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系统给他放的录音, 林丘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这份录音里的主角是杨海清,录音的内容就是杨海清仗着自己有钱, 肆意侮辱上门道歉的小老百姓, 甚至还出手打人,将杨海清的形象彻底丑化, 而那些上门找茬的人则变成了无辜、委屈,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可以忍受的高大的父母形象。

  只有声音, 没有画面, 再加上剪接,将之前发生在病房里的事彻底曲解,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上升到有钱人和普通百姓的矛盾, 丑化杨海清的目的,是为了拉踩离忧, 从而达到他们博取同情,让社会舆论偏向他们的目的。这样在为他们的孩子辩护时, 他们便会有更大的主动权。

  “这录音是什么时候被放上网的?”

  “今天晚上,和之前那条录音放上网的时间很接近。”

  林丘进入离忧的VB页面, 果然也看到通篇的负面舆论,甚至比他的还要多,还要不堪入目。

  “真是一群人渣!怪不得会有那样的孩子。”林丘突然回过了神,给离忧打了过去,依旧没人接, 随后又给杨海清打了过去。

  午夜十二点, 喧嚣的城市恢复了平静, 万家灯火也仅剩不多的几盏,如果是往常,人们早该入睡,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工作和学习,可今天他们却被一个又一个信息炸弹惊醒,吃瓜吃的完全没有睡意。

  系统:“没想到啊,季北亭居然还留了一手,这下那些人真的栽了,没有再翻盘的可能。”

  林丘看着离忧账号上传的视频,眉头皱成了疙瘩,担忧地说:“北亭应该是因为这件事才会不舒服,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伤到他?”

  “你对他是认真的?”

  林丘被问得一怔,说:“我好像从没说过不认真吧。”

  “他只是个剧本中的虚拟人物,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现在不也在剧本世界里吗?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他也接受我,那我就留在剧本世界陪他到老,这和现实世界的爱情有什么不同?”

  “那你要多久才能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

  “剧本世界的时间流逝不会影响现实世界,多久都没关系。爱情,尤其是双向奔赴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了就要好好珍惜。就算你升级到再高的版本,就算你可以模仿人类的情绪,说到底你都只是个人工智能,你没有心,不会懂。”

  “……”

  球球爬到离忧的身边,钻进了被窝,小声说:“主人,你不是不打算管男主的事吗?为什么还要发那段录音?”

  “这不就是顺手的事嘛,又不废功夫。”

  “可这样一来你和季家的关系就彻底崩了,完全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随着录音的上传,季昭林在大众心中的形象就彻底毁了,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他个人,还有整个季家,离忧铁定会上他们一家的黑名单,想回去那是不可能了。

  离忧无所谓地说:“崩就崩,我巴不得和他们没关系呢,想想那样一家人我就觉得膈应。”

  “主人,你不觉得这个剧本世界的剧情偏离的有点多吗?”

  离忧的神情一滞,说:“我可没搞破坏,我只是见招拆招,总不能我这任务还没完成,就被人弄死吧。”

  球球担忧地说:“我觉得还是尽快找一下执法者,问问出现这种情况的具体原因吧,万一把剧本世界崩坏的责任算到主人头上就不好了。”

  离忧苦笑着说:“行,那我明天给辛无忧打个电话。”

  吃瓜吃到半夜,清早好不容易起了床的吃瓜群众,又收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一直被人关注的,剧情几经反转的季家真小少爷,今晚八点要开直播了!

  这条消息一出,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顶上了热搜,豪门真假少爷事件已经闹了一个多星期,离忧由卑鄙的加害者,变成无辜的受害者,到再次被人质疑品性,可以说是几经反转,可除了昨晚发的录音和视频外,他只在最初时发表了一篇短文,却被淹没在质疑和谩骂中。

  自从那段录音曝光,季家的人就轮流给离忧打电话,被挨个拉黑后,又来医院找,不过有了之前那个护士的教训,值班护士死活不放人,到后来医院直接调来了几个保安,专门负责阻拦那些打着探望的幌子,过来骚扰的访客。其中就包括昨天来闹得那三家人。

  音频可以混淆事实,但有了视频的对照,让人一看就知道哪是真,哪是假。被愚弄的网民彻底沸腾了,掉转矛头对准了那三家人,视频转发量直接破十万,舆论一边倒,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没用。仅仅一晚的时间,整个平城的人都清楚了他们的真面目,以致于他们的邻居、同事、亲戚,都用鄙夷的目光看他们。

  “一大把年纪还学人当绿茶,呸,真是不要脸!”

  “楼主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看人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梨花带雨恰到好处的表情,啧啧,绝对是老绿茶了!”

  “是是是,一楼这形容太准确,哈哈哈。”

  “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才多大点就敢杀人,简直太可怕了!这种人还是早点关进去,好好教育的好。”

  “就是就是,真是丢我们家长的脸!”

  “哎哎,你们听听那个自打嘴巴的女人说的话,大概小学没毕业吧。”

  “还有那几个大男人,没有一点担当,真不配当爹!”

  “可不是嘛,三个大男人围着人家娘俩,真是不要脸!”

  ……

  显然这些人没有离忧那么强大的心脏,接受不了现实,非要到医院找离忧,被保安直接轰出了医院。

  在广大网民的不懈努力下,有关茶女的瓜被爆了出来。那茶女叫孙倩,在平城商城当营业员,她老公叫徐涛,在一家小公司做会计。孙倩有个闺蜜叫李静,这徐涛原本是李静的男朋友,两人谈了五年的恋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某天李静出差提前回来了一天,正好撞倒了徐涛和孙倩的奸情。李静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收拾东西就和徐涛分了手。

  “妈呀,这男的是渣男,这女的也够贱,果然渣男贱女天生一对。”

  “如果我有这样的男朋友和闺蜜,我弄死他们的心都有!”

  ……

  当然也少不了那个自打巴掌的女人,她叫周云,在他们小区里开了一家小超市,他老公叫李建,是工地的包工头。他们家的生活水平算得上中等,至少吃喝拉撒住,还有孩子上学完全不用愁。只是两口子太自私,出了名的不孝顺,李建的爹娘就住在他们家的储藏室,小区的负二楼,阴冷又潮湿,老两口靠着捡垃圾过活,每个月还要跟他们分摊水电费。

  “如果我儿子以后敢这么对我,我一巴掌呼死他!”

  “这儿子生下来的时候就该直接掐死!”

  ……

  离忧这次也当了一回吃瓜群众,不过他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通过这次事件,让他深刻地认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发表言论要谨慎,以免被人翻旧账。

  “行了,这种话你不用再说了,我和你爸的婚姻已经结束了。”

  离忧看向杨海清,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关心地问:“妈,怎么了?”

  “没事。”杨海清烦躁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说:“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竟然还要阻拦我和季昭林离婚。”

  “是小西和罗阳哥吗?”

  “嗯。”杨海清叹了口气,说:“但凡他们有你一半明白事理,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妈,要不你接他们回老宅吧,我没关系的,真的。”

  杨海清看着离忧,欣慰地笑了笑,说:“傻孩子,就算我想接他们回来,季家那边也肯定不同意,更何况他们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

  季小西和季罗阳但凡为杨海清着想,就不会阻拦两人离婚,这是杨海清真正伤心的原因。

  离忧握住杨海清的手,笑着说:“妈,您还有我,我保证做个孝顺儿子,不让您操心。”

  “你啊,现在是这么说,等以后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估计就把会把我忘了。”

  “不可能!以后我找女朋友,孝顺是首要条件,这样我们结了婚,您就多了个女儿,多好!”

  杨海清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些许,说:“好,我等着你找个这样的女朋友回来。”

  “妈,我上传那条语音,会不会给承运带来不好的影响?”

  “季昭林敢这么做,就是仗着他现在还是承运的执行总裁,如果他的声誉受损,承运的声誉也会跟着受损。他觉得为了公司利益,我们会忍气吞声,只可惜他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就算承运会因此受到冲击,我也不想让他得逞,更何况是事关南辰和你。”

  杨海清说这话的时候,对季昭林的态度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离忧看得出来,她确实已经从那场失败的婚姻中走了出来。

  “妈,有您真好!”对杨海清,离忧是真的感激,她让他体会到了被母亲疼爱的滋味。

  晚上八点直播,七点直播间的人数就已经到了百万,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飞涨。

  七点五十五分,在离忧直播开始之前,杨海清走出了病房。如果是以前,离忧对杨海清没有感情,他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可现在他将杨海清视作了母亲,反而有很多话当着她的面说不出口,这或许就叫做越爱越胆怯吧。

  离忧看向球球,警告地说:“待会儿演技值很可能会暴涨,你可不能再偷吃,听到没?”

  球球连忙保证道:“主人放心,我发誓绝对不偷吃!”

  离忧打开相机,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有球球的幻术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比纱布还要白,这种模样很容易激起人们的同情心,而离忧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离忧深吸一口气,向后靠了靠,进入了直播间。

  直播间的画面突然晃了一下,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青年出现在屏幕上,他脸色煞白,精神似乎有些不济,靠坐在病床上,手上还打着点滴。他勾唇笑了笑,虽然笑起来很好看,却显得那么有气无力,看得人一阵心疼。刚刚还滚动的弹幕,突然静止了一样,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离忧身上。

  “大家好,我是高小涵,也是季北亭。”离忧停顿了停顿,似乎只是一句话便耗费了他积攒了许久的力气。

  “高小涵是我过去二十几年的名字,它代表了我的过去,季北亭是后来取的名字,它代表着我对未来的期许和向往。”

  “对于我的身份,我想大家应该都了解,毕竟我的事被人刻意挂在网上近十天,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占用公用资源这么久。”离忧的嘴角挂着苦笑,用略带自嘲的口吻,将那些人的恶意说出来。

  “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医院的一次疏忽,导致我和季南辰的身份互换,这原本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最多是两个家庭的事,却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拿出来利用,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离忧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伸手捂住了脑袋,闭上眼睛说:“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稍微停一下。”

  直播间安静了下来,弹幕依旧是空的,所有人都在耐心的等待。

  过了许久,离忧终于睁开眼睛,只是精神看起来更加差了。

  “既然大家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那我今天就跟你们讲讲我的过去吧。”离忧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很小时候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能记得住的,是他叫我去打酒,一日三餐,除了早上,中午和晚上他都会喝,一天一斤白酒,喝完就砸东西,就打我和我妈。”

  离忧垂下头,不自觉地抠着手指,说:“别人家过年过节喜气洋洋,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吃饭聊天,可我和我妈却提心吊胆,我们吃饭不敢发出声音,甚至不敢夹菜,只是抱着碗吃着碗里的米饭,生怕惹他不高兴,桌上的酒瓶就会砸在身上。”

  离忧陷在季北亭的情绪里,声音里带了哽咽,说:“那天是我七岁生日,我妈偷偷给我买了个鸡腿,油炸的,很香,我高兴极了,吃的狼吞虎咽,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腿,可是……可是……”

  离忧的情绪有些崩溃,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窒息的感觉让他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缓过来。

  “可是被他发现了,他骂我们背着他吃独食,他揪着我的衣领狠狠扇了两个耳光,还把我的头往墙上撞,我脑袋嗡嗡的,我很晕,我想吐,可我拼命的忍着,我不能把鸡腿吐出来,那是我妈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我被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妈抱着我哭。我问她几点了,我的生日过了吗?我妈说十一点,还没过去。我说‘妈,我想许愿。’她说‘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我说‘妈,你能带我走吗’,我是多么期望她能说一句好,可她只是哭,只是哭,我知道我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离忧语气里深刻的绝望,让人们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十三岁那年,我上初二,班里好多同学都买了手表,我也想要,可我知道家里不会给我买,我就偷偷去垃圾桶里捡瓶子,攒了三个月,终于攒够了钱,我兴匆匆地去拿钱,可我放钱的地方空了,一分钱都没了,我急得到处翻,哪里都找不到。”

  “后来他醉醺醺的进门,抄起桌边的酒瓶就砸在了我头上,我被砸蒙了。他说我偷钱,他骂我白眼狼,我第一次拼命的反抗,我大声的喊着我没有,可我只有十三岁,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他把我捆起来,掉在了门框上,拿着衣服撑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我身上……”

  离忧的手紧紧揪着床上的被子,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轻易地感受到他的恐惧和愤怒。

  “我忍着没有哭,我觉得我哭了就输了,我不知道他打了我多少下,直到他打累了,去卧室睡觉了才停下。晚上我妈回来了,她哭着把我放下来,我平静地看着她,我说‘妈,能带我走吗?’她依旧只是哭,只是哭。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问过这句话。”

  病房外的杨海清泣不成声,她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向离忧,几次想要进去,却又没有勇气。

  远在外地的林丘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心疼得看着屏幕上的离忧,恨不能现在就飞过去将他抱进怀里。

  “过去的二十几年,每隔几天我都会被家暴,邻居和老师也报过警,我妈总会说是自己磕碰的,跟他没关系,以致于他变本加厉。”

  “大家应该有被烫伤过得经历吧,我也有,是他拿烟头烫的,我的手臂上,我的腿上,留下了太多的烟疤,不管夏天有多热,我从不敢穿短袖,我害怕被人看到,我不想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说实话,在我亲生妈妈找到我的时候,我很激动,也很兴奋,就像是长久住在黑暗里的人终于看到了阳光一样。我不在乎他们是有钱人,还是穷人,我在乎的是有人能伸手将我从地狱里拉出来。可就在我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时候,现实却狠狠泼了我一盆凉水。”

  “如果说我一点不怨,一点不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之前的二十多年生活的那么悲惨。这是不是你们心里所想的?”离忧看着屏幕,问着直播间里的所有人。

  没有人回答,离忧早就知道了答案,他淡淡地笑了笑。

  “我和季南辰第一次接触,是我主动的,那天在学校,我找到他说‘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季家’,他很奇怪的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想让你帮我尽快融入他们’,他问我‘你不恨我吗’,我说‘不恨,我想通了,你那时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他答应了,还说让我等他放学一起回家。等了一个小时,我兴冲冲地去找他,却发生了意外,他下楼梯的时候踩到了松脱的鞋带,我想去抓他,可没抓到,他摔下了台阶,晕了过去。我焦急地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他女朋友甩了一个耳光,我想解释,她完全不听。”

  “后来我送南辰去了校医室,他女朋友打电话叫来了季家的人,还报了警。我以为他们会站在我这边,可我的亲生哥哥,来到校医室,二话不说给了我一拳,我的亲生爸爸也口口声声教训我,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们认定了就是我推他下的楼。后来南辰醒了,说出了事实真相,可他们却以为是他顾及我的身份,所以才撒的谎,直到校医也出声为我证明,他们才相信了不是我推的,却自始至终没对我说过一句抱歉。”

  离忧自嘲地笑了笑,说:“尽管南辰出声为我证明,学校里还是到处流传各种诋毁我的谣言,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根本不在乎事实究竟是什么,他们只相信自以为是的真相,我悲惨的生活了二十几年,就该心怀怨恨,就该是个报复社会的变态,我不能释怀,不能原谅,我就该是个坏人。他们逼着我去做个坏人……”

  离忧的话一字一句的砸在人们的心上,引起众人的反思。

  “我被网暴不止因为我和南辰之间的纠葛,还因为原本对外说的认亲宴被取消,几乎人人都在质疑我的身份,各种漫骂、肆意侮辱,甚至因为我牵连了我妈,围绕我身边的是满满的恶意,我以为的和期许的光,不过是更深更浓的黑暗。我一度在想,是不是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是不是我死了,你们的恶意就不会牵连到我的家人。”

  离忧两眼含泪地看着屏幕,眼底是绝望,是乞求。

  “我被网暴了七天,我期待着季家的人能出声为我说话,能对外证实我的身份,可自始至终他们充耳不闻,任凭那些谣言满天飞,肆意伤害我和我妈。你们一定很好奇原因吧。”

  “因为我妈要跟季昭林离婚,我住在外公外婆家,不是被季家人赶出来的,是我们不想待在那个冷漠的季家,不想看到那群自私自利的季家人。可季昭林不想离婚,因为承运集团真正的拥有者是我外公,如果离了婚,他不会再有以前奢侈的生活,不会再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所以他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妈就范。”

  “更可笑的是,季昭林竟然为了利益,让我出面指认南辰是这起事件的主导者。二十几年的父子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说卖就卖,而我这个没有感情的儿子,又能算什么呢,所以他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利用我。季家,我真的高攀不起!”

  “这次网暴事件的主导者是郭明鑫,他嫉恨南辰,在知道我和南辰的纠葛后,三番两次的挑拨,只可惜我们的感情很好,他没能得逞,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恶毒的计划,利用舆论逼我和南辰反目。后来事情败露,郭家又收买季昭林和砸伤我的那三家人,来医院闹事,伪造录音,试图将所有事都栽赃到南辰身上,这就是整件事的真相。”

  离忧说完,疲累地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最后,我想向大家坦白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