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惊悚了。”楚婉南说,“那些女孩太可怜了,要成为牺牲品去祭祀根本就不存在的山神。”

  许霄点了点头:“可不是吗。”

  楚婉南又问:“那那些村民就真的心甘情愿让女儿白白送死?”

  另一人开口:“肯定不愿意吧,要是我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女儿送出去。”

  许霄说:“不愿意,但是如果不照做的话那户人家就会受到山神的诅咒,全身都会长满“果瘤”,而且还剧痛无比,寻常人根本就忍受不了,也无药可医,就算是请医术再高超的人他们也束手无策。更奇怪的是,把女儿送去祭祀之后这病一夜之间就会好了,原本满身都是呢,一夜间干干净净。有的时候人性还真经不起考验呐。”

  楚婉南站起身说:“我不听了,好压抑。”

  唐念正要站起身,一转头就看见身旁的邢庄出了一身虚汗,脸色也很苍白,他问道:“邢导,你怎么了?”

  唐念一开口,其他人也都关切的看过来。

  “呀,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要不要送去医院。”

  “哪儿不舒服?”

  邢庄自己也说不上来,就觉得突然之间心跳加速,浑身一点劲也使不出来。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邢庄送去了最近的医院,做了一堆检查却显示各项指标都正常,医生站在邢庄病床边说道:“身体没什么事,也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要不然你休息一会儿再看看。”

  邢庄点了点头,然后朝唐念他们说道:“让你们担心了,都回去吧。”

  唐念说:“总要留一个人,我留下吧。”

  许霄:“你一个人怪没意思的,我陪你唠嗑解闷。”

  “也行。”唐念点了点头。

  剧组里的人很快就散了,病房里很快安静下来。

  “我下去一趟,到超市买点零食。”许霄问,“邢导,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买点吃的。”

  邢导摆了摆手道:“不用。”

  许霄出了门,邢庄闭上了眼打算睡一觉,然而没过多久,那可怕的梦魇就又来了,而且还更真实,甚至还能感觉到火舌舔舐过皮肤的灼痛感。

  这次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群。

  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跟针似的穿透耳膜扎在脑子里。

  “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啊啊啊啊啊,好疼啊!!”

  “救我——”

  “都死吧!一起死!一起死!哈哈哈哈哈……”

  无数只焦黑的手朝他伸了过来,要把他拖进深渊里。

  那首诡异的歌谣再次响起。

  邢庄心跳如擂鼓,周围的火慢慢朝他蔓延过来,烧着了床单,再缓慢烧到了手臂上,但他却还是一点都动弹不了。

  就在邢庄感觉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他浑身又是一烫,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完好无损。

  还是在做梦……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唐念的声音。

  “邢导,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这两天一直做一个诡异的梦。”邢庄叹了一口气。

  他心里又乱又怕,不知不觉开始向唐念诉苦。

  唐念给他倒了杯水:“什么梦?”

  “我说了你可别害怕。”邢庄喝水润了润嗓才开口说道:“我昨晚梦见一个女孩,全身都被火烧着了,全身焦黑,都快看不清人形了。我想动也动不了,就在它跟我脸贴脸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浑身一烫,这才醒过来。”

  唐念说:“刚才又梦见了?”

  邢庄点了点头:“嗯,还梦见那火烧到了我身上。你要说是梦吧,但这也太真实了。”

  邢庄捏了捏眉心,沉沉的叹了口气:“然后许霄今天又说了什么祭祀山神、火葬的事,我一听心里能不瘆得慌吗。”

  唐念掌心贴着道镇魂符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邢导,你别慌。”

  邢庄慢慢镇定了下来:“不好意思啊,我叽里呱啦跟你说了这么多。”

  “没事。”唐念说。

  “不过小唐你信这些吗?就是神鬼什么的……”

  “我一直都觉得对于一切未知都要保持敬畏之心。”唐念说。

  邢庄点了点头,他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忽然响起了什么:“对了,小唐,麻烦你帮我把我的手机拿过来吧,外套里,我给我老婆打电话报个平安。”

  “好。”唐念摸着他的口袋,只听“哗”的一声,一串珍珠项链掉在了地上。

  这项链上阴气很重,一看就知道是死人的东西。

  唐念捡起问:“邢导,这项链你是从哪里买的?”

  “在一家珠宝店里买的,给我老婆的礼物。”邢庄说。

  唐念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帮他把手机递了过去,邢庄趿着拖鞋走到了阳台上,唐念将一道符塞进了他枕中,刚放好病房的门就开了,许霄提了一袋零食进来了:“诶,邢导呢?”

  “打电话去了。”唐念说。

  “哦,我买了好多,你看看有没有爱吃的。”许霄热情地招待。

  天色渐晚,邢庄睡得很熟,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不时传来轻微的鼾声,许霄也靠在椅子上睡了。

  唐念没什么睡意,就准备到走廊走两圈活动下坐僵的筋骨,刚走了几步头顶上方的灯就闪了两下,旁边步行通道的门被风吃的“吱呀吱呀”响,医院的阴气最重,小时候唐念最不愿意来的就是这个地方,那些数不清的黑影如影随形,不停地在他耳边诉苦、痛哭……浓稠的阴气就如一张密实的网将他包裹在其中。

  “这人是极阴体质,能上他的身就好了。”

  “跟块大肥肉似的,看着就馋得很。”

  几道黑影在身后跟着。

  唐念当没听见,抬头推开了通道门,走了进去,门剧烈地晃动了几下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唐念转身看着这几只野鬼,活动着手指关节道:“正好闲着没事,那我就陪你们几个玩玩吧。”

  他一抬手甩出符箓。

  其中一只鬼身上蹭的起了火,它边惨叫边在地上翻滚。

  “是道士!”

  “快跑!”

  剩下的几只鬼一看情况不妙,拔腿就要跑,谁知却半点都动弹不了。

  唐念走到它们跟前。

  那几只鬼知道这次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一个个连声求饶。

  “大师!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们马上滚!”

  “大师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你们几个别紧张,我问几个问题,能答上来的话我就放你们走。”唐念说,“你们几个知道祭祀的事吗?”

  几只鬼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唐念:“举手抢答。”

  一只鬼匆忙举起了手,一脸谄媚的道:“大师,我知道。这祭祀的事你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我记得那段日子我们这个地方总是闹旱灾,种的粮食颗粒无收,活得艰难啊。一天我们村长梦见了山神动怒,让我们好好准备点吃的喝的供奉就能消灾了。那时候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结果刚供奉完,就真的下了一场雨。

  本来呢,前两年都是好好的,结果又突发了一场疫病,村子里的人好多人都病倒了,浑身起满了红疹,还高烧不断。我就是那时候病死的,家里没钱治病。”

  想到这儿,他沉沉叹了一口气。

  其他几只鬼还安慰上了。

  “老哥你别伤心,都是过去的事了。”

  唐念道:“你继续说。”

  “祭祀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山神又托梦了,这次他要的是村里面的少女,还必须抬到山上,挖坑活埋。”这鬼说,“原本村民们也是有点犹豫的,毕竟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但是村里的人死的越来越多,实在没办法了,就挑了个脑子有点问题的活埋了。一夜过去,病全好了……这时候村子里的氛围就有点沉重了,家里有女儿的都想把女儿送出去,但是这怪事又来了……”

  之后的事唐念倒是听说了一点。

  这鬼继续说:“我做鬼的时候四处游荡,结果还真被我发现了点奇怪的事,那就是家里有点钱的就能逃过一劫,要么就是生一场大病,要么就是脸上起疹子,不符合祭祀标准了。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唐念点了点头道:“好,下一个问题。你们见过山神吗?”

  “大师,我我我!我最先举手的!”一只鬼举起手说。

  “好,回答问题。”

  “我们没见过山神。”这鬼说,“那时候村子里也有几个年轻人好奇,就想结伴去山上的山神庙看看,结果一个个都死了。”

  唐念又问:“山神庙在哪个位置,现在还在吗?”

  另一只鬼也举起手说:“大师,这算是另一个问题了,我来回答!山已经改了名字叫康苗山,大师你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但是好几个庙被推了,现在我也不清楚还有没有。”

  在确定问不出别的信息之后,唐念便放开了几只鬼:“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那几只鬼一溜烟跑了。

  唐念走回去,缓慢推开病房的门,门刚开了一条缝他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是厉鬼味,他心下一惊猛地推开门,只见一只浑身焦黑的女鬼正站在邢庄床边,一把短匕正悬在他脖子上。

  唐念抬手甩出了一道符。

  那鬼瞬间就没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