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泰兰立即警觉的起了身。
突然,一双手覆上了她的唇,那熟悉的味道让她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可也只是稍纵即逝。
黑夜中,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唤道,“将军,你怎么来了?”
夜色中,楚河看着面前的女人,轻声喃道,“你等我,我一定会将你带走的。”
他的语气中有不舍,有失落,该有的他都有了。
泰兰叹了口气,有些不解的说道,“将军,一定要这样吗?”
楚河笃定的点了点头,“你不必想那么多,这是我自己抉择的。”
泰兰没有说话,只是随手从枕边拿出了图纸放在了楚河的手上,“将军的恩我无以为报,这是我最后能为将军做的了。”
那时的楚河压根就不在意手中的图纸,而是面前的女人。
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他知晓,若是上了战场,那就是生死一线。
他还没有底气,不敢带着她一起以身犯险,唯有待一切功成之后才将她带走。
临别时,他看着她眼中满是依依不舍,就仿佛是最后的诀别一般。
而泰兰看着那空洞洞的四周,眼神也逐渐变得迷茫起来。
尊皇上圣旨,派楚河镇守凉都。
一月后。
皖月国起兵,可楚河生为一方将军,竟亲自打开城门,放敌军进城。
城中死伤无数,战火连连。
那场战,持续了整整半月。
不管如何,凉都上下终归受到了殃及。
众人不解,那个人明明是护国的将军,怎么如今却成了敌国的刽子手。
朝中大乱,皆不曾想过,满门忠烈的楚家竟出了这么个叛国的逆子。
宋岚显然还是慌了神,可他还是极力的保持镇定,他接到快报之时,长长的叹了口气。
脸上,满是失落的神色。
这一消息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个重创,可此时已容不得他在多想些什么。
皖月国来势凶猛,从边界四周向晋凉宣战,处处战火连连,朝中将军当属楚河最骁勇善战,之后不少带兵之人皆输在他手下。
且四处战起,用兵之人明显不够。
几番思虑之下,宋岚决定御驾亲征凉都,率红契之人一同奔赴前线。
而泰兰作为随身侍女侍奉左右,也跟着上了前线。
晋凉兵将在凉都城外安营扎寨,熟悉的凉都城如今早已是一片狼藉。
没想到没等来北苍国,反倒是皖月国先起了杀意。
没想到宋岚虽从未上过战场,可这一回竟和楚河争的不分上下,更是在江平的助谋之下,亲自活捉了楚河,将追随楚河的亲信一网打尽。
终于夺回了凉都的城池,守住了这与皖月国相交的阵地,而那叛国的臣子楚河被收押大牢。
宋岚看着大牢中的楚河痛心不已,他看着他不解的问了起来,“你为何要如此呢?”
倒是楚河已然没了一丝留恋,“成者王,败者寇,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当真没了一丝的情谊在,可是楚河终究是不舍得的,楚家跟了他那么久,当初建国也是他们楚家鼎力相助。
明明该下了杀手,他还是让江平活捉了他。
他看着楚河如此强硬,没有多说什么,丧着脸走了。
如今朝中皆语纷纷,可是他还是下不了狠手。
楚河他,曾是他最为信任的将军。
纵使收复了失地,可是他心中却久久不能平复。
泰兰站在城墙边上,宋岚亲征,首战告捷,此时城中早已庆功起来,可是她压根没有心思。
她看着那破败的城池,笑的明媚。
她呢喃了起来,“真好,真好。”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下来,朝狱中走了过去。
狱卒早已醉的差不多了,况且他们也不会相信有人会将楚河救出去。
他于皖月国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他的亲信统统死了,他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泰兰的时候显得有些讶异,担忧的问了起来,“兰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若是和我扯上关系,宋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明明自己生死未知,他竟只是担心她的安危。
她看着他不解又复杂的神色,就连语气都冷了几分,“你好歹是一个将军,怎么如此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