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与萧管家修补着车轱辘,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担忧的心也松了下来。

  他家主子看起来心情好很多。

  萧管家有些好奇,他家主子上哪认识燕家三小姐的。

  改日他得去问问白霜她们才行!

  马车修补好后,燕喻跟李景宴才上了马车,只是在马车上李景宴也沉默不语,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燕喻也没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在一旁陪着他。

  一路上,众人比刚刚更加警惕,因为有第一波,那就会有第二波,甚至是第三波。

  他们在明,且人就只有这么多,若是多来几波消耗他们的精神跟体力,说不定还没到衢州,他们就已经命葬他处了。

  想要减少损失,就只有一路上警惕些。

  不过,除了李景宴之外,其他人心情也一路沉重,因为谁也没想到此事会跟李昀联系一起。

  想当初…

  他家主子为了李昀,为了扳倒太后,为了将三皇子赶出京城,花费了多少精力与时间,又牺牲了多少一手培养起来的暗卫…

  他们着实没想到李昀会恩将仇报。

  景王府内,烛火通明。

  李景执看着眼前的棋盘,自己与自己下棋,棋盘上摆满了黑白子,最后李景执拿起黑棋,直接将白棋包裹。

  已是子时,那些雇佣而去的刺客一个都没回来与他汇报,也就说明…

  那些人全死了。

  李景执对那些人回不来没半点惊讶,毕竟他们对上的是李景宴跟他身边那些武功了得的暗卫,除此,还有个一身本事的燕喻在。

  所以,他不觉得他们能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虽他们死,但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贤王府内的西院令人闻风丧胆,但真正叫人闻风丧胆的是李景宴的手段,想从那些黑衣人嘴里撬些什么消息,对李景宴来说小菜一碟。

  就是李景宴从他们嘴里撬出些什么,在搜身之后看到令牌那一刻,也该明白些什么。

  所以,李景宴现在该知他跟李昀是一伙的。

  不止是他,连李昀都对他心有不满,盼着他死!

  而明日,整个京城的百姓们都会知,李景宴回封地一事。

  “咳咳。”

  李景执咳咳两声,瞥头看向半开着的窗户,微风吹进,很是舒服,一点也不冷,但他这具身体却是连这种小风都有些受不得。

  何时他才能寻到名医,何时他才能与个正常人一样呢?

  先前那龙蛊服用下去,对他的身体损伤更大,到现在,他身体还没好,甚至,比先前更差。

  他最后悔的事,除了将燕喻送给了李景宴之外,这第二件事,便是服用了龙蛊。

  “王爷,夜深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听得李景执咳嗽,连忙迈着步子到李景执身边,替他披上披风,又连忙关上窗户,生怕李景执冻着。

  “嗯。”

  李景执轻嗯一声,瞥了眼棋盘是的局,而后起身往卧房方向去。

  龙承殿内。

  昀帝手握着毛笔,全神贯注地写着字儿,在写完放下毛笔时,才认真地看着这些纸上的人名。

  这些人,全都是支持李景宴的党羽。

  他想要重新夺权,首要处理掉的便是这些人。

  昀帝拿起一张写着人名的纸,放在一旁,随后拿起第二张,仔细地看了眼后,叠在第一张上面,有些则是放在另一边,当昀帝拿起最后一张时,昀帝犹豫是要放在左边还是右边。

  放在右边这些是能拉拢的,而在左边那些,是全要清理掉的。

  因为那些人是彻头彻尾的贤王一党,若是留着,会对他不利。

  而他手上这个,他倒是犯起难来。

  昀帝看着纸上写着的燕承二字,思索着。

  燕承先前是跟李景宴不和,但这后面…

  特别是上次在朝内还替李景宴说话,帮着李景宴。

  一时之间他也弄不明白,燕承到底是站在李景宴这女婿这边,还是站在他这皇上这边。

  燕承手上握着那么大的兵权,若是燕承背叛他站在李景宴那边,他没任何胜算。

  算了,待他将李景宴一党都拉下台,彻底洗清朝廷那些蛀虫之后,再考虑如何分裂燕承手上的兵权。

  哪怕是不对付燕承,都需削弱他手上的兵权,将兵权拿到自己手上,对他来说也算有一道保障。

  他想不明白,当初他父亲怎就放心将兵权交给别人而不留在自己手上。

  他难道一点都不怕燕承会有异心吗?

  李昀想不通,他父皇心怎就那么大。

  这世上能信的就只有自己,人心又难测,将能推翻自己国家的东西交给了一个外人,这种事大抵只有他父皇做得出。

  若是他皇爷爷在,都不会将兵权交得那么彻底。

  昀帝思索着,最后还是将写着燕承两字的纸放在待定那边。

  现在他暂时也动不了燕承,便先留着他吧。

  等将这些让他烦恼的人先处理掉先。

  想着,昀帝将纸放在了格子内,而另一叠纸放在另一边。

  而后,昀帝才从椅上起来,往外面去,海公公在外伺候着,见昀帝出来,连忙给他披上了披风,生怕昀帝被这秋风吹地染风寒。

  “不知不觉已经快冬天了。”

  昀帝抬头,看着害羞地露出一角的月,不禁叹道。

  “哎,过两日就要冷了,宫中也开始放棉被,运炭火了,听闻今年冬天会比往年冷些,皇上可需叫人多做几身衣裳?”

  海公公关心问。

  “不用,不过…冷宫那边的人需要。”

  昀帝开口,回答。

  他不需要,但冷宫内地方每年一到寒冬还不知有多少人会被冻死。

  而且,赵雅怕冷,每次到了冬天都得抱着暖炉。

  该加衣裳的,应该是她们才对。

  海公公旋即一愣,从他跟着昀帝开始,昀帝便不曾提及过冷宫一句。

  这会皇后在冷宫,昀帝便提起冷宫,这话的意思是要给冷宫的妃子们多做些衣裳。

  “是,奴才待会便派人交代下去,保管在冬天来临之前,冷宫里头所有人都能穿上厚衣裳,能过好这寒冬。”

  海公公低头,应了声是。

  昀帝嗯了声,又有些别扭问道:“她,如何了?”

  “听闻…听闻皇后娘娘在冷宫里过的还不错,只是这几日好像劳累病倒了,在屋里头歇息,没出来与那些妃子们聊天。”

  海公公开口,回答。

  “病倒了?冷宫内有何需要她操劳的?”

  昀帝挑眉,侧头,看向海公公,不禁道。

  她当皇后时操劳后宫累倒情有可原,但在冷宫内,她需操劳什么?

  “这…”

  海公公犹犹豫豫,似没想到昀帝竟不知皇后在冷宫内做了些什么。

  他还以为昀帝早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