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们也不是傻子,很快便回过味来。

  这个叫刘董的瘦猴男,被揍得这么惨。

  他身旁还有这么多贵重珠宝,很明显不是他们表面看到的,他和夏家二小姐偷情所致。

  现场这么多人,刘董偏偏向沈曼怡求救。

  这其中的意思,就值得人玩味了。

  “夏樱萘,你不要胡说八道!刘董是我远房的一个表舅,最近才从老家过来投奔妈妈。妈妈看他可怜收留他几天,没想到引狼入室。他竟然趁着宴会,来我们夏家盗取财物,真是可恨!”夏若惜的确是个聪明人。

  她一看情势不对,立即将母亲的嫌疑,摘了出去。

  沈曼怡赞许地望了大女儿一眼。

  她毕竟是老江湖了。

  沈曼怡那张保养得很年轻的脸,此时没有丝毫慌乱。

  她反倒对着刘董一顿数落:“刘董啊刘董,你说你刚破产,被债主们追债无处可去,表姐我好心好意收留你,没想到你竟敢做出盗窃之事!

  你做蠢事之前,也不好好想一想,你若是进去了,你那些可怜的媳妇,她们坟前可连个烧香的人都没了……”

  夏樱萘敛眸,不知道沈曼怡最后一句话,到底何意。

  但刘董可是听懂了的。

  他的三个媳妇都是非正常死亡,全是被他虐死的。

  如果今天他不认下盗窃的罪名。

  手里掌握他虐待证据的沈曼怡,会让他一辈子都从牢里出不来,甚至他还会被判死刑。

  刘董几乎咬碎了一嘴黄牙。

  他痛哭流涕地对夏震岳说:“夏市长,这件事跟您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是表姐好心收留我。但是我因为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贪图夏家的富贵。所以我起了歹念,企图盗窃夏家财物。表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夏樱萘知道,沈曼怡一向狡猾,不可能一次就能扳倒她。

  没关系,她慢慢来。

  总有一天,她会让沈曼怡露出狐狸尾巴!

  夏樱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想要拨打“110”:“既然你承认来我夏家盗窃财物,那就是盗窃贼了!

  我国有法:盗窃数额达到一千至三千以上,会以涉嫌盗窃罪立案。你企图偷窃的这些珠宝价值千万,属于数额特别巨大的那一种。刘董,你这辈子就在牢里度过吧!”

  她倒是要看看,真的面临牢狱之灾了,这个叫刘董的会不会向警察坦白一切。

  沈曼怡有些急了:“萘萘,都是自家人,狠狠教训他一顿就行了,报什么警?”

  “不行,绝对不能放过这个盗窃贼!”夏樱萘斩钉截铁地说。

  可她的手指,刚刚按了一个“1”,夏震岳已经气急地夺过了她的手机:“孽障,你还不嫌丢人?我好好的寿宴被搞成这样,你非要警察也介入,让我老脸都丢光才罢休吗?”

  夏震岳也是一市之长,平时极爱惜自己的羽毛。

  尽管今天丢脸丢尽了。

  但是凭借萧御煌的影响力,还有他深厚的人脉,相信在场的宾客,会对一切守口如瓶。

  可一旦警方介入,情势完全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舆论发酵会控制不住,对他的升迁不利。

  沈曼怡笑眯眯地看着夏樱萘。

  她知道丈夫极爱面子,即便东窗事发,夏震岳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会把刘董送到警局,所以她才放心地设计夏樱萘。

  尽管不知道,这死丫头为什么没有中计,但她起码没有泄露自己。

  夏樱萘脸色极冷。

  沈曼怡今天来这一招,明显是想陷害自己,虽然最终她的计划夭折。

  但夏樱萘也不想,就这么轻松地放过她。

  观看了全程的萧御煌,见夏樱萘生气、愤怒,却又被夏家人欺负得无奈的模样。

  他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冽。

  “萧七,把这个盗窃贼押送到警局!”萧御煌冷冷地说。

  “是!”萧七接到指令,立即和两个黑衣人向前。

  他们拖起又蔫又惧的刘董,像拖死狗一样,向衣帽间外拖去。

  “贤侄儿,这是我们的家事,没必要惊动警局……”夏震岳一惊,慌忙地上前,想要拦截住他们。

  萧御煌言辞犀利地说:“夏伯父,此等盗贼如此明目张胆,试图盗窃夏家价值千万的物品,实乃忘恩负义之徒,更视法律为玩物。不把他绳之以法,以后他若是偷到到其它宾客家里,岂不是放虎归山?”

  他的一番话,让众宾客们纷纷点头。

  在场的所有宾客,哪家不是富贵人家?

  此等猖狂盗窃贼,不把他送到警局,以后若是混迹到他们家,到时丢了财物,他们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萧御煌冷道:“带走!”

  绝望的刘董,想再次向沈曼怡求救。

  后者却以一种威胁的眼神盯着他,让他不敢张口。

  沈曼怡最终也只能眼睁睁地,萧御煌的人把刘董被带走,而自己无能为力。

  原本计划的天衣无缝,萧御煌却中途插了一脚,让她前功尽弃不说,还有可能暴露自己,这让沈曼怡又恼又恨,她又毫无办法。

  刘董被带走后。

  夏震岳丧气地甩了甩衣袖,有火气却不敢对萧御煌发泄。

  他只能狠狠地瞪了沈曼怡一眼,厉声训斥道:“都是你干的蠢事!”

  沈曼怡想拉夏震岳的衣袖:“是,都是我的错。老夏,你消消气。摊上这样倒霉的亲戚,我也没办法,以后我绝不会收留不明不白的人了。”

  夏震岳却毫不给面子地甩开她:“你给我好好反思反思吧!”

  沈曼怡尴尬地对宾客们笑笑,尖利的指甲,几乎将自己的手心抠破。

  夏震岳走到夏樱萘面前,轻咳了一声,掩饰窘迫:“女儿,今天爸冤枉你了,我对不起你……”

  “爸,对您来说,若惜姐姐和若薇妹妹,才是您的女儿。我承受不起您老的道歉。

  今天的事,若是发生在她们姐妹俩身上,相信您第一时间是听她们的解释,而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她们破口大骂,我说得对吗?”

  夏樱萘清澈的双眸,定定地直视夏震岳。

  夏震岳被女儿瞧得一阵心虚:“萘萘,爸知错了。”

  夏樱萘只觉得鼻尖泛酸。

  她强忍着即将落下的晶莹,强忍欢笑道:“爸,今天是您的寿宴,女儿祝您日月昌明,松鹤常春。我现在才知道,您和沈阿姨母女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我只是一个和您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以后我不会再踏入夏家半步。再见!”

  夏樱萘跟父亲告了别,再也没有看他一眼,摇晃地跑了出去……

  “萘萘……”夏震岳突然有些愧疚。

  他想要拉住女儿的胳膊,却捉了个空。

  转身的刹那,夏樱萘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尽管告诉自己,不要再对父亲有任何的期待。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父亲对自己的冷漠和不信任,还是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萧御煌看到夏樱萘的眼泪,邪眸闪过一丝戾气。

  他甚至没有向夏震岳告别,直接迈开长腿,便追了出去。

  “贤侄……”夏震岳急的满头大汗,他想要去追。

  但他一身老骨头,哪里能追的上?

  夏若薇望着萧御煌匆忙追夏樱萘的背影,美眸泛起疯狂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