱出来,冷言冷语,“陆叔叔,您不是答应过我,要整理好彼此的感情,不会再提起以前了吗?”

  白亦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伯伦以下犯上打了你,是他有错。我会好好管教他,在这里我替他向你道歉。”

  话已至此,可陆震依然没有放开白亦然的腰。

  他追悔莫及,固执地把脸埋在白亦然腹部,不停呢喃着,“原谅我,原谅我……”

  就在白亦然万般无奈之际,他的手背被一滴滚烫的液体砸中,顿时身体一僵。

  眼泪?

  白亦然愣住了,紧抿着唇反问自己,自私自利的恶魔也会掉眼泪吗?

  “我爱你,然然,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陆震分别抓住白亦然的两只手腕,攥得很紧。

  他抬起脸仰望白亦然,昔日里冷峻薄情的面庞,此刻熄灭了高高在上的荣光,黯然神伤。

  陆震花费十年时间束缚住了白亦然,同时也束缚住了他自己。

  倘若他再宽容一点,沉得住气,或许就能等来少年青涩腼腆的告白,还有那捧鲜花,那块为未来男朋友定制的限量款手表。

  嫉妒心害死人,而陆震深受其害。

  “然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透明的泪滴沿着陆震颊边滑落,泪痕滑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如同刀割一般刺痛。

  这样落寞又脆弱的陆震,太过陌生。

  男人绝望而破碎的样子,让白亦然一时间不知所措。

  狠心甩去陆震的手,白亦然慌张后退,“陆叔叔,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太晚了,我对你早就没有16岁时暗恋的感觉了。从我们相遇到现在,你变得让我越来越害怕,我没有办法再爱上你了。”

  “我们都变了,感情一旦变质,就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新鲜感。”

  16岁那年白亦然第一次尝试喜欢一个人,和陆震相处的每一刻,空气都是酸酸甜甜的。

  每天晚上陆震亲吻他的额头,印下晚安吻,白亦然都会在被窝里翻腾好久,心满意足地入睡。

  后来被陆震一句“不知廉耻勾引长辈”伤得太狠,白亦然忘却了暗恋中的美好,只记得陆震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可怕得像一只恶鬼。

  再看如今陆震懊悔不已地哀求他,把姿态降到最低,白亦然只剩下心累。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主动放手,祝我幸福,而不是一而再地逼我。”

  不知不觉,白亦然也红着眼眶流了泪,“你不能奢望爱情,陆叔叔,因为是你亲手把我推开的。”

  倔强地擦去眼泪,白亦然目光决绝地转过身。

  身后的陆震瘫坐在椅子上,狠掐自己的指腹,“我释怀不了,也放不了手!你说我逼你,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

  “周易寒是真心喜欢你吗?他只是嫉妒我的锋芒掩盖了他周家大少爷的荣耀,他知道我爱你、珍惜你,所以才要不惜代价把你抢走。”

  “傅成渊呢,他确实对你一腔孤勇。可他父亲害死了你的爸妈,你难道要和仇人家的儿子在一起吗?!你怎么对得起你爸妈?”

  走了几步就停下来的白亦然,没有回头,静静地听着陆震发疯。

  “你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保镖,那个叫伯伦的家伙,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却不管你。”

  等陆震发泄完,白亦然沉默离去,走得毅然决然。

  陆震右手撑在桌子上,低头掩住自己的脸,痛不欲生。

  “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你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我。然然,无论如何,我会清除所有的障碍,挽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