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你怎么又迟到？！”刘铮又喜又气地瞪她一眼，低声问，“霍总叫开会，你跑哪儿去了？”
苏米吞咽了口口水，狼狈地跑过去：“抱歉抱歉，我……”
“又？”
很显然，霍总的关注点，总是这样刁钻。
“看来，对于‘按时’两字，有些人并不太理解。刘总管，汇报一下苏米这个月的出勤情况。”
“回霍总，苏米六月份迟到9次，早退11次，翘班……5天。”
“乱讲！”苏米眉头一拧，小手捏着衣角，不满又不服气地拿眼角瞄了眼霍天霖，“明明翘班4天。那天我请假了的，你没批而已……”
“……”刘铮狠拍一下脑门，无言以对。
霍天霖听到这话，脸霎时黑了一层。
很好。
他只不过到意大利出差一个月，就敢如此放肆。如果他半年都不在公司，霍氏岂不就直接倒闭了？
“霍总，您听我解……”
“如果我没记错，苏小姐是刘总管的助理？”霍天霖突然打断她。
苏米怔，乖乖点头：“是……”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声音冷如冰，面色淡如水，他抓起桌上的文件，“唰”一声，毫不客气就照地面甩去，“能将霍氏的重要文件资料泄露，你可真是‘功德无量’！你这助理，当的实在是‘尽职尽责’！”
“不、不敢当……”苏米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她感觉自己左胸口的地方已经不受控制了。心脏突突直跳，就快要蹦出嗓子眼。
完蛋了完蛋了……
这男人果然是真生气了！
“霍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苏米委屈地咬住下唇，沮丧地垂着头，长发顺着肩膀滑下来，恰好遮住她半张小脸，“我哪能知道，对方会有意下绊子。明明都合作了那么久，他们要资料，我没多考虑就给了。我想，作为任何一个正常人，这么做也实属情有可原……”
越说，声音就越小。
最后直接噤了声。
怯怯的，委屈的，又迅速偷瞄他一眼。
像只受了伤的小兔子。
那握着杯子的大掌，倏地绷紧。
“正常人？很好。”霍天霖将茶杯“咚”一声置在桌上，眉心突突直跳，“那作为正常人的苏小姐可知，这一单损失了多少？”
声音，冷得似冰碴。
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跟着一起结了冰。
苏米哀怨着哼唧出声，小脸一垮，悻悻地将辞职报告双手奉上，声音轻轻的：“霍总，我尽量补偿……”
此话一出，咂了所有人的舌。
补偿？
怎么补？
怕是将她剁了卖钱，都补不上万分之一吧。
霍天霖盯着她手里的辞职报告，眉宇间，迅速拢起大团阴鸷。
在他眼中，这就是一张足以让他徒手撕烂她的死亡判决书！
黑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将一张写有数字的纸展在她面前。
“苏小姐看看，这些你补偿得了多少？”
苏米眯起眼睛，从后向前数了一遍数字后面的零，眼前黑了一下。
不甘心。
又从前向后，一字一顿重新数，越数，就越觉得双腿发软。
好家伙……
天文数字。
她数得舌头都打结。
“辞职，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苏小姐想好了吗？”
霍天霖仍旧是清冷的口吻，说出的每个字，却都冷硬，像石头，敲打在苏米的心上。
辞职，当然意味着……
“这些对我来说，的确是天文数字，但霍总，一人做事一人当，要不……您就辞了我解解气，了了吧？”她强作镇定，握紧发凉的指尖，“别为难他们？”
霍天霖将半截烟狠狠掐灭，手背青筋暴起。
强忍不发作。
非常好。
如今，霍氏的人可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不，不是霍氏的人，而是她苏米！
真是有本事！
“这霍氏，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事？什么时候这公司，竟轮得上员工谈条件？如果不是我得到消息，提前一天回国，你是不是就要交了辞职信，就此人间蒸发？”
大手一挥：“所有损失，都从刘总管负责的部门里扣除，五年内还清！苏米停职一个月，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辞职走人！”
霍天霖跟地狱修罗似的，周身皆是令人生畏的低气压。
“霍总，您放心，这损失我们部门一定担！一定担！”刘总管点头如捣蒜。
男人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仰首那瞬，眼角余光含着压抑的愤怒瞪向苏米：“以后，每天准时到我这里报道，来去各一次，事后的处理方案三天内交给我。不然，你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霍天霖探手，一把扯过苏米的辞职信，“唰唰”两下撕个粉碎，手一扬，天女散花！
“滚！”
一声低吼，吓得众人屁滚尿流闪出房间。
……
电梯里，苏米一言不发听着刘铮的教训。
“小苏，不是我说你，霍总面前能那样讲话吗？你对我们没个正型也就罢了，可那是谁？那是……”
“面瘫男？”苏米下意识接了话，一脸无辜。
“胡闹！那可是霍总，霍天霖！”刘铮要被她气炸，“你真是要气死我！当初念你聪明伶俐，专业恰好是公司需要的电子类，所以我才留你在身边当助理。可你……”
“那您要不要辞退我？”苏米眼前蓦地一亮，眨着亮闪闪的双眸，“行吗？辞了我吧，刘总管，快辞了我！”
“……回去好好给我反省！从复职那天开始，工作量加倍！”
收了这么个助理，算他刘铮倒了八辈子的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