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茗’听到这个问题时, 有片刻的晃神,她撩起耳边的碎发,许是陈贺的主动介绍让她放下了戒备, 她轻声笑道:"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她的这句话, 无疑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陈导跟你说的?"焦娇歪着头,目光在沙棠和陈贺之间逡巡,带着些许暧昧的调笑。

  沙棠假装没有看到这个眼神, 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离陈贺稍微远一点,这才回道:"也许你不相信, 我见过赵青茗。"

  焦娇怔愣住, "见过……"她喃喃出声,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却是她这几个月以来日思夜想的渴望。

  "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外貌是怎么一回事吗?"在告诉焦娇里世界的事情以前,沙棠还是想要先确认这件事。

  其实通过陈贺之前含糊不清的说法,沙棠大致已经猜到了,这中间必然是有陈贺的参与,但是陈贺之前为什么不说, 这就让他有些好奇。

  因为他问过陈贺表里世界的赵青茗是不是同一个人, 而陈贺的回答是不知道, 当时他默认为陈贺是像他一样突然带身份进入的小世界, 也没有见过赵青茗。

  但是后面的事情证明,陈贺进入这个小世界很久了, 他甚至怀疑所谓的影帝和导演都是陈贺自己舶来的名头。

  焦娇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在她看来, 这个’沈浮雪’不就是陈导操作的吗,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看向对面的陈导,想要从那个男人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然而那人只是挑眉笑笑,像是并不打算参与他们的谈话。

  "我的外貌是陈导用一种叫做’画皮’的道具给我做的调整,难道你不是?"

  沙棠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陈贺,虽然他不懂陈贺为什么不亲自说明,但是能从焦娇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够了。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沙棠还在琢磨要如何撒个谎圆自己身份卡的问题,就被焦娇打断:"你可以不用说,与其听一个编出来的答案,你不如跟我说说赵青茗的事情。"

  沙棠有些诧异,不仅仅是因为焦娇的敏锐,还因为她在说到赵青茗时,语气里的生硬,这是和在里世界的亲昵完全不同的态度。

  不过沙棠没有去问,他只是按照焦娇的诉求将里世界的经历说出来。

  听完故事的焦娇有些沉默,半晌,她将挽起的发髻解开,一头长而卷的青丝如瀑布垂下。

  她从梳妆台上的手包里摸出一包烟,对沙棠示意道:"介意抽根烟吗?"

  沙棠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焦娇抽出根烟衔在唇间。

  这是女士烟,很细,火苗舔上烟头,涓涓青烟升腾,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因为这个动作她的脸颊微微凹陷进去,显出近乎病态的纤瘦。

  在这烟雾缭绕的空间里,’赵青茗’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通过浴室里被水雾遮住的镜子看人,有一种花非花,雾非雾的既视感。

  在这一瞬间,沙棠似乎看到了’赵青茗’后面的焦娇,那个平凡的女孩子,想要表现自己却又不敢张扬,她留长了头发,学着洋人烫卷,却总是低着头,她穿着艳丽的红色高跟鞋,又常年用长裙半遮半掩。

  她就像是白天鹅身边的丑小鸭,小心翼翼地学习白天鹅的优雅与从容,然而有一天,白天鹅溺死在了天鹅湖,丑小鸭站在了舞台的中央。

  那一刻,她感到的不是惊喜,不是即将被世人看到的期待,而是茫然,北飞的队伍失去了头雁,羚羊迷失在荒野。

  一根烟很快抽完,焦娇本想伸手再拿一根,又突然意识到场合,她克制地缩回手,对着沙棠笑道:"不好意思,我烟瘾比较大。"

  她的情绪明显有很大的波动,甚至到了需要用尼古丁来镇定。

  "有时候我都搞不明白自己了,我希望她活着,可是听到她在那个世界真的可以好好活下去了,又想她死。"女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怕声音大了会放大自己的恶毒。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崇拜了她二十年,从认识到现在,我因为身体的缘故,被人嘲笑看不起,只有她愿意跟我玩,就连我的男朋友都是因为她我才认识的,后来知道她竟然做了别人的x奴,我明明知道她是被逼的,可是我恨死她了。"

  "我当时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你能想象吗,一个你用全部信仰崇拜了大半人生的人,竟然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在被q/j的时候就死,偏偏要等到曝光后才死,她真的好恶心,我想杀了她,更想杀了认识她的自己。"

  "她把我们这些仰望她的人都弄得跟她一样脏,垃圾,臭虫,她让我一辈子都活在臭水沟里,想起她就觉得窒息,我真想死在认识她的那年里,认识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女人越说越激动,像是陷入到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情绪中,仿若癫狂,她抽出一根烟,颤抖着点上,香烟袅袅,掩盖住她满脸的泪水,她每一口都吸得很用力,像是即将溺死在海里的人,拼命地挣扎着汲取少得可怜的氧气。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意义了……"女人说着吐出一个缭绕的烟圈,将烟头按灭在手心。

  沙棠暗暗嘶了一声,这看上去就很疼啊,然而女人的手心已经焦黄一片,有很多烙伤的痕迹,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随着烟头的熄灭,天花板突然抖落下些许灰尘,感觉到落在身上的尘埃,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沙棠心里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

  不等他说出快跑的话,天花板骤然断裂,一块巨大的石板正对着沙棠落下。

  石板看着很厚重,在沙棠瞪大的眼睛里逐渐放大,身体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脑一片空白。

  女人尖利的笑声划破空气,带着悲伤和绝望,状若癫狂。

  一道黑影猛地扑过来,温暖的怀抱将他拥住,像是火炉,几乎将他融化。

  "哐当----"世界陷入无尽的黑暗。

  "少爷,少爷,你还好吗?"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呼唤。

  沙棠紧了紧眉头,强行撑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模模糊糊,像是蒙了一层纱,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影在面前晃荡。

  深吸一口气,沙棠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在他的感知里,这一下差点没把他脑浆甩出来,但是看在林婶眼里只是几不可见地摆动了两下。

  "……水"沙棠声音很哑,几乎说不出话来,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喉咙。

  林婶凑近了才勉强听清他在说什么,连忙指挥身后的赵男去接水。

  沙棠浑身没有力气,只能依靠林婶用找来的针筒一点一点的喂,温热的水像是生命之泉,缓缓注入身体。

  幸好林婶是个耐性极好的,每次只挤5cm,深怕沙棠喝得太快呛到。

  很快沙棠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在逐渐恢复知觉,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也顺畅了,只是头仍旧疼得厉害。

  拇指抵着太阳穴用力地揉了揉,为什么他的头会这么痛,如果不是手摸上去完好无损,他都要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裂开了。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脑子能稍微运作一下,他回想之前的事情,随即瞪大了眼。

  是了,他之前是在小世界里做赵青茗的任务,结果小世界突然就崩溃了,如果不是最后有人护住了他,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当场就脑浆四溅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让林婶帮他拿电话过来,准备问候一下陈贺。

  林婶不知道为什么他刚一清醒就火急火燎地要打电话,但是对于少爷最近的异常她并不过问,从外间取了电话过来。

  沙棠知道这个时代的手提电话很重,但是他从来没发现原来这个电话竟然重到他拿不稳,他拨号的手都有点颤抖。

  在等待对方接通的15秒里,沙棠甚至已经在想如果陈贺死了他该怎么办,陈家会不会给他发讣告,也许不会吧,毕竟在别人眼里陈贺只是他们家的私人医生,和他算不上有什么交情。

  而陈贺也并不知道,在赵青茗小世界里的那个人是他,也许他撑着一口气给自己准备后事时,想邀请他都不知道填写谁的名字。

  想到这,沙棠抿直的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但是想到对方的情况,那嘴角又立刻垮了下去。

  "喂,你好!"熟悉的嗓音,习惯性的尾音上扬,小钩子似的说话方式。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水流冲破凝结的冰层,欢快的小鱼跃出水面,迎接新生,沙棠的心再次有力地跳动起来。

  他的手有些酸软,手提电话掉在被面上,指尖还能看到明显的颤意。

  "我…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空,来我家……"沙棠重新捡起电话,他没法直说,但是又迫切地想知道这个人的状况如何。

  对面沉默了一瞬,沙棠立刻再次紧张起来,难道他真的受了很重的伤?

  在沙棠最后的记忆里,陈贺扑过来护住了他,因为冲击力太大,他的头撞在地上,然后即便如此,他们仍旧没有避开石板的覆盖范围。

  在失去意识的瞬间,沙棠感觉到一股无比沉重的重量压下来,像是要把他挤进地板里似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他被护在怀里都是这样,简直无法想象正面对抗石板的陈贺会伤成什么样子。

  “好啊,我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过去,你看时间可以吗?”

  大概是被陈医生这个身份的束缚,现在的陈贺说话客气而谦和,丝毫没有小世界里面的欠揍。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小世界里面的“沈浮雪”。

  不知道为什么沙棠莫名觉得有点气闷,他轻轻捶打两下胸口,大概是被石板压的后遗症吧。

  两人约定好见面的时间,陈贺就挂断了电话。

  沙棠有些怅然若失,这人怎么挂电话这么快,他都还没来得及通过声音分辨一下他的状态呢……

  电话对面,陈家别墅——

  “老大,你确定要去?你不会死在路上吧!!”

  游龙夸张的摇摆着自己的尾巴,想要表达自己内心的激昂情绪。

  陈贺只是淡淡地瞥了它一眼,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此时他坐在大镜子面前,头发还在嘀嗒嘀嗒地滴水。

  趁着沙棠还没清醒过来,他洗了个澡,将身上的尘土洗去,和沙棠的意识进入小世界不同,他是身体进入,小世界的存在会在他的身上体现。

  他知道沙棠醒了一定会提出见面,这人向来怕欠人情,不亲眼看到他的情况,肯定不会安心。

  所以他必须在沙棠醒来前安排好一切,这样才能自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陈贺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游龙,示意它不要这么多废话,游龙撇了撇嘴,心想:虽然小哥哥好看,可是也不能不要命啊!

  它不情不愿地接过自家老大递过来的东西,这是一件道具,“隐藏的疼痛”功能和创口贴差不多,有疗伤的功效,独特之处在于贴在身上,可以将伤口完全隐藏,就像是完好的皮肤一样。

  陈贺赤着上半身,他的背上是一道巨大的划伤,像是被地震撕裂出来的峡谷,血肉外翻,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

  鲜血像是破冰的小溪流顺着伤口往下流淌洇湿了陈贺的裤腰,他却面色如常,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在扑倒沙棠时,游龙同时被他唤出,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石板顶歪,石板另一侧先落地,抵消了极大的冲击,但是石板还是太重了,如果不是陈贺身体素质强悍,只怕是直接被砸成两半。

  伤口旁边泛着乌青,看着实在是狰狞,游龙甚至不敢下手,感觉稍一用力,老大就会像石头人那样碎掉。

  它现在是原型,小小的两只爪子抓着“隐藏的疼痛”,抖得如同筛糠,几乎出现虚影。

  “我赶时间,不行我就让火娃来。”男人说着,手指微动,紫色的小火苗从男人的指尖窜出,一簇又一簇,然而小火苗冒出头来像是大风刮过,也开始剧烈地颤抖。

  “老大,我我我…我做不了这活儿,我晕血!!”第一簇小火苗如是说道。

  “老大,我恐深,这伤口太深了,我我…我真的不行!!”

  “老大,三娃要生了,我没法分心做其他的事情!”

  “老大,我就是三娃,我临盆在即,没法帮你!”

  “老大,那个那个,我我我,我吃饭没付钱得回去补上!”

  几簇火苗明明暗暗互相推搡,都不愿意去处理那伤。

  倒不是它们不想给自家老大疗伤,实在是太吓人了,自从跟着老大以后,他们还没见过老大受过这样的伤,一时都慌了神。

  陈贺差点被气笑了,神他么火苗还生崽,真是找借口也不说个通顺的。

  “要,要不,我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所有目光全都投射过去,带着对勇士的崇敬和叹服。

  说话的小火苗个头有点小,扑闪扑闪的,像是随时会熄灭一般,如果沙棠在这里,就会发现这火苗蹲在角落的样子像极了当初蹲在斧子怪物脚边的猥琐小火苗。

  陈贺挑了挑眉,示意游龙将“隐藏的疼痛”递过去,游龙呜呜呜地飞过去,浑然一副被拯救的架势,看九娃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救命恩人。

  九娃在火苗堆里是出了名的野马,行事作风跑偏,胆大心粗,自卑的同时又很敢,其他火苗不敢做的事情,它做起来流畅无比。

  它接过“隐藏的疼痛”晃晃悠悠地飘到陈贺身后,举起大创口贴来回比划,像是在衡量怎么贴会比较美观。

  这一举动吓得在场的工具人都快尿了。

  “你你你,你别晃悠,要贴就快贴,你这么晃悠看得我心慌!”游龙最先炸毛。

  其他的小火苗也纷纷开口声援游龙,实在是怕这九娃把老大给玩坏了。

  九娃弱弱的应了一声,然后在众工具人的眼皮子下,“啪”地一下将大创口贴拍了上去,力道算不上重,但是也绝对不轻,完了还怕自己没贴稳,用后背来回地用力上下蹭了几下,这才满意地点头推开。

  众工具人:“……”嘶,看得幻肢疼。

  陈贺:“……”还是那个九娃,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

  “隐藏的疼痛”贴上去果然是毫无痕迹,即便是上手摸,也没有任何边缘感,作用发挥得很快,几乎是贴上去的瞬间,陈贺立刻感觉到丝丝凉意瞬间攀附上那道伤口,皮肉拉扯着靠近。

  那疼痛来得太过突然且剧烈,他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陈贺缓缓吐出口气,将疼痛压下。

  他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外面照例是白大褂,刚刚“背叛”自家老大的小火苗争先恐后地拎上他的医药箱,递上帽子和围巾。

  游龙自觉理亏,滋溜一下钻回纹身,开启关禁闭模式。

  陈贺笑着斜睨这群狗腿子似的火娃,结果东西,低声道:“把这里收拾干净。”

  他居住过的地方向来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哪怕他一会儿就回来,尤其是血液头发这样的存在。

  小火苗殷切地点头,将人送到门口,这才回头收拾,它们分工合作,一些负责处理血渍,所有粘上陈贺血液的东西全部焚烧,另外一些也是清理痕迹,寸寸探索,连头皮屑都不曾放过。

  “那少爷你先休息,一会儿陈医生到了我带他过来。”林婶捻了捻沙棠的被角,走出卧室。

  见人离开,沙棠这才将手机取出来,打开求生者app,小世界突然崩塌,大概原因是焦娇精神世界崩溃所致,但是他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后续。

  信息栏里果然有两条新消息——

  “幸运的求生者,恭喜你完成隐藏任务——双生赵青茗,获得任务道具,赵青茗的剧本,奖励任务点数+80,生命值+20。”

  “幸运的求生者,恭喜你隐藏任务双生赵青茗达成完美结局,奖励任务点数+50,点击确认后赵青茗剧本内容将更新为世界结局。”

  沙棠点下那个红艳的确认,他手中的剧本闪过一抹白光,黑字如同被稀释般渐渐消融于白纸,然后新的黑色字体浮现。

  “南元一九一九年九月九日,知名女歌手赵青茗不堪媒体舆论攻击,自尽于家中,被发现时尸风一样的男人体已经严重腐败。”

  “其助理兼好友焦娇得知真相,怀恨于心,完成赵青茗的遗愿,等最后一部戏杀青后对常氏,王氏,刘氏,赵氏等多家企业老板或继承人展开疯狂的报复,最终被常氏保卫队虐杀吊死后,弃尸于南江后山。”

  “次日,其男友杨志许被人发现于家中割喉自杀。”

  “赵青茗的地下男友李南达向学校提交辞呈,加入反抗阶级的民间组织共进团,阶级制度被推翻后半年突发疾病去世,享年七十三,被媒体誉为推进时代进步第一人。”

  世界的某个角落——

  午后淡淡的碎光穿过枝丫树叶洒落在砖瓦上,少女扒着老旧的木门探头,她的眉眼极为好看,像是林间的小鹿,笑起来如同穿过乌云的阳光,明媚又耀眼。

  她穿着学生装,摇曳的裙摆时不时露出女孩纤细白皙的小腿,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而干净:“焦娇,阿娇,快出来快出来,我跟你说件好玩的事儿。”

  屋里响起脚步声,另一个女孩带着无奈地小跑出来,一边还比划嘘的手势,示意女孩小声点儿,她容貌普通,但是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很长,被烫起明显的卷儿,跑动间宛若翻涌的海浪,在阳光下泛起柔和的光泽。

  “我阿爸在睡觉,阿茗你小声一点!”

  门口的女孩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随即她立刻又高兴起来,拽住卷发少女的手,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仍旧听得出她言语里的兴奋。

  “阿娇,我跟你说,我做了一个好好玩的梦,我梦到我因为一组照片被大导演看重去拍戏了,后来就特别特别红……”

  说到这里女孩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被叫做阿娇的女孩试探着说道:“红遍大江南北?”

  女孩笑着拍手,连声道:“不止不止,还要更红一点,我还和那个陈影帝合作你知道吗,天,就像是真的一样,陈影帝真的好帅!”

  像是被女孩的快乐所感染,阿娇跟着笑起来,她将女孩因为忙着出门而塞在衣领的头发轻轻地拿出来。

  “你今天不是要去拍照片吗?你再多睡会儿那家相馆就要关门了。”女孩即将毕业,学校要求交证件照,以制作毕业证书。

  女孩怔了怔,随即歪头笑道:“那我们就不去那家了,城南也有一家,听说那家还可以拍姐妹照,我们可以一起拍,哇,好期待!”

  一缕清风带着微凉,扬起少女的发丝,春末的花瓣打着旋儿地落下,两个女孩牵着手,嘻笑打闹,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渐行渐远,而这一幕,被一位名为杨志许的美院学生作为毕业作品画下。

  他旁边的好友笑着用手肘拐了一下他,调侃道:“是不是看上我学妹了?”

  杨志许面上泛起一抹绯红,赧然道:“不,不是,南达你别乱说,对女孩子名声不好的。”

  李南达的笑声越发张扬:“我先跟你说好,我也喜欢赵青茗,虽然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是这件事我可不会让步的。”

  杨志许烧红了脸,手足无措地连忙摆手说没有,只是目光却始终有意无意地看向画中那个一头卷发,笑得爽朗的女孩儿。

  相遇于繁花落尽的人间四月天,这是很好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给赵青茗安排的结局

  至于焦娇,这大概就是塌房女孩的内心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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