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国,罗斯歇尔德家族领地。

  阴森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照明设备,跳跃的蜡烛忽明忽暗,墙壁上刻着一只巨大的纯黑色异种蝙蝠,在蜡烛光的映照下,更显诡异。

  房间正中央,摆放在一张长桌,看不清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只知整个桌子都被暗红色浸透,上面摆放着几个骷髅,让人更觉惊悚的是,骷髅旁边的几个器具里,竟然盛满了血液。

  桌子的尽头,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浑身被巨大的黑色斗篷盖住,他满脸皱纹,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气衰倒地,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阴沉森然,两个眼窝凹陷,浑浊的绿眼球溢出精明可怖的光彩。

  老人伸手,颇有些颤颤巍巍的触碰到器具,将里面的鲜血一饮而尽,动作急切,像是喝到了什么人间甘霖一般,表情飘忽享受,沉醉其中。

  喝下鲜血后,老人突然呆滞了一瞬,半晌才恢复,此时的他已经看不出刚才那副垂垂老矣的样子了,虽然还是一样的样貌,但莫名多了些生命力。

  他咧开嘴,愉悦的笑了笑,尖利细密的牙齿上沾满了血液。

  "星绝,进来。"

  老人声音沙哑,望向一旁敞开着的大门。

  一位古朴宫廷装扮的青年走进房间,朝着老人半弯下腰,右手抚上胸口,恭敬行礼,可垂下头的一瞬间,表情却没有半分波动。

  “尊贵的父亲,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为您效劳呢。”

  老人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鲜血,递到这个叫星绝的青年手边。

  “喝了它。”

  “……”

  星绝垂眸看着器具里,微微晃动的血液,眼神里的厌恶和排斥几乎要溢出来,可是身体的本能,又让他无比的渴望,如同万蚁噬心一般,只有喝下这杯血液,才可以稍微缓解一点。

  “孩子,你很需要它,不要抵抗你内心的本能,那是你最真实的想法。”

  老人似乎看出青年的抵触,倒是也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因为他知道,星绝是抵抗不了多久的。

  这是刻在罗斯歇尔德家族身体,和基因里的本能。

  果然,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星绝就直起身子,伸手接过盛满鲜血的器具,仰头喝下。

  一瞬间,青年不再发抖,就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果然不论怎么抗拒,内力都是腐败溃烂的,就和他们一样。

  星绝自嘲的想着,用力的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成平淡无波的模样。

  “谢谢父亲。”

  老人点点头,这才满意的开始说正事。

  “上次,让你去接近沈应淮,拿回血色玛瑙,你似乎并没有做到。”

  “若是没有成功接近到,那也就算了,但你分明已经和沈应淮见面。”

  星绝勾出一抹微笑,恭敬说道:“沈应淮和他的伴侣都很谨慎,上次是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用夏国话来说,是不能操之过急。”

  “不过父亲放心,我会尽快完成您的要求。”

  老人一直低垂的眼眸,突然抬起,直勾勾的盯着星绝,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那绝对不是看自己孩子该有的眼神。

  “既然这样,我就再给你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我不仅要你取回血色玛瑙,还要你把沈应淮带回家族。”

  星绝眼神一跳,“父亲,您的计划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沈应淮他们,把我在夏国c市培养的caitiff们,全部销毁了。”看書喇

  提及这件事,老人眼神变的阴森危险,“既然如此,那提前开始计划,也未尝不可。”

  星绝心中暗自思忖,那他的进度也要加快了。

  “好的父亲,我会好好完成这件事的。”

  星绝再次弯腰行礼,“那我就先回夏国,尽快和沈应淮取得联系。”

  老人摆摆手,示意星绝可以离开了。

  城堡之外,星绝坐车离开。

  “主人,暗域的人一直在找您。”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语气尊敬的开口。

  “知道了,直接去机场。”

  星绝,不,应该是查尔斯,烦闷的捏捏鼻梁,喉间还残存着的血腥味,就像是一直在提醒他,不论怎么做,自己都是和他们一样肮脏。

  ——

  暗域在追踪查尔斯的第三天,收到了他的来信,一月十七日,他会来到暗域,届时会告诉他们所有的事情。

  就是今天。

  陆谨安和沈应淮一早就做了准备。

  他们让人在暗域大门驻守,在查尔斯进门之后,就邀请他进入暗域会议室。

  “域主。”胥紫衣无聊捧脸,“这都已经下午两点了,他不会放我们鸽子吗?”

  夺行打开会议室的门,手里端着一大盘水果,放在桌子上。

  “吃点水果吧,我方才去问了,没有人进来。”

  他坐在胥紫衣身旁,随手喂了个圣女果给她。

  沈应淮百无聊赖的吹了吹额前散乱的发丝,“不守时,坏东西。”

  陆谨安收起电脑,倒是不着急,慵懒的拥着沈应淮。

  又是几分钟过去,会议室的通讯器突然响起。

  “域主,您等的人来了,已经请进了会议室。”

  “嗯。”陆谨安声音淡淡。

  ——

  查尔斯对指引他的特工致谢,打开会议室的门。

  “陆域主,诸位,许久未见,日安。”

  陆谨安勾唇,“要等到弗朗西斯公爵,可真是不容易。”

  沈应淮又感受到了查尔斯,放在自己身上的古怪眼神,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往陆谨安身后缩了缩。

  “有点事情耽误了,诸位见谅。”

  查尔斯倒是半分不见外,直接坐下,还能抽空朝沈应淮灿烂一笑。

  “……”

  沈应淮并不想理他。

  “查尔斯,在你开始向我们解释,关于罗斯歇尔德家族的事情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陆谨安笑着,将自己对查尔斯最大的身份疑点说出。

  “你先前说,你不是罗斯歇尔德家族的人,但是你的公爵身份,如果不是世袭制,不可能直接拥有皇室的十国外交豁免权。”

  “就算有,也不是你十几年前,当时作为十八岁少年能拥有的权利。”

  “罗斯歇尔德家族,是你最大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