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在世时,前辈与星移见过?星移除了与前辈交代了要将书交给我,还道我能治前辈脸上伤疤之外,还与前辈说了什么?”

  燕喻目光锐利,一脸严肃问。

  白月行看着燕喻这眼神,不由得一颤。

  燕喻刚刚还跟他嘻嘻哈哈地呢,转眼就变得这么严肃认真,倒让他感到熟悉。

  怎么说呢?认真过头了,认真到他甚至在眼前之人身上看到了星移的身影。

  星移对待大事时,也是这么严肃跟认真。

  “他倒也没多说什么,就是当时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一改往日的性格,连说话时都板着脸看起来严肃又认真还板着个死人脸。”

  “虽已过五年,但当时那张死人脸我如今还记忆犹新。”

  白月行继续说道,当时夜黑风高,他一打开门就看到星移那张惨淡的脸,可把他吓坏了,还以为是哪的厉鬼找上门来。

  星移也没在他那里多逗留,将《天书》给他后,叮嘱了几句话便离开。

  “在那之后,可有发生过什么事?”

  燕喻继续追问。

  无山先前说他在星移死之前也跟星移见过面,白月行也在星移死之前跟星移见过面…

  而星移能交代白月行保管好《天书》等她来,也就说明他窥探了天机。

  那星移当时脸色惨淡,证明他的天命已到了极限,甚至有可能…

  用了某种办法而延长了自己的命…

  不然,在星移窥探到天机时,就该嗝屁了…

  她以前只当星移是云国的国师,但若星移真做了那么多,那她反而觉得白月行说得对,星移就是到死都在下这一盘大棋。

  五年前就已经将五年后将要发生的事给安排妥当了。

  可是,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她入的是燕喻的身体?

  “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要说有…就是在星移离开后,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就好像有人要将天撕开一样,却不曾下雨…”

  “那场雷共持续了三四天,直到星移去世后,那闪电才停止,当时便有人说那是星移的命已到尽头,老天爷为他送别。”

  “但我却不是这样觉得,都说天打雷劈、天打雷劈,与天雷扯上关系的,能是为了送别吗?为了送命还差不多。”

  白月行吐槽。

  总之他就不信外面说的什么那场雷电是为了星移送别。

  “天雷罚命。”

  燕喻神情凝重,呢喃道。

  “罚命?”

  白月行听得有些晕乎乎,这玄道之术他最多也就动个五行,毕竟他阵法里也有个五行,除了五行之外,他可一点都不懂。

  “嗯,罚命,顾名思义,星移做了太多逆天而行的事,受到天谴了。”

  燕喻三言两语解释道。

  连天雷都出现,星移还真不知做了多少逆天之事。

  他的胆子,真不是一般大。

  哪怕是她,都没这气魄胆敢违抗天

  毕竟,对她来说,小命很贵重,她舍不得冒险。

  “我就说那怎可能是老天爷给星移送别!”

  白月行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肯定,大手拍着桌子道。

  “前辈刚刚说得对,星移确实是在下一盘大棋,只是这大棋却有些捉摸不透。”

  燕喻轻叹一声。

  星移钦定的人是她,那为何又会道能看得到世上游荡之物的人会成为国师?

  他若是早知五年后她会从二十一世纪来,会占据燕喻的身体,那他当时对外应该说燕家三小姐会成为国师,或者再说的详细一些,能够让人一眼就确定燕喻将来必定会是国师…

  而现在,能准确清晰看到游荡之物,又能与游荡之物交流的人,有两个…

  她是因这具身体为极阴,又加上开了天眼才能看到,但那个与她上一世长得一模一样的江鱼,却是因阴阳眼而能看到鬼魂…

  但星移又道不存在之人,这不存在之人可以理解为是在说她…

  而她来云国会令云国化劫,但现在那大劫却连她也涉及其中,并且,小皇帝的龙阳之气也在逐渐减少,好似不受祖宗庇护了般。

  她的到来,也只是保住了李景宴不死,对云国好像也没多大贡献。

  “捉摸不透,有什么捉摸不透的?星移都说了你能救,那你肯定能,那老家伙在这方面可没失误过。”

  白月行不明白眼前之人在惆怅什么,反而乐观道。

  在这方面,他从没怀疑过星移的本事。

  “很多地方我都捉摸不透,不过…还是等我回去后再仔细想吧。”

  “今日,多谢前辈告知。”

  燕喻看向白月行,客气道。

  “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口头感谢我,我这脸你可能治?”

  白月行说着,拿下遮住半张脸的铁片,只见另外半张脸布满疙瘩,坑坑洼洼地,大抵是面具戴太久,底下的肉被闷得发皱又有些腐烂的迹象,连她坐在他对面,都能闻得到一股淡淡的腐蚀味。

  “蛊造成的,断绝蛊。”

  燕喻眯眼,在看到白月行脸上的伤痕后,一眼便断定是蛊造成的。

  “星移说的没错,你果然能治。”

  白月行一顿,双眸泛起一抹希冀,激动道。

  “不是说云国禁止蛊术吗?怎一个两个都会蛊啊,不过…你脸上看起来严重,这么多年却没扩展的迹象,有用药压制?”

  燕喻分析问,这蛊与神途不同,神途是被轻微触碰到都会中毒,若是咬一口,当场毙命。

  但造成白月行脸腐烂的蛊毒,却是个慢性毒,不会直接要了人命,但会让人异常痛苦。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疼,锥心至骨地疼。

  白月行能忍受着断绝蛊这么多年,可见他毅力也很惊人,求生欲很强。

  这蛊的目的不致人死亡,而是想让中蛊毒之人承受不住这痛苦,选择自己死亡…

  “嗯,我自己研制的药,若是疼得太厉害,也会用蛊压制,以蛊克蛊,但却治标不治本。”

  “最近疼痛的次数比以往还多,药跟蛊也不顶用,已到了极限。”

  白月行不敢触碰那半张脸,他就是不看镜子都能想象得到自己这张脸成了什么模样。

  他中这蛊毒二十多年,也是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