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耍小脾气了。”冀瑶追上去,有点无奈地笑她,“除了在镜头前面,你平日里演技也挺行啊。”

  “可是她好烦啊。”覃子姝一改方才的臭脸,重新回归常态,她说,“我都不想和她多说句话。”

  “你呀。”

  冀瑶笑着同她往回走。

  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小孩,一颦一笑都知根知底,从做任务被蒋嘉然撞见之后,覃子姝应该就开始思考迅速走人的办法了,留下的时间越长,麻烦的事儿和问题就越多。

  所以,就在蒋嘉然问了冀瑶几个问题后,覃子姝便顺势跟着对方的话题,装出一副心灵受伤的模样,紧接着她又故意同冀瑶拌嘴,趁机搞乱局面,而后自然而然地离开。

  最后,再由冀瑶出面叫停两人的争吵,趁机随着覃子姝离开……还给了蒋嘉然一个警告。

  如果不出意外,这人在短期内再也不会来烦她们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察觉到我是装的?”覃子姝也好奇,她事先没有同冀瑶商量,对方居然很快就同她搭上场戏。

  “还需要刻意去察觉吗。”冀瑶觉得不只是默契的事儿,还有智商问题,她说,“我们本就提前说好了,我答应你,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才不是你死缠烂打的结果,你也没必要因为蒋嘉然再次点明就感到不开心,没必要,真没必要,我以为你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是。”覃子姝说,“现在提‘喜欢’二字属实是为难人,姐姐你答应我,愿意同我试一试就已经很不错了,我怎么敢奢望别的什么呢。”

  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可冀瑶还是听到对方的语气逐渐低落了下来。

  冀瑶:“……”

  这就如同你勉为其难地抱了一只狗狗回家,抱回家之前还告诉对方“我不是很喜欢宠物,养你也只是出于责任,感情什么的暂且别提。”结果狗狗回家之后,又被主人隔壁的邻居告知了一次“你主人可不爱宠物,你真差劲,居然用卖萌的方式留下她”。

  小狼狗“汪”了一声,说自己知道了,然后从身到心都乖得不得了。

  现在,这条表现很乖的小狼狗自闭了。

  哪怕是事实,对方还是不开心了。

  这该怎么办呢。

  冀瑶有点头大,只好顺着毛捋:“那……给点甜头?”

  覃子姝眼中瞬间亮起光,绷着嘴角翘起来的笑意,凑了过来。

  冀瑶一巴掌拍她脑门上:“想得美。”

  覃子姝:“……”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做的那碗蛋炒饭吗。”冀瑶开始慢条斯理地翻旧账,“有一次你感冒生病了,说是要吃蛋炒饭,就算是大半夜,我也破例给你去炒了一回。”

  覃子姝想起来了,往事不堪回首,她并不是很想听下去。

  “你啊,尝了一次甜头,觉得好吃,就经常没病装病,借此要我给你炒蛋炒饭吃,一吃就好了。”冀瑶想起来就想吐槽,“蛋炒饭又不是感冒药,真有那么灵光吗,后来啊,我才意识到,这只是因为你想吃而已。”

  覃子姝没说话,假装听不到。

  “你这丫头从小就不省心。”冀瑶批评教育她,“想吃的话,难道不能大大方方地提出来吗,为什么偏要装病,你知道吗,你这小兔崽子一生病,我都能愁的一晚上睡不好觉……为了吃碗炒饭,装头疼装肚子疼装感冒,你很可以啊。”

  覃子姝略微不满道:“都讲了百八十回了,姐姐,你能忘掉这事儿吗。”

  “啊?已经讲了很多次吗?”冀瑶说,“你骗人,我肯定没说的超过三次,这该不会是你不想听才找出来的借口吧。”

  “我都能背下来了。”覃子姝无语,“这不怪我,谁让你会做的美食不多呢,蛋炒饭都能算上最高水平的代表了。”

  冀瑶:“……”

  这天是没法好好聊下去了,是吗。

  “撤回刚才那句。”过了会儿,覃子姝耍赖道,“我重新修饰一下语言,应该是——姐姐的蛋炒饭天下第一好吃,我实在是因为太爱吃了,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真诚至此,申请谅解。”

  冀瑶冷漠:“不能撤回,所以无法原谅。”

  谢谢,这个马屁拍得并不是很舒心。

  “没超过五分钟,就可以撤回的。”覃子姝狡辩,“姐姐你想啊,我如果天天都能吃到你亲手做的蛋炒饭,也不会用那种古怪的方式来讨,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问题。”

  “不是蛋炒饭的事情,我差点聊跑题。”举例之后,冀瑶及时把话题拽回来,“我举蛋炒饭的例子是想说——以后尽量别没病装病,这样我会心疼。”

  覃子姝一愣。

  “方才就算猜到你是装的,我还是没办法不心疼,你覃大明星在我这里就和个陶瓷娃娃一样脆皮,一磕就碎一地的渣渣。”冀瑶把那些道理掰开揉碎了往她耳朵里灌,“原来你的不开心有三分,偏要装得很乖来彰显自己‘早知道了’‘不在意的’,等发觉卖惨有甜头可尝时,又刻意把那份不开心夸大到了七分……你啊你,就不知道考虑我这个监护人的感受吗,你不开心时,我能好受到哪里去?”

  覃子姝根本没想这么多,冀瑶一番说教,她左耳朵进右耳出,反正是一句也没记住。好在经大脑粗略的加工思索,整理出来一个新的发现——冀瑶还是非常在乎自己的。

  覃子姝想,她会和我一起不高兴,她在乎我,她爱我。

  满足了。

  冀瑶口干舌燥地批评教育了对方好一阵,扭头查验了一眼对方的神情,收获了一脸的莫名其妙——覃子姝怎么被骂以后还笑得更开心了?

  冀瑶:???

  这是什么毛病?

  大道理都进了小狗肚子里,覃子姝用行动表示自己下次还敢。

  她笑意盎然地犯浑:“姐姐,你知道从本质来讲,这又说明了什么吗?”

  冀瑶:“什么?”

  “物以稀为贵,就像蛋炒饭需要通过不正当手段来获得,那点甜头也是我可望不可即的稀罕事儿,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来和你讨,如果姐姐你每天都能给我点甜头,我岂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吗?”覃子姝贴近她耳畔,气音暧昧,“所以啊……姐姐,你甜头~给少了~”

  冀瑶反手拎起园林工人放在路边的铁锹,杀意顿起。

  覃子姝风一样地逃走了。

  工人师傅一扭头,发现自己的铁锹不见了,正四下张望着呢,就看到远处一个面善又温和的女人单手拎着铁锹过来了。

  那铁锹质量不好,死沉又不好用,师傅带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但当他看到冀瑶能单手拎起时,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不沉吗。

  冀瑶温和地道歉:“对不起擅自动了您的东西。”

  “没事没事,一把破锹而已,难用得很。”师傅由衷地夸赞冀瑶,“姑娘你看着身姿单薄,居然能单手拎着还不抖,是个厉害角色……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冀瑶谦虚一笑:“在剧组演过点小角色。”

  师傅眼睛一亮:“演的什么电影电视剧啊?我也回去搜搜看。”

  冀瑶:“《重生之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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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冀瑶:你以为我想吗,这不是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