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英呜呜哭泣,压低着声音,都不敢放声大哭。
他害怕扯动伤口,咬牙切齿,又是难过,又是愤怒,还有一种莫名的不甘心。
一想到那个豹眼男人,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如今细细想来,犹如神魔一样,令人震颤不已。
光是那冷漠的眼神,好似都能将他杀死数次。
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实在没想到,那个人就是林冲”高俊英喃喃道,面容都扭曲了。
“那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杀人不眨眼,冷血而霸道之人,你当时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那是取死之道啊”
高俊英嘴唇哆嗦着,喃喃道:“爹,难道我真的就认栽了吗一只耳朵没了,两条腿断了”
高父听到这话,汗如雨下,一脸后怕的捂住他的嘴巴,抬头看向屋中仆人,冷冷道:“你们都下去”
服侍之人,纷纷弯腰退出。
高父松开手,一脸愠怒地道:“你这狗东西,还敢说出这种取死的话来要是传出去,你便活不过今晚”
“啊那林冲手段如此通天”高俊英大吃一惊,恐惧道,“爹,我错了,俺不敢了”
高父这才松口气,儿子怕了,那就是好事啊。
只怕他不服气,还想有些复仇的心思,那真的才是取死之道。
“你现在万万不可生出复仇的心思我且问你,高俅高太尉的儿子,都是被林冲所杀,高太尉是什么人”高父厉声说道,“如今圣人门前红人,权势滔天,势力极强。便是这样的人,也奈何不了林冲分毫,我只问你,儿子啊,你这三脚猫的本事,又有什么能耐,能够对抗林冲呢不要做取死之道
你该庆幸,这次只是丢了一个耳朵,断了两条腿,以我来看,林冲眼下需要在郓城收买人心,否则肯定要拿你人头立威啊”
“人头”高俊英没来由一抽,道,“城墙上,何老五要杀王相公一家子,结果被梁山军吊打,还割了家伙事,如今挂在城墙,都是成了肉干了我好怕呀”
高俊英是真的怕了
他一开始只是当作普通人,可是哪里知道,人家居然是山寨之主
高父叹口气,道:“儿子啊,我们高家到你这辈,就剩你这独苗苗,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对得起高家列祖列宗
你可知道,今日咱们家是花钱买了你的命,往后如何,还得看你乖不乖啊。”
“爹,那林冲真的那么强大吗”高俊英犹如吓傻的鹌鹑,哪里还敢蹦达嚣张。
“还是为父平日对你太过放纵,导致你胡作非为,还好你没有做出大恶之事来,否则的话,咱们高家便要从郓城彻底消失”
嘶
灭门之祸
高俊英素来自傲,这会才意识到,他眼中的高家,在这群武夫面前,居然两个屁都不是
以前,他觉得高家可以在郓城横着走。
可是现在,那林冲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他们
“这些山贼,仗着有刀兵,才会这般凶残”想了半天,高俊英只好如此说道。
高父摇摇头,道:“你错了,梁山可不是普通的山贼,他们是要做大事的。为父经商多年,从未见过像这样的人物。寻常山贼,若是攻伐州县,即便攻下郓城,断然不可能占据,只会抢劫一番,然后退走。
可是,梁山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郓城当作一地治理,秋毫无犯,军令严苛,这是有野心啊”
高俊英眨了眨眼睛,单纯道:“什么野心他们难道想要霸占整个州郡”
“哼恐怕有谋国之野心,那林冲绝对是有大谋略之辈儿子啊,往后你可千万不能与此人为敌不但如此,往后要尽心讨好,我们高家才有活下去的机会啊。”
高俊英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道:“谋国那个林冲的胆子这么大凭什么只不过两万之军,依仗什么”
“唉,你少说一些吧父亲说的话,你可清楚了”高父是真的担心,这个傻儿子,就怕他不止天高地厚。
“清楚了,往后我不惹事便是。”高俊英有气无力的说道。
高父叹口气,道:“林冲此人麾下有两万人,更有强将领,听闻在江州使出神雷,威力恐怖,这样的人物,碾死我们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高俊英沉默不言,好似一下想通,道:“那耳朵我不要了”
“为何”
“既是林冲的惩罚,若是接上耳朵,岂不是不服的心思”高俊英道,“父亲所言,我已牢记在心”
高父老泪纵横,一把拉住儿子的手,道:“儿子长大了,为父心安了。”
高俊英冷冷道:“父亲,这个仇我一定是要报的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从今往后,我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文網
“儿子”高父紧张的说道。
高俊英果断道:“林冲狠辣不假,可是他肯定也有缺点,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办事,最好混迹在梁山群中,若有一日,机会成熟,我定要给他背后一刀”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俊英眼珠子泛红,莫名之间,却是那口恶气吞不下
高父听到这话,长叹一口气,好似老了十几岁,无奈道:“随便你吧父亲也没几年活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若是不怕死,便是去吧到时候,莫要怪为父没有提醒你。”
高俊英也不知道听进没有,只是一只手摸着缺失的热多,喃喃道:“他拿走我的,总有一天,我要还回去他拿了我的耳朵,我便要将林冲两个耳朵拿了,还要取了他的命。”
高父苦笑,摇摇晃晃身子,也懒得去管了。
高俊英瞪着眼珠子,道:“父亲,明日再送一万斤麦子给梁山吧让人抬着我去”
“由你去吧”高父背对着儿子,踉跄着步子。
正说着的功夫,门外传来声音:
“老爷,少爷,那位王大夫,并不愿前来”
高俊英哈哈大笑,吼道:“不用去请了,往后我做独耳鬼高俊英”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狠劲猛蹿:
“林冲,我誓杀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