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一急，拔腿就要追上去，却被那老者一把拽住。
“回去吧，过了这桥对面就是酆都，误闯进去就难出来了。”
“为什么鬼差看不见我？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永远都不能投胎了？”柳芷都快急哭了。
叶予年开口安慰道：“别急，你还是先跟我回去吧，咱们慢慢商量对策。”
老者拄着拐杖在前方带路，下了山之后又朝前走了一段，就到了他们来时的那条小巷。
“小叶，我准备走了，咱们有缘再聚。”老者面容慈祥的说。
叶予年给他留了串地址方便他来找，然后就带着柳芷回了酒店。
回去后，叶予年先把柳芷的情况给唐念一一说了。
唐念满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叶予年：“不知道，那些鬼差就是看不见柳芷。我也觉得玄乎。你说，会不会是下那个养阴咒的人搞的鬼？”
唐念沉思了一会儿：“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看向柳芷，安慰：“别担心，到时候抽空去探个究竟。这段时间你就暂时留在这儿吧。”
叶予年又说了在小巷里遇到的那个诱骗其他孤魂野鬼去寺庙的脓包鬼以及那个老者的事。
唐念：“鬼骗鬼？”
“嗯，这事儿怎么变得扑朔迷离了。”叶予年说，“感觉跟什么犯罪团伙似的……要不是昨晚正好撞见，谁能想到还会有这种事？而且那些孤魂野鬼一听说能蹭香火，一股脑就全涌过去了，轻轻松松就能骗过去，没有一点警惕心，也不想想哪儿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
唐念皱了皱眉。
“要不然，我今晚到鬼多的地方宣传宣传，虽然效果可能不大，但是也比什么都不做强。”叶予年说。
柳芷也说：“我也帮忙吧。”
叶予年又说：“还可以做点传单到处贴一贴，你看看我这聪明的脑袋瓜子。这肯定要比我们跑着通知快多了。”
“那就这么办吧。”唐念手脚麻利，提笔写了“特大通知”四个字。
几人：“……”
唐念挠了挠头道：“怎么了？这不是更吸引人吗？”
叶予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真情求缘。”
唐念一拍手，啃了肯笔帽说道：“叶予年你真是个天才！你给了我灵感！开头不如就写美艳女鬼真情求缘怎么样！！”
几人：“………………”
“不管是人是鬼，肯定都对这种感兴趣，如果能印上一张照片的话效果更佳！”唐念突然就兴奋了起来，“柳芷你把头发撩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柳芷一脸为难：“不要啊！我长得不好看！”
看她不愿意，唐念也没强迫，只是默默地把视线转到了叶予年脸上：“或许你想体验一把阴间出道的感觉吗？”
叶予年差点飞起来，一脸惊悚的道：“唐念，变态啊你！”
唐念：“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来吧。”
一直没开口的解钰说道：“我来吧。”
几人转过头，都用或敬佩或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解钰走上前，伸手在纸张上一拂，上面就出现了一个美艳女鬼的照片。
还在隐隐期待的唐念转过头。
叶予年在旁边指导：“第一行作为噱头，你就写点关于求缘的内容，后面再切入主题。”
唐念若有所思，提笔写出“唐花花，23岁，身高1.73，性格温柔甜美大方体贴……”
解钰不忍再看，转过了头。
写完了之后，唐念轻轻一弹，看了一遍觉得还挺满意。
“贴小广告这事就交给我吧。”叶予年说，“这附近的鬼我基本上都认识，能让它们帮帮忙。”
柳芷：“我陪你一起。”
等叶予年跟柳芷走了之后，一旁的解钰也开口：“我也出去一趟。”
唐念转头：“你出去干什么？”
解钰：“处理点事。”
“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周内吧，如果事情处理顺利的话，可能会更快。”解钰说。
唐念点了点头：“好。”
唐念目送他走出房间。
*
第二日，开工。
薛义已经把镜头补拍完了，剧组开始赶进度。
唐念一早就到了休息室，昨晚躺在床上后就翻来覆去左思右想，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睡了三个小时就起床进组，看剧本的时候忍不住哈欠连连，生理性眼泪流了满脸。
“解钰。”
唐念喊了之后没等到回应，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身后空荡荡的。他几乎是已经习惯了他看剧本的时候解钰就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看书。
每次回头的时候，都能跟他对上视线。
这还是第一次落空。
唐念突然就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解钰明明才走了一晚，他竟然就有些不适应了。
给他化妆的化妆师抽出两张纸巾塞到了他手中，笑着说道：“唐老师昨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困成这样？”
“哈哈，没干什么，就是失眠，凌晨才睡。”唐念用纸巾擦了擦脸。
“那你皮肤是真的好，也看不出黑眼圈，我一熬夜脸上准爆痘。”化妆师说，“要不然你先去用凉水洗把脸提提神，这样我没办法给你上妆了。再不然你就喝杯咖啡。”
唐念点了点头：“行。”
洗了把脸之后，唐念才感觉有些精神了。
上完了妆，唐念走出休息室。
唐石松正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往旁边的垃圾桶里啐了口茶叶，抬头冲唐念招手。
唐念走了过去：“唐导。”
“嗯，小唐。”唐石松拧上茶杯，“今天的剧本看了吗？”
唐念：“看了。”
唐石松“嗯”了一声，打开剧本：“那你给我说说这段戏的人物感受吧，哪里不对我纠正，看你理解的对不对。”
“好。”唐念把自己所理解的情绪一一说了出来。
唐石松点了点头：“差不多，但是还有两小点你要注意……”
给唐念讲了几个需要注意的重点之后，唐石松才放下剧本：“行了，你自己消化消化，我去忙了。”
“好，谢谢唐导。”唐念翻开后面的空白页做了个详细的笔记。
薛义在他身旁坐下：“唐导又给你开小灶啦？”
唐念笑了两声。
“我跟你说，唐导是真的很欣赏你，试镜的时候都拿你举例呢，一个劲儿的夸。”薛义说，“说你有天赋，对于角色的理解也很透彻……”
可能是唐导平常给人的感觉太严苛，想想他在外人面前夸自己，唐念只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今天晚上一起去吃小吃吧。”
薛义正跟唐念说说笑笑的时候，浑身一冷，大夏天的出了一身冷汗。
他搓着胳膊朝四周看了看：“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不会吧，我都快中暑了。”唐念说。
“真的，没骗你，你看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薛义把胳膊举到唐念面前，“我之前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有鬼在你旁边经过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到冷。”
叶予年过来，“呼”在他耳朵边吹了一口气。
薛义浑身抖了一下：“我还感觉有什么在我耳边吹冷气，我该不会是真撞了什么吧。”
唐念：“……你想多了。”
他抬头看了叶予年一眼，示意他别闹。
晚上八点收工，唐念换了衣服卸完妆就准备回酒店，叶予年跟柳芷就跟在他身后，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唐念才开口问道：“都贴完了吗？”
叶予年一脸得意的道：“贴完了。你猜我昨天是让谁帮的忙？”
唐念：“还能有谁？不是附近的鬼友吗？”
“是鬼差！”
唐念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叶予年：“是真的！不信你问柳芷！她可以给我作证！”
柳芷在一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顺便把昨晚遇见鬼差的事儿一五一十都说了。
“那个什么“九爷”说话还挺管用，让附近的鬼差全部帮着一起贴小广告。你是不知道那些鬼差的脸，一个比一个拉的长，但是还不敢有怨言。”叶予年笑着说，“不过效率还真高，一夜之间大街小巷就全部贴了个遍。
正说着话，忽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嘶啦”一声响。
唐念绕过去，就看见一只绿皮鬼正撕着他们昨天刚贴上去的纸。
“干什么！”叶予年一声怒喝。
那鬼猛地转过头，长相极丑无比，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它也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蹿起就往巷尾跑，两条腿都跑出了残影。
唐念眼疾手快甩出一张符箓，那鬼发出一声惨叫，不住求饶翻滚。
“饶命！饶命！”
叶予年还没走上前就被那股难闻的味道熏了个踉跄，他捂住鼻子，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瞬间就少了一半的气势：“谁让你撕的！”
“我就是听人说，撕了这些广告就能领香火……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求大师念在我是初犯的份儿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这鬼边说边以头抢地。
唐念脸色沉了下来：“听谁说的？”
“我给大师描述一下他的特征吧，个头差不多跟、跟你这么高，然后……”它眼中忽然闪过精光，趁几人不备，撒开腿就朝着阴暗处跑了过去。
只是还没跑两步，迎面就对上了几个鬼差，都是一脸怒气的盯着它。
它猛地刹住脚步，转身。
唐念跟叶予年也走过去，将它逼到了死角里。
那几个鬼差痛心疾首：“我们辛苦了一个晚上的劳动成果，还没等九爷验收呢，就被这小玩意儿撕了，咱们怎么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