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也是听话, 对余白这个变态的要求一点疑惑都没有。
他将修长的手指摸向衬衫的扣子,虽然有些腼腆,但把扣子一颗一颗的解了开,那个过程就像剥落果肉一样诱人。
他精致紧实的腹肌露了出来, 还在空气里连绵起伏。余白看得脸颊发热。江野不确定地问:“这样够么?”
余白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又道:“还是你想让我全脱了?”
“就这样吧。”再大一点尺度余白也没心思把注意力落在画板上。
比起前几日对着画板什么都画不出来, 今日的状况好多了。余白画得很尽兴,一晃眼两个小时过去了, 江野就那么坐了两个小时一动不动。
那画家……
说得不错, 有些东西更进入更深层次的冲击力, 的确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受。那是一种全然一新的感觉, 甚至让他想深入了解更多。
但……
也太变态了不是么?
“好了。”
余白不自在的收回目光, 给这张画最后渲染。
江野吃下了两粒过敏药向着他走过来。
他站在他身后, 替余白揉捏着酸疼的肩膀, 语气有些暧昧:“那我是不是可以讨一些好处?”
余白抬起头:“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低下头凑近了些想吻他, 被余白不自在的推开:“等你过敏症治好吧, 免得反复发作, 得不偿失。”
“……”
下巴被强行固定住,他低头吻了下来。余白被忽然落下来的唇吻得大脑空白, 但只有云淡风轻的一秒, 对方似乎在忌惮什么,退开了。
余白再睁眼时。
江野那双好看的星眸正在看着自己, 眼眸里有些失落:“我感觉我像你的工具。”
余白被他这个眼神弄得也挺不好意思的,请人家干坐了两个小时, 不给点补偿确实过意不去。
这样,“我请你吃个饭吧。”
“我不饿。”
“那请你喝酒?”
“都不需要。”他从后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脖子:“可以陪陪我么?”
余白放下画笔:“你想让我怎么陪?”
那只大手沿着他的手臂滑落,手指镶入他的指缝中:“把你剩下的时间交给我好不好?”
余白瞥了一眼他的手, 有红痕复起的迹象,而且现在自己的手臂也很痒。
“等等。”他去找了一副橡胶手套带在手上,又找来一件透明雨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全程江野只是在一边无奈地看着,顺带调侃了一句:“你这样,会让我感觉自己很危险。”
“……”余白看了看落地镜,是有点奇怪,像个要犯罪的人似的,但总比两个都过敏发作好。
“你想去哪?”余白问。
江野牵起他的手,笑了笑,没有回答,只将往车上带。因为画太久疲倦,余白刚上了车没多久便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
在一个……
温暖,起伏的怀抱里。
“醒了?”头顶上落下来的声音有些沙哑。余白下意识抬头,不经意间撞进一对异常温柔的眉目里:“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睡会?嗯?”
奇怪了。
怎么一觉醒来睡他身上去了。
余白一脸茫然。
江野笑了一下:“你做噩梦了,梦里在喊我的名字,我就把你抱了起来。”
“噢……”
车内的空间有些狭小,余白动了动想从他身上退开,却被他扣着腰动弹不得。那沙哑的低音炮贴着他耳朵响起:“急什么,再让我抱一会儿。”
江野身上的香味淡淡的。
余白闻着,皮肤格外的闷痒,他想去挠,但又忍了忍,最后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微微的喘息着。
“为什么会梦到我?”他低声问。
余白回答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没有为什么,梦是不可抗力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男人沉闷的叹息了一声,低下头想吻他。
“不要。”余白过敏很不舒服,所以躲开了,但他又什么都不说,导致他躲避的动作让江野很难受。
他也没再勉强他,温声转移话题:“知道我带你来做什么么?”
余白在他怀里摇摇头。
“看。”
余白在他怀里一愣。江野托着他的小脸,让他看向窗外那栋金碧辉煌的大展厅。不知在举行什么活动来了很多的记者还有进进出出的名流。
“只要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所有的名利。”他说。
“……”
“愿意跟我进去么?”
大展会。
一个对画家来说的制高点。
余白之前挤破了头想进去,可是现在的表情却一脸平静,看那座闪亮的宫殿就跟看平常的建筑物似的,那漆黑的眸子里惊不起一点波澜。
他的反应不在江野的预料之内。他以为他会很激动,很兴奋,或者很开心。可是余白并没有,看了一眼之后又把脸埋在了他怀里,乖得惊人。
“机会难得,你不要么?”江野摸了摸他滑嫩的脸:“别害怕,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余白笑了一下,笑声里听着有些讽刺,可是他把心思藏得太深,江野看不透他,有些慌了:“你在笑什么?”
余白扳直身子,眯着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那模样看起来有些狡诈,又有些神秘。
“那我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他把手缓缓的贴向江野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跟你上床么?”
他话里有点嘲讽的意思。
江野这颗心好像冷的,又似乎是热的,余白也猜不透。就像江野猜不透他一样。两个人虽然拥抱在一起,看起来甜蜜温馨,实则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对方。
“那你愿意么?”
余白又看了一眼那大展会,再看向江野时,脸上多了一丝嘲弄:“江医生觉得是我水平不足?上不了这地方?需要走金主的后门才能进去?”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幸苦。”
“那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但他现在提不起任何兴趣:“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明天再见吧。”
余白从他身上挣扎着下来,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却不是往大展会的宫殿走的,而是去的酒吧方向。
江野在车上愣神了好久,逐渐的,温柔的伪装在他脸上褪去,他现在看起来很生气,一双鹰眼都是红征征的。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打了个电话。
“老大。”
“把大展会取消。”
“是。”
余白是聪明的。
他深知眼前金碧辉煌的大展会不可能是为他打开的新世界,而是一个特意为他编织华丽牢笼罢了。
从一开始费尽心思引出那只羚羊后,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不是么?
无论是那只羚羊用可怜的样子蛊惑他,还是那只羚羊主动投怀送抱,任着他宰割,这一切未免也太过顺利,顺利得有些刻意。
余白又不是傻子。
毕竟羚羊最喜欢用他那人畜无害的温柔去借近猎物,一但得到手,就会开始从内至外的摧毁玩弄他的猎物。
老鹰从始至终表现的态度都是欲迎还拒。他在等……等那只羚羊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对自己露出自己真实面目。
他想看看那只羚羊最后的选择。
余白想,也快了。
*
时隔四年余白又见到苏敬城,那个让他头疼的男主。这人现在不一样了,脱去了浑身稚气,变得只能用阴骘两个字形容,看谁都好像要杀人似的。
苏敬城警惕的左右看了几眼,跟着一个带着墨镜男人上了电梯。余白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半分钟后,也跟了过去。
他坐的那个电梯是vip电梯,普通人是上不去的。余白只能绕开他的眼线,进了一个货物电梯,按了一下他的去的楼层后,他也跟着上去了。
余白在等电梯升上去的时候一直不停在电梯墙上的烦躁的敲着手指,殊不知有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少年同样在后面盯着他。
电梯门开了。
余白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苏敬城的身影在走廊另一处拐角消失,余白紧紧跟上,顺势掏出了装在口袋里的迷你照相机。
那两个男的刚进房间就开始接吻。
余白在之前就特意在门框里卡了一张卡片,导致门没有关紧,他轻轻一推就裂开了一个缝隙。
2046。
按照书里的剧情发展,其实本该是他和苏敬城共度一夜春宵的房间。现在剧情扭曲,变成了其他男人。
他通过缝隙里偷拍着,看到画面有些不适,他一向最恶心双插头。何彩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碰到他。
拍了几张后想离开。
“先生您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在头顶落下。是路过的保洁员。她一说话,那两人也不接吻了,齐刷刷的向他看过来。
“……”
余白扭头就跑。
“快!他在那边!”
“别让他跑了!”
对讲机的声音瞬间从四面八方响起将他全面围堵。
余白皱着眉站在窗户边上,正想着要不要爬窗户,一只手忽然从黑暗里伸出来,将他拽了进去。
这是另一个房间。
有个少年把他抵在墙上。
两人四目相对。
余白眉头一皱:“沈念?”
沈念没什么表情:“见到我很意外?”
“你怎么在这?”余白习惯性的挣脱他的双臂想要靠近门,想听听门外的动静,却又被他强行扯过来,抵在墙上。
那少年抬起膝盖,用力划开了他的双腿,动作暧昧又有些暴力:“螳螂捕蝉,我自然是在后面的。”
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余白猛地推了他一下:“你干什么?”
迎来的是沈念腹部猛烈一拳,余白吃痛弯腰,但是弯不下去,只能被迫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么余白?”
“……”
那少年低下头,唇暧昧的贴在他耳边,低低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原本就是体育生?我个子比你高,身体比你强壮,只要我乐意,我现在就能把你在这里打个半死。”
余白抬起头,语气微怒:“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沈念阴沉沉地盯着他:“就是之前被师父打得有点不爽了,总觉得要报复一下师父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