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绵软的大床一侧空无一人。她怔怔地低头一看,若非雪白床单上点滴鲜红刺目,恐怕她会以为,昨晚是梦境一场。
她支撑起酸软的身体下床,目光不经意一转,落在长桌上的信笺上。
阿宓不太能认字,所以简短的一段留言,她读得磕磕巴巴,似懂非懂。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桌上的那一张大面额纸钞是给她的。
灰蓝色的百元大钞,阿宓看得眼眶发热。那个人果然是阔绰的,在这七十年代,百元钞票足够她在大城市里生活四个月了。
拿到钱,她心满意足,出酒店后便去成衣铺里买两件体面的新衣服,然后投入求职大军,四处面试找工作。
阿宓没有学历,所求不高,只要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且提供吃住就好,对于工薪多少,她不是很在乎。
她身娇体弱,做不得重活儿。所以她交了五块钱给求职所,以求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
……
一个月后,阿宓入了霖城傅家当女佣,再过半个月,她便又被提升为别苑贴身保姆。
傅家是当地的第一豪门世家,雇请的佣人成百上千。
阿宓待在其中,并不显眼。即便她长得好,但一穿上统一的制服,被丢进人群里,就找不着了。
所以,她想不通,那位主子少爷,是怎么看上她的。
“你在想什么?”他嗓音低软,附在耳边说话时,就像撒娇的孩子,十分磨人。
阿宓堪堪回头,他俊颜映入眼帘,令她忍不住失神。这张脸,跟一个半月前在酒店遇到的那个男人,足有八分的相似。
第一次看见他,她便差点以为就是那个一夜交欢的男人,然再看他清澈无邪的眼眸,阿宓就知道认错人了。
那个男人远没有这般清澈干净,眼前这位,干净得像一个小孩子。
傅家三公子,竟然单纯至此,怎么也令人难以相信——他心智不全,长着俊美无匹的容貌,颀长挺拔的身姿,心理年龄却停留在九岁。
傅家的三少爷是个傻子的传闻,整个霖市无人不知。
然而现在,她却委身在一个傻子的身下。
看他伏在她身上,对她做着爱人之间该做的事。
刚才还说他单纯无邪,转眼就对自己做了这种很不纯洁的事,叫她怀疑,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被压在身下,阿宓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欢愉。手搂着他的脖子,竭力配合。
她是从山村里出逃的孤女没错,她身份低微,配不上他这等富家少爷没错,但他既然不介意,阿宓想她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倒也不奢望能嫁给他,做豪门阔太太,她只希望这傻子少爷哪天玩腻了她,叫她卷铺盖走人的时候,能给她一笔丰厚的钱。
大抵是她不专心,身上人极不满意,故意使劲折磨她,阿宓颤抖着,口中胡乱叫着些什么,她听不到,仿佛两耳失聪,眼神涣散,无法聚焦。
她不知道自己叫得多大声,一声不落地全进了门外人的耳朵。
端庄优雅的傅太太听着里面的暧昧声响,不免失去了冷静,恨恨地瞪了身边的年轻男人一眼,“你们兄弟三个,真是没一个洁身自好的,你作为老大,也不做好榜样,成天出去风流,害得阿恒这么单纯的人,也被你带坏,学会玩女人!”
大少傅清帆摸了摸鼻子,听着内室里声音,温润的眸子掠过一丝意外。他也没有想过,心智九岁,宛如孩童的三弟也会搞女人,听说那女人还是自家的保姆。
轻咳一声,傅容帆微笑着说:“您这句话说的,委实是冤枉我了。我经常出差到国外,不经常跟三弟一起,怎么就带坏他了?”
傅太太没听到他的话般,耳边都是里头那小保姆舒爽娇媚的呻吟。
傅太太面色沉沉,大步往外走,对管家吩咐:“等会儿把里面的那个女孩叫到我办公室来。”
管家赶忙应下。
傅清帆摇摇头,将要离开时,忽然听见一声高亢的哼叫求饶,那嗓音软糯怯弱,熟悉入骨。
他蓦地刹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