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让你好好开导亦姝，你就躺人家床头去了？”
深夜，郑嘉欣边在电脑前处理北美客户的订单，边听着隔壁房间的窃窃私语，心情有点复杂。
没办法，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即使陈江河与姜亦姝的交谈声音很小，郑嘉欣这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时不时的还有几声猫叫传过来。
隔壁房的两人并非单独相处，床上还有一只肥嘟嘟的橘猫。
这只猫以前是小区里的流浪猫，后来被郑嘉欣收养，平时不着家，到了饭点就准时回来，偶尔也会赖在姜亦姝的床上。
它一点也不认生，喵呜喵呜的在陈江河怀里蹭来蹭去，表现得比姜亦姝热情得多。
陈江河也不跟它客气，抬手顺着脑袋一直撸到尾巴，再握住爪子凌空演练一套猫拳，完事后抱出房间。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橘猫的世界暗了下来。
陈江河转过头，姜亦姝正看着他。
陈江河抬手把卧室的主灯关掉，剩下床头灯聊以照明，走到床边挨着姜亦姝坐下：“我是不是挺坏的？”
“嗯，很坏。”姜亦姝答话的时候，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陈江河侧身躺下去，脑袋枕着她的腿：“有点头晕。”
“我给你揉一揉。”
姜亦姝双手轻轻抵住他的太阳穴，手法温柔地按捏：“以后要少吸烟，少熬夜，少喝酒。”
“嗯。”陈江河点头答应，他是个很自律的人，烟已经戒掉，酒可以少喝，熬夜的习惯可以改：“以后麻烦你监督我。”
闻言，姜亦姝手里的动作稍微停顿：“我……我还是难受。”
“哪里难受？”陈江河问道。
“心里。”姜亦姝如实回答。
陈江河抬起手：“我帮你揉揉。”
“不要。”姜亦姝抿着唇小小声的拒绝：“我自己揉就行了。”
“嗯？”陈江河挑了挑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姜亦姝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劲，脸颊蓦然泛红，转头看向别处，然后问他：“你今晚不回学校吗？”
“你想赶我走啊？”陈江河问道。
“不想。”姜亦姝摇摇头。
“那我陪你待着。”陈江河起身抱了抱她：“头发怎么有点湿了？”
“出汗。”姜亦姝回答。
“身子怎么一直颤？”陈江河又问。
“紧张。”姜亦姝伸手推了推他：“碰到我了。”
陈江河有点忍不住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姜亦姝抿着唇不说话。
陈江河捏了捏她娇嫩的脸颊，笑着说道：“我要是会写小说的话，肯定要把你写进校园题材的书里，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重返大学，我的青梅校花是憨憨》。”
姜亦姝眨眨眼：“为什么是重返？”
“小说嘛，重生弥补遗憾才有人看，不然没有噱头和金手指容易扑街的。”陈江河一本正经地解释，顺便问道：“你也不想哥哥初入文坛就扑街吧？”
“不想。”姜亦姝很认真的摇头。
“还得是你。”陈江河笑了笑：“口头支持还不够，扑街作者的内心很冰凉的，你抱我一下，再叫声哥哥暖暖场。”
姜亦姝抬头看他，沉默片刻后主动抱住他，凑近耳边轻轻喊了声：“哥哥。”
“哎。”陈江河回应一句，脸上笑嘻嘻，眼睛却像进了沙子似的，打电话坦白的那个晚上都只是眼眶泛红没有流眼泪的他，在听到姜亦姝这声哥哥的时候，一时间居然有点想哭。
“咔嚓。”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刚才被陈江河撂外面的橘猫骂骂咧咧的蹿进来。
“这狗东西成精了么，竟然还会开门？”陈江河有点纳闷。
“它叫臭小子，不是狗东西。”姜亦姝轻声纠正。
陈江河动了动眉梢：“难怪智商这么高，原来是随我。”
正说着，橘猫跳上床来，无视陈江河的存在，窝进姜亦姝怀里。
“我老婆怀里也是你随便能躺的吗？”
陈江河握住猫腿：“起来，给大爷表演个后空翻助助兴。”
姜亦姝听到这话脸颊通红，悄然想起了当初跟他回家看猫的那个晚上。
隔壁的郑嘉欣有点吃不消，赶紧过来把猫带走，下楼遛一遛。
“我们也下楼走走，好不好？”姜亦姝问道。
“好。”陈江河知道她现在应该不想那种事，他也不会勉强。
夜色寂寥，临近十月，粤东的气温依旧维持在26-35摄氏度的高温区间，晚风依旧夹杂着白天的焦躁，吹在身上温热而黏稠，走一段路就容易出汗。
天上没有厚重的乌云，城市灯光映亮的深蓝色夜空铺满了熠熠生辉的晚星，一轮弯月挂在高空，几朵闲散的浮云轻掩淡淡月华，林荫小路偶尔传出窸窣的虫鸣声，宁静而生动。
姜亦姝显然很喜欢这种跟陈江河独处的夜晚，没有牵手，而是学着他的模样背着双手，一颠一颠地往前走，轻快的步子透着难得的活泼，嘴角露出的笑容也有几分俏皮。
走了很远后，姜亦姝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转头问陈江河：“傍晚跟我说的那件事，是认真的吗？”
“当然。”陈江河点头道：“果聊语音的海外市场对公司未来发展至关重要，我英文不好，自己搞不定，完全交给别人负责又不放心，思来想去，你是最佳人选。”
“可我还没原谅你呀。”姜亦姝说道。
“那我要怎么办才好？”陈江河装作很无奈地问道。
“我可以做你助理。”姜亦姝给出肯定回应，然后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陈江河点点头，心想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会提一些关于感情方面的要求。
“你答应我，好好保重身体，以后有时间再陪我去趟北京，行不行？”姜亦姝很认真地问道。
“行。”陈江河直接答应。
姜亦姝想了想：“叫上绍海和秋雅，可以吗？”
“挺好的。”陈江河咧嘴一笑，有那两个憨批陪着，旅途格外有趣。
“你不许骗我。”姜亦姝朝陈江河伸出手指。
陈江河抬手勾住，轻轻一拉揽进怀里，低头看着她清纯的脸颊，笑笑道：“骗人是小狗。”
姜亦姝眼睛注视着他，忽然踮起脚尖凑近亲了一下，嘟着脸颊说道：“哥哥就是小狗。”
陈江河微微一怔，心想要不要汪汪两声应个景。
姜亦姝下巴抵在他肩上，小声补了句：“把我心叼走了。”
……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