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医院出来，已经四点了，陆之瑶的肚子叫了几回，她还没吃午饭。
但比起没吃午饭，她更庆幸现在从医院出来了。
坐进车里那一刻，她在心里吐了口气。
再待下去，萧寒那张破嘴，不知道还能哔哔些什么。
“你说那医生是不是有病？他怎么想的，居然认为我的脚趾头是你弄的？
他是狗血故事听多了，还是他跟自己老婆就是那样互相伤害？
老子就没见过那么多事的医生。你老实说，你住院的时候，他是不是整天眼你哔哔些有的没的？”
陆之瑶双手抓住方向盘，狠狠捏紧，“如果疼，你就跟我说疼，但我不建议我跟医生那样没礼貌。”
“老子没礼貌？他礼貌吗？就这么点小伤，还给我包得像粽子一样，我看他就是存心的，存心不让老子好受。”
陆之瑶张了张嘴，但什么话都没出口，发动车子出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在陆之瑶的记忆中，萧寒大约是感冒都极少有，更别说生病或者是受伤。
如今脚就这样包着，走路肯定是不行的，只是这一通折磨下来，刚刚出院的陆之瑶其实也不轻松。
她靠在沙发上，一直没说话，萧寒哔哔医生的话，她听了一路，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叫了餐，你要是饿了，一会儿就一起吃点，不饿的话，先休息一会儿。晚点，我们谈谈。”
萧寒总算是闭上了嘴，他从陆之瑶的脸上看到了疲惫，这才想起来，陆之瑶今天才出院。
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为那位医生的错，没见过哪个医生那么碎嘴的。
但其实，有人的嘴更碎。
陆之瑶微微闭眼，脑子里想的仍旧是之前的问题。
到底是萧正华的局，还是他们的聊天内容被人监听了。
像那样的会所，要在房间里安监听设备，可能性不大。
老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且为消费的人图的就是安全和私密，没有谁想砸了自己的招牌，会在会所城按那种东西。
她想了又想，觉得问题只可能出在萧正华身上，但不是说，这件事就一定是萧正华干的。
陆之瑶不说话，萧寒也不知道她想什么，瞥了她好几眼，见她一直闭着眼，不知怎么地，萧寒就哼哼了起来。
“哼哼也没用。医生说了，疼是肯定的，而且会越来越疼，忍着吧！”
陆之瑶这话听起来特别没人性味，但事实就是如此。
“没良心！”萧寒骂道，“你肚子疼的时候，我还帮你揉揉，生怕你难受。现在你就让我忍着，连点办法都不想，老子花钱雇你......”
“所以呢？”陆之瑶打断了他的话，“我要给你揉揉，你的脚趾头大概也就废了。”
“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平时看着也算聪明，这会儿笨得跟猪一样。”
萧寒又骂上了，而陆之瑶也习惯了。
“我一直都跟猪一样，只是你忘了。”
“你......你想气死老子？”
陆之瑶知道他在闹脾气，她其实也想哄一下，只是这种事她没怎么做过，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你要我做什么，我做就是。”陆之瑶只得道。
“你过来，让我靠一下，我疼得都没力气了。”
陆之瑶只得坐到了萧寒旁边，说是靠，但事实上萧寒是给陆之瑶来了个熊抱，把一个大活人当成了毛毛熊，头就靠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对方给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宝贝儿，你给我拍拍。”
他在陆之瑶耳边低语，声音软绵，颇有几分诱惑之感。
“拍拍？是什么？”
“拍拍都不知道？你妈小时候没给你拍拍吗？”
这回反倒是让萧寒意外了。
他抬头看着陆之瑶，见陆之瑶眼里闪过些许的忧伤，他便搂了搂陆之瑶，然后在陆之瑶臀部处拍了几下，“就这样。小时候，我妈哄我睡觉，就是这样拍拍。”
陆之瑶有些怀疑地看着萧寒，这是要她拍他的屁股的意思吗？
“你确定？”陆之瑶内心是拒绝的。
“我哪一点像跟你开玩笑，快点拍，老子疼着呢。”
萧寒突然又有点炸毛，陆之瑶的手伸了出去，但还没碰到对方的屁股，就停住了。
三十岁的人要拍拍，这正常吗？
明明是踢到了脚趾头，怎么感觉像是踢到了脑子一样。
还是说，之前在医院头上磕了包，留下后遗症了？
陆之瑶的手就那样悬着，在内心挣扎了一番之后，刚要落下，电话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