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点了点头，挥手：“好吧，今日就放过你们，让你们安心守夜吧，不过这贼也不太聪明啊，做贼还提着灯笼。”
赵雅眯眼，套着话。
“可能这是个笨贼吧，哈哈，哈哈哈。”
太监干笑两声回答道，额头却是冒着冷汗。
他们也是无奈之举，只希望在外头听着的不要生气，不要怪罪他们。
“哎，今日没月亮啊。”
赵雅见他们这般，是打定主意也不肯说是谁来过冷宫，便没继续纠结。
兴许来的是与他们对食的宫女也说不定，只是碍于面子，不想叫人知道。
赵雅左思右想，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却不曾想过李昀会来这里。
赵雅语气有些惋惜，趴在窗边就这么看着。
也不知她家皇婶跟皇叔怎样了。
昀帝探头，看向一心关注着天上的赵雅，心里一颤。
她看起来比在凤祥殿内开心多了。
她看起来悠然自得，虽不能出宫，但却不寂寞了。
她的身边，哪怕是没了他，都没什么差别，因为她结交了不少朋友，她不像是小时候那样，身边只有他一人了。
过得好…
在这冷宫比在凤祥殿内过得好…
恐怕，赵雅是第一人。
“皇上，您真不去见见皇后？若是皇后见到您…”
海公公见昀帝转身想离开，不禁跟上去，压低声音问。
昀帝来此，就是为了皇后的，这会皇后在他跟前，他若是露面，说不定皇后还会请他进去坐一坐，倒一杯水。
他们两人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距他们吵架也过去挺久，也早该冰释前嫌了。
“若是她见了朕，怕只会阴阳怪气。”
“皇后她啊，可不是个吃素的，阴阳怪气起来连朕都比不得她。”
昀帝回答，他能猜到自己若是出现在赵雅面前的话，赵雅会说什么。
何况，若是让人知道他去了冷宫，只怕会觉得是他跟赵雅低头，会觉得是他认输了。
身为天子，怎能对一个女人认输啊。
要是传出去，那是要笑掉大牙的。
女人对天子来说，不过是巩固权势的东西，必要时就是牺牲她们，也无可非厚。
“皇上哎。”
海公公见昀帝坚持，没多说其他，只是叹了一声。
怎他家皇上就不能学贤王一样直白点呢？
贤王为了贤王妃，纵是当着众人的面拉下面子给贤王妃剥葡萄皮都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但他家皇上，就是去见皇后一面都不敢，这纯粹就是拉不下面子。
有时候，面子真能还害死一个人呐。
见不到月亮的赵雅只吹了一会儿风后，便关上了窗，看着屋内几处角落贴着的符，赵雅不禁觉得这符灵验。
在将符贴上去之后，她不过是睡一觉，起来便感觉精神好了，连那张脸也不像是白天那样跟死人一样。
纵是有些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的她，这会也不得不相信这些符是真灵验。
赵雅走到书桌前，拿起放在书桌前的书，翻开，读了起来。
翌日，冷宫内又是一阵热闹。
屋内看书看得睡着了的赵雅在听到外头的声响后，差点从桌上掉下来。
在赵雅起身那一刻，她只觉腰疼。
也是，在这木椅子上睡了一整天，能不腰疼吗？
赵雅起身，往外面去。
她现在的脸色看起来也就是有些苍白，比起昨天早上，好的实在太多了。
而她对外宣称自己病了，所以脸色就是苍白了点也是正常的。
“一大早地就这么热闹，这是…”
赵雅推开门，不禁道。
而在人群中，赵雅看到了何姑姑，以及宫中的裁缝，裁缝身后的宫女们手上还抱着布匹。
何姑姑见的赵雅那煞白的脸色，满眼心疼，却是不能说出关心的话，只能假装镇定与冷漠地朝赵雅行了礼。
“启禀皇后娘娘，冷宫人手不够，上面特意多派了几位太监过来。”
“至于刘裁缝，那是来给各位娘娘们量身定做过冬衣裳的。”
何姑姑规矩回答着。
赵雅挑眉，她管后宫那么多年都不曾注意到后宫这边的情况，而且也没有人说会给后宫的人做衣裳过冬，若是有，该会经过她手，所以她可以肯定，在她入冷宫之前，没有给冷宫妃子做过冬衣裳的先例。
怎这会儿…
“这颜色好鲜艳呐，我好些年没见这么漂亮的布匹了。”
那些妃子们围着裁缝身后那些人手上拿着的布匹，热泪盈眶，有些更是上手摸了摸。
她们虽知这样不妥，也不合礼数，但却是忍不住。
因为她们有多少年没见这般漂亮的颜色了，若是做成衣裳穿在身上，该有多好看呐。
“那便劳烦刘裁缝了。”
赵雅看向年事已高又佝偻着腰的裁缝，客气道。
她原是打算出点银子，叫太监们去外头寻些布匹来，到时她给诸位姐妹们做些过冬的衣裳。
但外头买的布匹，哪有在宫内的布匹好看精致。
“不麻烦不麻烦，还请各位娘娘们往一边站着呢，奴才来给你们量一量，若是各位娘娘们有喜欢的布匹，也可以说一说，到时奴才便用娘娘们选的布匹做衣裳。”
刘裁缝和蔼道。
那些妃子们一听能自己选，开心得不行。
连忙听话地站在一旁，展开双手，让刘裁缝量着。
“娘娘不过去吗？”
何姑姑瞥了眼那些喜上眉梢的妃子们，又看向还站在面前的赵雅。
“是我的跑不了，等她们量完了我再去量。”
“何姑姑，替我谢谢皇上。”
赵雅看着那些嬉笑的妃子们，不禁道。
何姑姑惊讶地看着赵雅：“娘娘怎一猜便知是皇上。”
“后宫的人都忙着争位、争宠，哪有心思顾及这地方，而能发话直接叫裁缝来替我们量身定做衣裳的，恐怕也只有皇上了。”
赵雅条理清晰回答。
这么说来，她昨天看到那掉在地上的灯笼，极有可能是…
赵雅一脸意外，似没想到李昀会来此。
不过，他能想到冷宫内的这些妃子，也算是他有心了。
何姑姑沉默，没多说其他。
赵雅都已经猜到了，那她什么都不需要说。
身后，无山混迹在那几个小太监里面，而两人的谈话也都落入了他耳中。
怕被赵雅认出来，无山特意低着头，不敢抬头。
当太监也不是个人干的活儿啊，连对着主子们都得弯腰举动。
他的老腰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