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帝手紧抓龙椅，手上青筋突兀，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
“朕想立谁为太子，何时轮到诸位爱卿做决定了？”
“还是说，朕已病危，需立刻立太子？才令的诸位爱卿这么着急？”
冰冷的声音响彻朝堂，昀帝脸黑如墨，阴鸷得犹如猛兽一般紧盯着底下众人，手砸落在龙椅上，打断那些起哄闹事的大臣。
诸位大臣一听，身抖了抖，低头跪拜，似没想昀帝会说这种话。
在他们印象中，昀帝可不曾说过这种重话。
“臣不敢。”
那些人异口同声道。
“臣只是为为云国未来着想，绝对没诅咒皇上之意，臣盼着皇上延绵益寿，盼着皇上平安，原太子一位该属皇后子嗣，只是…皇后不曾侍寝，这，这…”
大臣们说到不曾侍寝时，恨不得将头埋洞里，有些羞愧。
他们听了这消息后，也很惊讶，但旋即一想又觉得这消息是真的。
若侍寝过，怎到现在赵雅肚子里还没点动静？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狠扫在说话之人身上，昀帝心里苦涩。
他不是赵雅本人，听了这些话心里都气愤不已，赵雅昨夜听了他说的那些话，心里又是什么感想，什么滋味？
朝堂上，赵佑脸阴沉，冷扫说话之人。
“王大人这话说的，你倒不如直接血书，让皇上废后，重立瑶贵妃为后得了。”
“这瑶贵妃一旦为后，哪还需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大皇子自然而然便成太子了。”
赵佑拱手，声音浑厚而森冷，直戳穿对方的想法。
大皇子是瑶贵妃所生，瑶贵妃是他王家的人，这会他女儿失势，他自要抓住这机会。
王耀黑了脸，怒瞪赵佑：“赵丞相，休要乱说！”
“我这说的，那不是你王大人心里想的么？”
赵佑冷声一笑。
那些见惯了赵佑温和的模样，见得赵佑现如今跟吃了药一样火气这么大，倒有几分不适与害怕。
毕竟，一直笑着的人有朝一日突然生气。
换你，你不怕？
而且，赵佑今日说话有些直，还很冲。
不过想想也是，这王大人是当着他面说他女儿的不是，换做是谁，都会生气。
“你！”
“皇上明鉴，臣可从未这样说过，亦从未这样想过。”
王大人不与赵佑再掰扯下去，转身看向昀帝，为自己解释。
“方才说的最多的可是你王大人。”
赵佑拆台道。
就是让他装，他都装不好。
丢脸、虚伪！
不过，若是皇上废后，他反还得感谢皇上。
这样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女儿接回赵府，好好养着。
这什么破皇后，谁爱当谁当去。
昨天回了赵府后，他是一夜未眠，自责又觉得自己没当好个父亲，才令得他女儿陷入困境之中。
现在这些人还当着他面说他女儿的不是，他又怎忍得了？
王大人脸由青到黑，他不过是说了赵雅一句，赵佑用得着这样？
公然道废后，这是笃定皇上不敢废后才敢这么嚣张？
“赵丞相，我说的也是事实！”
“事实？怎么？你王大人是海公公，整日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着不成？连后宫妃子谁侍寝过，谁没侍寝都知一清二楚？”
赵佑奚落道，那些平日里看不惯王耀的憋不住笑出了声。
赵佑这话是在说王耀是太监呢。
王耀被赵佑这话气得不行，这赵佑，平日里怎不觉得他这嘴这么犀利，就跟含着刀片一样。
“赵大人，你休要造谣我！我是，我是听外头那些人说的！”
王耀气的喘着大气，指着赵佑大声道。
“听外头那些人说？呵，王大人呐，你这是忘了先前话本子一事了？”
“道听途说，未必是真。”
“难道，你这是听瑶贵妃说的，所以才这么笃定？”
赵佑负手而站，五官端正俊俏的脸阴沉着，似乎在说他正在气头上一般。
那些人才想起，赵佑是个文人一事。
俗话说，武人拼的是刀，文人拼的是嘴。
此刻，他们可算感受到了。
这赵佑认真起来，真让他们刮目相看。
瞧瞧现在王耀的脸，啧啧，真黑。
“皇，皇，皇上，臣，臣不是…”
王耀被赵雅气得差点吐血，三两句话便能将事往他女儿身上拉扯去。
他从昨天到现在，可没见过他女儿，他冤枉啊！
他只是想为自己女儿争一争而已。
这是个能大做文章的好机会，若是成了，大皇子便是太子，所以他才这么积极地煽动这些人。
何况，除了大皇子，也就只剩两个襁褓，那两襁褓还在喝奶不说，还是昭仪跟才人生的孩子，哪能与他女儿生的比？
论谁几率最大，除了大皇子，那还能有谁？
若是再等个一两年，且不说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就说那后宫的女人多之又多，再等个几年，那不得一堆人争这么一个位置？
“够了。”
森冷的声音头顶上传来，昀帝威严十足。
听到他们吵，他就头疼。
听到赵佑说废后时，他反从赵佑这话里读出了他迫切希望他废后。
旋即，朝堂上，无人开口说话，寂静如死潭。
“本这种私事，不该在朝堂上道，只是爱卿们一而再，再而三被外面谣言煽动，而外面的人大肆造谣，朕也在这与诸位说清楚。”
“这是皇后的贴身之物，如此，诸位爱卿们可懂？”
昀帝大手一挥，海公公旋即从太监手上接过东西，众人看着海公公手上的红色鸳鸯肚兜，顿时羞了脸，撇开不敢再来。
赵佑眼泛泪花，他没想到有朝一日竟需用这种办法来证明他女儿侍寝过…
肚兜那可是女人的贴身衣物，若非真与之合欢过，又哪会将这等贴身东西留给对方。
“至于那造谣之人，朕绝不会姑息，亦不会手下留情。”
“也希望，朕不会再从诸位爱卿嘴里听到诋毁皇后的话，特别是德不配位，不尽职责这八个字。”
“若说，朕也不介意你们现如今站着的位置换成别人。”
昀帝厉声厉色道，声音令人寒颤。
“皇上说的是，皇后可是皇上的青梅竹马，与皇上那是互相喜欢，又哪可能会没侍寝过，那外头传的可真真是离谱！”
秦巍见风向转了，连忙拍着马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