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步族长如何看眼下冀州之战？”
卫宁接过步练师沏好的茶汤轻抿一口问道。
步骘穷困潦倒，没有婢女，步练师十分自觉地承担起了端茶递水的活。
茶汤沏得温度刚刚好，看来步练师并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
“各有心思，互相掣肘，想要攻占冀州，难！”
步骘摇摇头道。
“那你的意思是卫公这次能赢！”
卫宁笑问。
“这次冀州之战不会有赢家！”
步骘喝了口茶汤，淡淡地道。
“哦！”
卫宁大感意外。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何解？”
卫宁来了兴趣。
步骘微微一笑：“卫公拥有幽州、冀州、并州、凉州、三辅、西域和草原，如此广阔的地域，可任意腾挪。曹操即使攻下邺城，也很难站稳脚跟。”
“那为何说这次大战没有赢家？”
卫宁不解。
步骘捋着胡须悠然道：“虽然曹操很难取胜，但他确实打乱了卫公休养生息的计划，对冀州造成了破坏，而他自己的领地却没有受到影响。此消彼长，他的实力会得到进一步增强。”
听了步骘的话，卫宁若有所思。
步骘不愧是东吴的丞相，果然有两把刷子。
正如他所说，这次冀州之战，曹操的大军不管能不能拿下邺城，都已达到战略意图。
他不仅打乱了卫宁的计划，而且摸清了刘表、袁术、孙坚等人的实力，真是一举多得，不愧是一代奸雄。
不过，卫宁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不瞒步族长，我乃卫国公信使！”
卫宁终于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卫国公？”
步骘、步练师、肖君怡都是一脸惊讶。
“不错，我是卫国公派到寿春拜访袁州牧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多一个月，冀州之战就会结束！”
卫宁正色道：“步族长，卫公求贤若渴，如果步族长愿意北上，必会得到重用！”
“去北面！”
步骘看了肖君怡一眼，显然肖君怡也很意外。
“不知使者可有信物？”
步骘不可能因为对方的一面之词就做出决定，他还是比较谨慎的。
“当然！”
卫宁拿出了冠军候的印信。
步骘仔细一看，果然是冠军候的印信，这下他终于相信卫宁的身份。
他微一沉吟，随即一脸郑重地向卫宁拱手道：“在下愿为国公效犬马之劳。”
“好！”
卫宁大喜：“步族长能投国公麾下，真乃幸事，我等当浮一大白！”
卫宁以茶代酒和步骘喝了一杯。
随后，步骘又和卫宁聊起了荆州、扬州，以及江东地区的局面。
“使者，北方大局已定，主公必然南下。但，北人不习水性，造船工艺十分落后，所以，必须早做准备，最好能组建一支舰队。”
步骘既然已经决定投效卫宁，便开始为卫宁考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子山所言极是！”
卫宁叹口气道：“国公正有此意，只是北方缺乏造船的能工巧匠，更没有熟悉水战的将领！”
其实卫宁获得系统奖励的福船制作图谱后，就一直想着打造一支舰队。
但，正如步骘所说，北方工匠造中小船只还可以，如果建造大型楼船就不行了。要是建造郑和下西洋时的巨型福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还有就是熟悉水战的将领。
但凡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全都有主了。
那些不怎么出名的，卫宁可以挖过来，但把自己花费巨资打造的舰队交给这种人他实在不放心。
“使者，我推荐一人！”
步骘微微一笑：“如能劝说此人投入国公麾下，他日国公挥师南下，此人必是一大助力！”
“不知是何人？”
卫宁急问。
“甘宁甘兴霸！”
步骘捋须笑答。
“甘宁？”
卫宁大感意外。
历史上甘宁是孙权手下大将，被后世称为“江表虎臣”。
此人少年时曾是水匪，被人称为锦帆贼。青年时改邪归正，学习经史子集，还当了郡丞。
之后，他投靠了刘表，但他认为刘表不习军事，在当时天下不宁、群雄纷争的形势下，终将无成，便欲投靠孙权。结果路过江夏时，被江夏太守黄祖规劝收入麾下。
现在孙坚未死，孙家一门三虎雄踞江东，而刘备提前投靠了刘表，历史发生了巨大变化，他也不知道甘宁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他在汝南郡！”
“那是豫州，难道他要投曹操？”
卫宁一听心凉了半截。
现在的曹操比历史上发展的更加迅速，而且他这次号召南方各诸侯北征，也显示出其强大的实力。
甘宁没有选择投靠孙坚，而是选择投靠曹操也是可以理解的。
“使者不用担心，他还未投曹操！”
步骘笑着道：“我家与甘家有旧，而且还是姻亲，只要我写封书信给他，必来与我相见，只是要让使者在此多盘桓几日！”
其实步骘也是有私心的。
甘宁是他的侄女婿，在荆州一直郁郁不得志。
本来甘宁想投靠孙坚，结果冀州之战打响，他便想投靠曹操。但，毕竟战争已经开始，等他赶到前线，估计战早打完了。
索性他停在汝南郡等待冀州之战的结果，到时再做选择。
步骘现已投入卫宁麾下，再想到袁术很可能撤兵，曹操必败。
在战争未分出胜负前投效和分出胜负后投效，那是两个概念。
“好，我就等他几日！”
卫宁想了想道。
他相信郭嘉、贾诩、赵云等人的能力。
而且他也相信，只要袁术一撤军，整个盟军就会瓦解，到时曹操只能无功而返。
……
寿春城外二十里，有一处三面环水的小山庄。
这个小山庄是卫宁通过汉和会暂时征用的。
毕竟，在寿春城内人多眼杂十分不便。
为了等甘宁，卫宁等人暂住在此。
“在下甘宁甘兴霸拜见蔡使者！”
山庄一处厅堂内，甘宁见到卫宁后抱拳行礼。
卫宁派人将步骘的信送给甘宁后，甘宁马不停蹄，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赶了过来。
可能是经常游泳的原因，甘宁皮肤白皙，身材细长，身高和卫宁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