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鸟儿都会说话。”
“真的假的？”
“师父说的，还能有假不成？”
扎两小丸子的红衣小姑娘第一次来天上，见天上的鸟儿不是在天上飞而是在云里游，好生快活。
估摸着师父见天帝也没这么快来，便放宽了心追着一只鸟儿，想逮着一只看看这天界的鸟儿是不是都会说话。
太上老君乘仙鹤来此，为倍感有面子则将西王母娘娘送的九天玄鸟给拉出来溜溜，连骑都舍不得的玄鸟被一小屁孩追了天界的几条街，拔了几根尾毛。
若不是因有着高贵血统，玄鸟真的会一口一个专吃贱贱的小孩。
玄鸟见实在是无处可躲，张开翅膀对红衣小贱“咕噜咕噜”发出最后的警告。孩子就是爱玩，趁它扑腾翅膀之时眼疾手快又拔下一根。
“咕噜咕噜......”
好的，九天玄鸟是只傻鸟，啥也不会，不会说话就算了就连被欺负了只知道跑路。
“我一定不会养像你一样的坐骑。”
小叶菩嘟囔小嘴，跑过去一把抓住鸟脖子，将拔下来的五根毛给它插了回去。
干完拍拍手，好了，不是天界所有会游的鸟都和凤凰一样会说话。
扫把星是个骗子！
把叶菩骗到天界再将她丢下，为了省下一口酒钱，抛弃了一位既可以下山挑水又可以上山劈柴还可以烧水做饭的全能型树妖，为了多一口酒简直不要太狠。
不甘心的小树妖，趁众神仙都去参加天子百年宴时偷偷跑到天牢，找到连理树，连理树的根长在东海。
龙王的龙宫顶就是连理树的根，牢牢抓住海底最深最大的宫殿，使其屹立不倒，就连地崩山摇也无可奈何。
抱着这棵树滑下去，就是人间。
“要滑下去是玩笑话罢了。”
“我叶菩从来不说大话。”
小姑娘脾气倔强的很，胆子也大，什么都不怕。
捧着破旧医书的男童小心翼翼伸出脚，在确定稳当后才敢探头，猛地一阵风将他的小发髻给偷走了，他伸手欲抢回来，捡了西瓜丢了芝麻，风实属太大，就连他死死抱着的破书也被无情卷走。
“我的书...还有发髻...”
男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风卷走，不见踪影......
他瘫坐在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下好了，我不想下去也必须要下去了，我叶菩从来不说大话，我帮你把东西找回来，你帮我在天界找一只会说话的鸟。”
“好。”
君成又一挥袖，水波似的记忆画面如同镜裂，碎裂消失不见。
“又有何用？”
徒增伤感罢了，她不否认，她说了大话。
她顺着翠绿而巨大粗壮的树藤一点一点爬下去，不敢用力揪藤蔓的叶子，起初闭着眼不敢向下看，怕自己看了就直接溜下去，到时候书没找着她也回不来了。
在高处看不见她身影的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呼呼而过的风，碍到夜神当差，躲在叶子下的叶菩才敢慢慢向上爬，她没有找到东西。
天太冷不由打了个喷嚏，他应该是走了，应该是的。
慢慢爬终于爬到了头，小叶菩利落的拍拍手，倒吸一口凉气，哆哆嗦嗦。
或是天太冷，冻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黑夜布上一颗一颗星辰布满天空，月亮还是人间的圆，夜还是人间的夜美。
她记得冷冷清清的夜，喝了一壶暖暖的酒。
这是妖生中第一次喝酒，喝的还是天上酒。
可惜的是，这些记忆随冷宫而去，仿佛镜中人与事，并非属于她。
熟悉而又陌生。
叶菩再次将君成的玄虚镜打碎，怒烧发冠。
“小儿之间的玩笑罢了，医神还会当真？你亲口说是可怜我，试问我哪里可怜？没了这些记忆我自当更随心，佛界使者，不为情所困。”
“你口口声声说心悦于我，何来心悦？”
“我非心悦。”
正值正午，她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的冷。
方霄靖静静的贴在门外，不禁攥紧拳头，欲推门而入却在极力克制。
许是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叶菩深呼吸，极力克制，声音微颤道：“君成，你知道什么叫心悦吗？”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叶菩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