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都有点不太清醒的两人并没有顺利理解对方的意思, 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跪着对视了好一会后,景珂才伸手捏了捏眉心。
“我不需要有人侍奉我,你快起来,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了。”景珂主动开口说道。
见到小徒弟还执拗地跪在地上后,景珂直接光脚踩在了地上,把小徒弟强硬地从地上拽了起来。
“好了, 洗洗睡吧,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喝酒的人是我,怎么反倒是你看起来醉了呢。”景珂嘀咕道, 顺手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
“师父, 弟子说的不是乱七八糟的话,弟子也没有喝醉,弟子说的都是认真的。”骆月竹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家师父。
万事开头难, 她都已经把自己的心声袒露出来了,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呢?
“师父, 你说过的,世上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喜欢女子,那弟子是不是也可以喜欢师父你呢?”骆月竹问道,伸手扣住了自家师父的手腕,不让她轻易离开。
“嗯?”景珂的脑袋比以往转得慢了一点,但还是磕磕绊绊理解小徒弟的话。
“是,女子可以喜欢女子, 弟子也可以喜欢师父, 但是你年纪还小, 谈情说爱还太早了一点。”景珂任由小徒弟抓着自己的手腕,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劝说着。
“月竹, 你才十五岁,这些年一直都跟着为师我习武,你接触的人和事都太少了一点,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景珂语重心长地说道。
十五岁才是高一,高一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妥妥的是早恋。
年少时候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小徒弟搞不清楚情况不要紧,但作为师父的自己是必须要搞清楚情况的。
“师父,十五岁不小了,很多人在我这个年龄都已经定亲,在家里缝制嫁衣准备出嫁了。”骆月竹说道,声音变得有些雀跃起来。
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师父说弟子也可以喜欢师父?那就是默认自己也可以喜欢师父了?
“旁人不重要,你在为师的眼里还是太小了,等你弄明白什么是喜欢了,再说这些话吧。”景珂说道,努力转动脑筋开始分析思考。
景珂自认为在和小徒弟保持师徒关系的时候并没有做会让她误会的事情,她完全是养孩子一样在培养小徒弟,长辈宠爱晚辈,对晚辈好一点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么从理论上来说,小徒弟对自己所谓的喜欢,应该只是对亲人的眷恋而已。
小徒弟其他亲人都已经离世了,自己把她从无助漩涡中拉出来的人,也是教授她武功让她有立身之本的人,小徒弟依赖自己不想离开自己都是正常的。
景珂认真地分析着,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今天晚上的亲吻一定是个小小的意外,是小徒弟混淆了对自己的感情。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景珂把手腕抽了出来,往后退了一步,“今天就当是我们都喝醉了。”
今天晚上还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睡一觉起来后,小徒弟还是自己的乖徒弟,自己还是小徒弟的师父。
骆月竹还沉浸在之前的喜悦中,听到自家师父说喝醉了两个字后,才反应过来师父是想要装糊涂。
“师父,你刚才说了,弟子可以喜欢师父,那为什么师父不接受我的喜欢呢?”心中最大的顾忌消失后,骆月竹就越发大胆了。
师父并不会因为自己喜欢她就对自己心生厌恶,更加不会就这样抛下自己一个人离开。
师父只是觉得自己年纪太小了而已,可自己的年纪又不是一成不变的,她每天都在长大!她很快就不是十五岁了,她可以是十六岁,十七岁,甚至是二十多岁!
“因为你还太小了,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景珂耐心地说道,“喜欢和其他感情是不一样的,你还不懂。”
“师父,我不小了,我明白什么是喜欢。”骆月竹反驳,主动朝着自家师父走去。
“那你说说,喜欢是什么呢?”景珂反问。
“喜欢就是我想要和师父在一起,我想要和师父成亲,我想要师父成为我的妻子。”骆月竹坚定地说道。
“你……”景珂没想到小徒弟的回答那么坚定,“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了?”
景珂开始反思,并且尝试寻找原因,“还是因为我带你去了凤鸣楼,让你误会了一点什么吗?”
“不,不是,弟子很早就想和师父在一起了,弟子不想和师父分开。”骆月竹说道。
“你是的我徒弟,我们不会分开,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因为外力所改变。”景珂说道。
景珂努力地解释,让自家小徒弟明白,不管两人有没有在一起,都不会影响她们一起生活。两人不需要成为伴侣才可以在一起,师徒也是可以一直一起生活的,她们一样可以成为亲人。
骆月竹安静地听着,然后问道,“所以师父是觉得,弟子说喜欢师父你,是为了把师父留在身边吗?”
“难道,不是吗?”景珂反问。
骆月竹没有说话,而是往前走了一步,趁着直接师父没有反应过来,踮起脚尖又亲了一口景珂。
“可是弟子还想这样对待师父。”骆月竹说道,即便是月光暗淡,也不影响她眼中带着格外明亮的光。
“师父,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喜欢是什么。”骆月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
发现自家师父并没有因为自己逾越动作责怪自己,只是浅皱眉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后,骆月竹就越发大胆起来。
直接张开手臂抱住了自家师父,像个圈占领地的小兽一般,努力让对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味道。
“师父,与其去凤鸣楼享乐,为什么不让弟子侍奉师父你呢?”骆月竹说道,“她们能做的弟子一样可以做。”
说完后,骆月竹也不等自家师父的反应了,直接吻上自家师父的脖子。回想起自己无意中看到过的避火图后,还伸手加上了动作。
“等等,等等……”景珂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今天是第二次去凤鸣楼,我只是去听曲而已,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景珂终于反应过来了,怪不得小徒弟今天的状态那么不对劲,原来是误会自己真的在凤鸣楼寻欢作乐了。
那句凤鸣楼的姑娘可以,弟子也可以,原来是这个意思!
景珂对徒弟和师父在一起没有任何意见,但问题在于,景珂是把骆月竹当做小辈来养大的。
被自己养大的小徒弟才十五岁啊!自己怎么教会小徒弟,让她做出那种事情呢!
“师父没有凤鸣楼的姑娘做过那种事情吗?”骆月竹眨了眨眼,眼中的喜悦更加明显了,“那真是太好了,以后师父你也不用去凤鸣楼了,弟子可以全权代劳!”
“不,停下,你还小,不……”景珂依旧没有放弃最开始的想法,她必须让小徒弟回到正轨才是。
最少最少,谈情说爱这种事情,也要在十八岁以后啊!
可惜了,景珂的小徒弟并不觉得自己小,在普遍十五六岁就出嫁的时代,骆月竹只会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
趁着自己的现在的胆子还肥,骆月竹抱着自家师父不松手了,很是努力地在自家师父的脖子上留下痕迹。
景珂在不动用内力的情况下,根本就扒拉不开自己的小徒弟。
零距离的接触,也让景珂闻到了小徒弟身上淡淡的酒味,这绝对不是属于果酒的味道,而是属于烈酒的味道。
用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思考了一下后,景珂得出了一个有些离谱,但同样最接近事实的猜测。
自己的小徒弟酒量非常差,单单是坐在一边闻到烈酒的香味,就足够扰乱她的心智了。
好在小徒弟醉酒后的表现格外清奇,除了胆子大一点,性格格外执拗而已,并没有其他的表现。
才怪!胆子变大,性格变得执拗,就已经是足够麻烦的表现了啊!
景珂没办法,只能用内力暂时封住了自家小徒弟的穴位,让她脱力倒在自己的怀里。
这都是什么事啊,希望小徒弟会断片,这样睡一觉醒来后,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
其实骆月竹的酒量也没有差到离谱的程度,纯粹是因为她喝的酒有些特殊。凤鸣楼提供的所谓果酒确实不容易喝醉,但后劲极为绵长。
加上骆月竹又因为好奇喝了一杯清酒,让本就绵长的后劲又往上面加了一层。
至于吸入的烈酒,大概只能算是小小的添头,进一步增加了所谓的后劲。
总之,这是一个极为混乱的晚上,不仅仅景珂的房间混乱,留宿在凤鸣楼的殷红莲和叶问心也同样在第二天陷入了混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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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喝醉酒以后明明很老实的,睡上一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怎么会变成这样!”殷红莲有些崩溃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你最近以后完全是暴露了本性,趁着我没有防备直接用药封住我的内力。”叶问心说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没有散去的痕迹。
“算了,是我大意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 ”叶问心说道,“你只需要赔我一套衣服就可以了。”
“啊?你说没有发生过就没有发生过吗?那样不是显得我很无理取闹?还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殷红莲烦闷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有句话叫做事实胜于雄辩,殷红莲本来是可以确定自己醉酒后是那种到头就睡不闹腾的人,但叶问心确实是中了自己的药,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内力。
而且叶问心身上的痕迹是做不得假的,如果不是自己醉酒后干了糊涂事情,总不可能是叶问心故意引诱自己吧?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啊!
“没关系,我本就没有想要成婚的打算,丢了身子就丢了身子吧。”叶问心看起来极为冷静地说道。
听到成婚和丢了身子后,殷红莲的脸色是变了又变。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我、我会负责的,很抱歉。”殷红莲看起来是不拘小节大胆张扬没错,但她也是有底线和原则的。
不乱杀人是她作为魔教左护法的底线,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她行走江湖的原则之一。
“负责?你要怎么负责?”叶问心问道,垂眸压下了眼底的一丝欣喜。
这就主动进到自己设下的圈套中了吗?看来魔教左护法,还是挺好哄骗的。
“这、这个让我想一想,反正我会负责的,具体的负责方式,日后慢慢商量就是了。”殷红莲揉了揉脑袋,恨不得回到昨天给自己一拳。
果真是喝酒误事,早知道就不和景珂比拼酒量了,赔出去三个条件不说,这下也要把自己给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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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顺利从自家师父的床上醒来后,骆月竹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两个字。
发现自家师父并不在房间内后,骆月竹盘腿坐在了床上,昨天晚上混乱而又离谱的记忆慢慢涌上了她的脑袋。
自己竟然帮师父洗澡了?还跪下来说要和凤鸣楼的姑娘一样服侍师父?
自己还偷亲师父了?还抱着师父不撒手,想要试验一下避火图上的动作?
骆月竹的脸色堪比调色盘,一会红一会青一会黑的,丰富又多彩。
就在骆月竹苦着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家师父的时候,房门被推开,已经练了半个时辰剑的景珂从外面走了进来。
“醒了?”景珂问道,淡定冷静的神色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是,师父,弟子醒了。”骆月竹干巴巴地说道。
酒壮怂人胆,骆月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做不到飞扑到自家师父身上,然后抱着她不撒手。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景珂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如果小徒弟断片了,那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什么都不需要解释,只要保持之前的相处模式就可以了。
但景珂的期待注定要落空,骆月竹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师父,昨夜的事情弟子都记得。”
“是弟子冒犯师父了,不过弟子对师父是真心的,师父愿、愿意让弟子侍奉你吗?”骆月竹说着结巴了一下。
怂了以后,飞扑过去是不敢了,但表露心意的胆子,骆月竹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