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孩儿就是抢占了皇位,也没法做一个好皇帝啊。”

  “孩儿将云国弄成现在这模样,孩儿还将你为孩儿选的皇后,将自己喜欢的姑娘送给了别人…”

  “孩儿这样,真如皇叔说的那般,连老二都不如。”

  “至少老二会用自己双眼判断事,而孩儿,只会听他人所言。”

  昀帝抬头,看着前方,眼神涣散,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人了般,呢喃自语。

  “孩儿做了很多很多错事,但在孩儿走之前,有一件事必须做。”

  昀帝机械般地起了身,迈着步子到了桌前,提起笔,又拟起了圣旨来。

  随后,昀帝在圣旨上写着字儿。

  这是他最后能送给赵雅的礼物。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新欢。

  她再也不会是需被困在宫内的皇后,而是一只自由翱翔的鸟儿。

  她会遨游四方,见她所想见得东西,看遍这世间美景。

  她的身侧也会有良人相伴,但这个良人…

  却不可能会是他。

  “咳咳。”

  昀帝咳咳两声,血滴落在圣旨上。

  昀帝慌忙地用衣袖去擦拭,生怕染脏上面的字儿。

  只是这一抹,血迹反而在圣旨上晕染开来,但染在了空白处上,没染上字儿,倒也庆幸。

  而后,昀帝将圣旨跟他父皇先前写下的圣旨放在一起。

  他抢走的东西,从这一刻起,全都还给他家皇叔。

  他家皇叔说得对,他胆小又怯懦,他是个连做错事都无法承担的孬种。

  最后,他只能选择用这种办法来弥补他们。

  昀帝将白绫往房梁上一丢,又打了个结,脚一踢,凳子吧嗒一声倒下。

  他这一错,错了八年。

  他所欠的,便用这条命来还。

  只是,他欠赵雅的却还不了。

  若有下辈子,他希望…

  他不为帝,她也不为后。

  到时若相见,他他要守在她身边,他也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紧紧地抓住她,抓牢不会再松手。

  他会在赵雅喜欢他之前,喜欢上赵雅,然后告诉她,他其实从跟他父皇去赵府时,便喜欢上她了。

  她飒爽得不像是个女孩子,不像个大家闺秀,但像个小英雄。

  他从第一眼见她开始,她就已经入了他心里,每每做梦,都能梦见她的身影。

  她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被他刻在脑海中。

  他喜欢她。

  在知道自己的太子妃会是她时,他的心里其实很高兴…

  只是,他将皇位看得太重,他不相信他们…

  这一世他错的一塌糊涂,也错得离谱。

  他希望下一世若相见相遇,他希望他们相识。

  昀帝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现在便将所欠的一切,都还给他们。

  宅子内。

  燕喻踏入屋内后,便见得周围贴着不少符咒,而地上还画着一个阵法。

  燕喻在看到阵法时,挑眉。

  “看得这么认真,莫非你知这是什么阵法?”

  江鱼见状,不由得问。

  她不止在屋内画下阵法,连庭院外也画着阵法。

  便是怕有人来打扰。

  “我知这阵法不奇怪,我奇怪的是,这谁画的阵法?怎将阵法画得这么丑?”

  “我说,雇来画这阵法之人可以找他将银子要回来,三岁小学生画的都能比他好看。”

  燕喻吐槽道。

  她画东西虽丑,但阵法跟符这东西她画的可不丑,也行云流水地,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画的是什么。

  但眼前这阵法吧…

  是真的丑得离谱,丑得她在第一眼时差点没认出这是什么阵。

  江鱼一听,那张有几分容貌的脸瞬间一垮。

  “这该不会是你画的吧?”

  燕喻见江鱼脸色难看,诧异问。

  她以为江鱼就是再差,也应该是个中等水平级别的,但没想到竟是小学生级别的。

  江鱼脸色更沉了,在她听来燕喻这话就像是在嘲讽她一样。

  一旁的魂看着阵法,这阵法确实一般得不能再一般,但江鱼不识字,也是这后来才慢慢学了字,能画成这样已经是值得表扬的事了。

  只是外行人看会觉得江鱼厉害,但这内行人看,却是没眼看。

  “阵法丑又如何,不会错又能困住人便是个好阵法。”

  江鱼开口道。

  从燕喻刚刚那一句话里她就知道,燕喻是懂阵法的。

  她没想到,李景执说的还真是对,一个燕喻真能顶不少人。

  “你说的也不错,虽然破绽百出,但对于那些不懂阵法的人来说,是能困住他们一小会。”看書喇

  “那么,燕三小姐冒险找我,又跟我袒露身份,目的是什么?”

  燕喻点了点头,赞同江鱼说的,话锋一转,询问。

  “当然是夺回被你抢占的身体!”

  江鱼冷声道,一声夺回抢占的身体让燕喻差眉头一挑。

  江鱼话落,便见得四角几个暗尸爬了出来,朝着她而来。

  燕喻咦了声,似没想到江鱼还会陈长寿那一手炼尸。

  不过陈长寿大多数用的都是活死人,但江鱼用的大多数都是些死人,彻底死透彻的那种。

  可见,江鱼在这方面的造诣比陈长寿高一点。

  “你占了我燕家三小姐的身份,得了我爹的疼爱,得了燕家的所有好处,又用我的身份成了贤王妃,被贤王捧在手心上,如今又得百姓们歌颂,这一切…原本该是我的才对,而你抢了我的一切,让我的魂流落在外,成了孤魂野鬼…”

  “若不是你,我又怎会成为江鱼,怎会堕入青楼之中,又怎会需要算计,与李景执虚与委蛇,需委曲求全…你当燕家三小姐,当贤王妃的日子也够长了,现在也该将一切还给我了!”

  江鱼一字一字地道,语气之中还有些生气与愤怒,看着燕喻就好像看着一个小偷一样。

  燕喻看着江鱼说得正义凛然的模样,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那狠辣的眼神瞬间落在燕喻身上,冷声质问。

  “抱歉,我只是想到些好笑的事。”

  燕喻摇了摇头,开口道。

  江鱼神色一沉,双目紧盯着燕喻。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抢占了你身体,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具身体选择了我呢?”

  “我入这具身体之前,这具身体就已经死了,被水内的生死符弄死的,若仔细算,你的仇人该是将你骗到王府内的燕阳,是将符放在水池内的李景执,而我的魂,是被这具身体吸引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