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玄幻奇幻>幽灵书生>第二百七十二章 吴越来和火云头陀的袭击
  谷里的众人听得章文夫一阵老婆儿女、狗屁的罗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使腾腾杀气中又多了些诡秘荒唐的意味。

    “可你研究武学秘笈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封沛装作不解地问。

    他知道谷中的众人迟早会一拥而上,到那时他和封渟虽然武功不弱,可要抵挡住六、七十人的围攻,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

    谷中许多人都希望有自高身分的好手出头和封沛单打斗几场,消磨掉封沛的锐气和力量,以便能毫发不伤地拣到便宜。

    封沛很清楚这一切,他也希望章文夫这样自高身分的好手多一些。他现在只能以一个“拖”字来对付众人,拖得越久,对他封沛就越有利。

    “当然有关系,很有关系。”章文夫说着,忽然抱拳冲封沛一拱手:“恭喜,恭喜!恭喜封二管家名满天下,身价百倍。”

    “在下马上就要身首异处,何喜之有?”封沛苦笑着问道。

    “不然,不然!第一楼已经传令天下江湖之士知晓:第十位武圣因为封沥的破坏,暂时不能选出。今后谁若能杀死或生擒封沥,就不管他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是名门正派还是妖魔鬼怪,立即由第一楼册封为第十位武圣,并赏黄金万两。唉!可惜呀!那封沥的本事太大了,老夫就算多生出了两个脑袋,也不敢去找封沥的麻烦啊。幸好,第一楼还另有规定,凡生擒或杀死封三小姐者,立赏黄金五千两,并允许登第一楼修习一年。凡生搞或杀死封二管家者,立赏黄金三千两,并可以登第一楼修习半年,想你踏雪散人封沛半个月前还是封家庄的一个小小管家,在江湖上的名望嘛,老实说,不怎么响亮。可现在,嘿嘿!天下谁人不知你踏雪散人封沛的名头?天下谁人不知你封沛的脑袋就是三千两黄金?江湖人一辈子图的不就是个身价名声吗?你的名声已大至极矣,身价也高至极矣,岂能不喜乎,岂能不喜乎!”章文夫摇头晃脑地说着。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在下的脑袋竟能值黄金三千两。”封沛似是恍然大悟。

   “你的三千两,再加上封三小姐的五千两,嘿嘿!着实让人眼红啊。不过那登楼的机会更让人眼红,你们两位若都被我生擒了,老夫就可上第一楼住上一年半,为了这一年半,老夫是什么也顾不得的。”

    “在下倒很想成全章老先生,只可惜来的人太多,八千两黄金分下去,一个人只落各百把两。一年半的日子拆开来,每个人还分不到十天。为了区区百两黄金,十天的假武圣日子,赔上章老先生一条性命,也太不值得了。”

    “拆开来?分下去?谁敢和老夫分?谁敢和老夫拆?”章文夫睁大了眼睛。

    “嘿嘿,老佛爷偏要和你分上一分,拆上一拆。”人丛中走出一位脸似锅底,鼻孔朝天的大胖和尚。

    章文夫转过身来:“我当是谁,原来是金山寺的灭法头陀。”

    灭法头陀怪眼一翻:“怎么,你看不起老佛爷吗?”

    “哪里,哪里?”章文夫满脸带笑:“天下谁不知灭法头陀的‘金刚神拳’。老夫倒是愿意和你分上一分,拆上一拆。这样吧,你要了这位的三千两的封二管家,我要了那位五千两的封三小姐,行不行。”

    “我要小姐,不要管家。”灭法头陀又是怪眼一翻瞪着章文夫。

    章文夫皱了皱眉说道:“大和尚要小姐,名声未免不那么好听。”

    “老佛爷名为灭法和尚,法尚可灭,还要名声好听干什么?”

    “也罢,算老夫吃点亏,把小姐让给你。可这谷中有六、七十人,只怕对你灭法和尚不怎么服气。”

    灭法头陀也转过了身,面对着谷中众人:“有谁不服老佛爷?”

    “哼哼!”“嘿嘿!”“呵呵!”谷中响起了一片冷笑声,却没有谁说出一句话来。

    “这帮家伙聪明得很,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你大和尚可得小心些啊。”章文夫大笑着道。

    灭法头陀“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没有理会章文夫,转回身,一步步通向了松林中的少女。

    “老夫到现在还活在世上,就是贪心不那么大。”章文夫自言自语着,紧跟着灭法头陀转回身,双手反剪在背后,慢慢踱着步,走向松林中的封沛。

    山谷中的众人也不觉涌动着,向前走了几步。

    灭法头陀已经离那少女很近了。

    少女仍垂着头,用黄竹笠严严实实地遮着自己的脸。

    灭法头陀一伸臂就可抓住那少女,但灭法头陀并没有伸出手臂。

    灭法头陀伸出的是腿,连环踢向那少女腰间的双腿。

    少女只是头部微微一动。

    竹笠上“刷!刷!刷!”连射出三只银光闪烁的钢针,刺向了灭法头陀的腹部。

    灭法头陀的身子“嗖”地往上一跳,三只银针从他的脚底擦过。

    少女的手腕又是一动,长剑自下而上,急掠而出。

    灭法头陀身在半空,眼看无法招架,双手陡地伸出,抓住头顶横出的松枝,借力一弹,向后倒翻出去丈余外,稳稳落在地上。

    少女没有向前追击,还是垂着头,平握着手里的长剑。

    灭法头陀直气得“哇哇”怪叫,却不敢再贸然逼向那少女。

    章文夫哈哈大笑:“天下人只识灭法头陀有‘金刚神拳’,不料灭法头陀的‘菩萨救命腿’更是武林一绝。”

   灭法头陀大怒,身子一旋,双拳齐出,狠狠击向章文夫的面门。

    章文夫脚步一滑,醉了般跟踉跄跄跌向封沛,嘴里大叫着:“好厉害!”身子却已躲过了灭法头陀凌厉的拳风。

    封沛长剑一挺,疾刺向章文夫的咽喉。

    章文夫左手一甩,袍袖卷向长剑。右手一摆,另一只袍袖绕着弯击向封沛的后脑。

    封沛长剑往上一竖,将章文夫的袍袖挑开了一个大洞。脖子同时一扭,想以头上的黄竹笠挡住那偷袭的另一只袍袖。

    “刷——”那只袍袖里突然伸出了一只铁钩,钩住了封沛头上的黄竹笠。

    章文夫左手急抖,连着打出了七、八支袖箭,那些袖箭或射向封沛的头部,或射向封沛的左胸或射向封沛的右胁,令封沛不管是左避右躲;还是上窜下伏,都无法抵挡。

    封沛只有后退,他手中的剑横挑竖削,将那些袖箭全都劈成了两段。

    可这样一来,他头上的黄竹笠却被章文夫的铁钩钩去了。

    “哈哈哈哈!”章文夫又大笑了起来:“封家庄的武功倒没什么希奇,只这顶黄竹笠邪门得厉害。封沛!你已是猛虎失去了爪牙,为何还不束手就缚,让老夫多费手脚?”

    封沛盯着章文夫说道:“我家少庄主武功天下无敌,你不怕日后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吗?”

    章文夫摇了摇头:“老夫从来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说着,纵身跃起,大袖飘飘,向着封沛飞扑过去。

    封沛冷哼一声,剑光如练,着地卷向章文夫。

    章文夫左手挥着黄竹笠,右手舞动着铁钩,招数奇诡,腾挪闪动间,步步抢攻,令封沛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好!”“了不起!”“这老儿着实有些本领!”众人忍不住连声赞叹。

    灭法头陀感到脸上无光,一咬牙,再次逼向那少女。

    这次他走得很慢,每一步落下,都在地上踏出一只寸余深的鞋印来。

    那少女依然垂着头,平握着手里的长剑。

    “嘿!”灭法头陀陡地一声大喝,胖胖的身躯矮下来,陀罗般飞转着,双臂暴长,瞬息间连出六拳,快速无比地击向那少女的颈、肩、臂、胸、胁、背六个部位。

    那少女再也无法端凝不动,被迫旋转着身子,连出六剑,每一剑都是准确地削向灭法头陀打过来的手腕。

    灭法头陀的每一拳都是打到半途便无法打向那少女。

    “‘腾龙剑法’!你怎么会使武重威的‘腾龙剑’?”灭法头陀大惊,忙一具倒纵,退出去四、五步远。

    少女没有理踩灭法头陀的惊疑,身形若风,如影附形般追向灭法头陀。

    “嘿!”灭法头陀镇静下来,厉喝声中,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金刚神拳。

    “呼——“金刚神拳”果然非同小可,拳风里竟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少女的身子掠到了空中,长剑急刺,使出了一招“丹凤朝阳”。

    她这一招“丹凤朝阳”和张昭行使出的“丹凤朝阳”一模一样。只是张昭行使出“丹凤朝阳”时可以抖起三十六道剑光,而她只能抖起十二道剑光。

    但这十二道剑光仍然使得灭法头陀一阵手忙脚乱,连连倒退。

    转眼之间,松林中的两对敌手撕杀已过百招。

    封沛左支右拙,狼狈至极,可也勉强抵挡住了章文夫的猛攻。

    灭法头陀步步后退,招招遇险,全仗着拳风凌厉,蛮打硬拚,才不至于立刻命丧剑底。

    谷中的众人渐渐脸露焦灼之色,有十几个性急的年轻人已逼到了松林边上。

    “诸位侠义同道,且请住手!”突然有一个清亮的声音自谷外传来。

    那声音听起来明明是从极远处传来,却又似乎在耳旁,虽有山峰回应,可还是一字一音,字字清晰。

    众人大惊,纷纷回过头向谷外望去。

  谷口的乱草之上疾步走着一位头戴黄竹笠,身穿青布衫的高大青年。

    “是少庄主!”封沛惊喜地叫了一声,手中剑停止了挥动。

    章文夫脸色大变,呆住了。

    “当哪!”那少女的身子猛地颤抖起来,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

    灭法头陀本可趁机反扑,但双臂如生铁铸就一般,无法举起。

    封沥的身形移动好像并不如何急递,可顷刻间便已越过众人,踏进了松林中。

    他从众人身前经过时,一些离他近些的江湖豪客们本能地想后退,只是双腿软得如败絮一样,哪里能抬起半寸?

    第一楼是江湖人心中的圣地。

    天一教主更是江湖人心中的神。

    可封沥却杀伤了天一教主,并从第一楼中全身而退。

    在那些哄传江湖的传言中,封沥的武功已和天一教主不相上下。

    封沥的凶残好杀也如同当年的紫金魔和太白妖。

    幽暗的山谷寂静无声,人人都为封沥的到来所镇慑。

    封沥停下了脚步,望向封沛。

    封沛扑通一声跪在地:“少庄主,我们封家庄……封家庄……”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封沥脸上毫无表情:“你起来吧,我都知道了。”

    “是。”封沛从地上站起身,目光落在封沥头顶的黄竹笠上。

    封沥头顶的黄竹笠很新,和身上的旧青布长衫有些不相配。

    封沥的眉头不觉微皱了一下。

    封沥缓缓转过头,望向了那竹笠遮面的少女。

    少女陡地抬起头,将竹笠甩在了脑后。

    “啊——”许多人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人人都知道封家庄的封渟小姐非常美丽,是天一教少教主的意中人。

    江湖传言里也从不忘描绘一番封家小姐的美丽。

    但现在,谷中人人都觉得那描绘和眼前的少女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太远。

    年轻些的男子们愣住了。

    他们一时都以为自己不是站在遍地衰草的荒山野谷中,而是身飘在朱栏玉砌,绿树红花的阀苑仙境里。

    只是那红花似溶在一片灰朦朦的细雨中,透出一种春晓时分的忧郁寒意。

    年轻的女子们竟也没有生出嫉妒之心。

    封家小姐苍白而又如温玉的脸庞,朦胧而又明晰的眼睛,还有那挂着一滴滴清露般泪水的眼睛,微微颤动若冰雪中一瓣红梅的嘴唇,使得她们都生出了无限的怜惜之情。

    她们的眼睛潮湿起来,也欲流出泪水。

    年长些的江湖豪客们发出了一声声低叹。

    他们心里好像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难怪少教主会和封沥勾结起来,反了第一楼。

    英雄难过美人关,少教主是过不了封家小姐的那一关。

  封沥却没有发愣,虽然他也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已不知见过了封渟多少次。

    封渟常常在封家庄后花园里练剑,而他常常坐在花园浓密的大枣树上,久久地注视着封渟。

    他是师父派出来秘密观察封家庄众人的。

    他的武功绝高,又有封沛暗中照顾,封家庄众人是无法发现他的。

    他脸上蒙着青布,就算封家庄有人发现了他,也无法看清他的面貌。

    对封家庄这样的武林家族来说,偶然出现个把蒙面人是不足为奇的。

    太白先生很满意自己的弟子。

    封家庄从来没有发现过有蒙面人出现。

    太白先生曾渴望自己手中的封沥和封家庄的少庄主封沥从里到外都是一模一样。

    太白先生不知道,他手下的这个封沥有时也会不听话。

    他让弟子多观察封沥。

    而他的弟子更多地在观察着封渟。

    “大哥!”封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唤,踉踉跄跄地扑向了封沥。看書喇

    封沥抢步上前,扶住了封渟。

    封渟眼前突然一片金星飞进,竟昏了过去。

    “渟……渟妹!渟妹!”封沥好容易才发出了这一声他很久就想发出的呼唤。

    太白先生错估了他的弟子。

    他的弟子并不为杀了封家少庄主而难过。

    他的弟子对封家少庄主有一种刻骨的妒恨。

    他的弟子无数次在梦中看见封渟对自己甜甜地喊一声大哥。

    “少庄主!”封沛向着封沥走了过去。

    封沥的身子忽然颤抖起来。

    他耳边极其清晰地响起了太白先生的话——

    “……从封渟口中把所有的秘密都掏出来,然后就想法杀了封渟。”

    他是太白先生的弟子,绝对不能违背太白先生的意旨。

    他很快就会杀死封渟的。

    “嘿!”那一直呆立着的章文夫蓦地狂喝一声,双臂齐挥,左手竹笠和右手铁钩同时袭向封沥的后脑。

    “哇!”灭法头陀也怪叫着挥拳捣向封沥的左胁。

    “呀——”十余位大汉也猛地自人丛中跃起,扑向封沥。

    章文夫和灭法头陀以及那十位大汉都是**湖。

    **湖们都明白——

    封沥既是传说中的紫金魔和太白妖一类人物,就决不会容忍他们活下去。

    何况,封沥现在还是第一楼追杀的凶犯,纵然封沥并非是紫金魔和太白妖一类人物,为了隐身逃遁,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们灭口。

    宁可奋起一搏,也决不坐以待毙。

    这是**湖们信奉的千古至理。

    当然,**湖们也知道封沥的武功是他们无法战胜的。

    可封沥陡然见到家人,居然颤抖了起来,浑身上下都露出了破绽。

    这对**湖来说,无疑是绝处逢生。

  封沛的身子没有颤抖,在灭法头陀的那一声怪叫里,他手中长剑已刺向了灭法头陀的脖子。

    灭法头陀只得把捣出的拳头歪向封沛,企图以强劲的拳风震开长剑。

    但封沛虽化解了灭法头陀的攻击,却无法化解章文夫和那十余位大汉的攻击。

    而此时封沥并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

    章文夫左手的竹笠最先接近了封沥的后脑。

    “啪!”封沥的衣领候地鼓涨起来,挡住了竹笠。

    “啊——”章文夫忽地在大叫起来。

    他感觉到一股无比巨大的力量猛击在自己的左手臂上。

    那股力量推着他离弦之箭一般向后倒飞出去。

    他右手的铁钩本来只差三寸就刺到了封沥的后脑上,此刻见势不妙,忙欲奋力掷出,可右手就像被什么人的巨掌抓住了一样,根本使不出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