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王兰先回知青点拿上昨天的脏衣服，两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前往河边，大有一种读书时候和闺蜜一起约着厕所的感觉。
钟渺渺单手调整凉帽，太阳没有之前那么晒，可是依然带着滚烫的温度。
现在没有防晒霜，只能更加注意物理防晒。
抹掉脸上的汗水，此刻她只有一个最实际的愿望，那就是打口水井。
每次洗衣服做饭用水都要去河边，太不方便了。
一路走来，越来越多的妇女加入其中。
儿童的嬉闹，家长的笑骂，生动又形象的展现在她眼中，这是富有生机的时代。
河边不远处栽种着一排树，不是很高大只比人高，叶子碧绿粗糙，零星还能看到几朵紫色的花朵映在成片的绿色之中。
几个小女孩垫着脚，灵巧的手摘下花朵，去掉美丽的花瓣，将花心贴到自己的眉心。
看着他们开心的表情，钟渺渺忍不住也整个人放松下来。
女孩儿附近还有很多妇女在采摘树叶。
“我们先洗衣服吧，等一下再洗头。”
王兰停下脚步，目测摘树叶的人很多，她们俩还是先洗衣服，和其他人错开比较好。
“钟知青，好巧，你也来洗衣服啊。”
张少钦的大伯娘走过来，主动和她打招呼，面上带着三分笑显得格外的亲切。
王兰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钟渺渺，打趣道：“她是张少钦的大伯娘，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人，不是婆婆胜似婆婆，你好好表现。”
钟渺渺听到后有点紧张，脸上的笑意都僵硬几分。
王小琴爽朗地笑着，脸盆里是孙子的几件脏衣服，这些熊孩子也不知道去哪里玩，衣服上都是泥，简直没眼看。
“王阿姨好。”
钟渺渺看到她走近站直身体大方和她打招呼，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
王小琴心中暗暗点头，钟知青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虽然有几分拘谨，总的来说还是落落大方，最重要的是眼神干净。
没什么坏心眼。
她们这代人对于儿媳妇最看重的就是人品，张少钦性子固执，有这么一个软乎乎的小媳妇也能制住他。
心里这样想着，一只手拉过钟渺渺的手，“别愣着，走，一起去洗衣服。”
钟渺渺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热情。
整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牵着迈开脚步。
她眼角余光看向王兰，眨了眨眼睛请求支援。
王兰双手一摊，两眼无辜，这事她也爱莫能助，钟渺渺只能自求多福。
一路上王小琴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
“建根家的，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了什么喜事这么开心，我看你笑得都合不拢嘴。”
路边的余大娘看到她们过来，拿王小琴开心的表情打趣道。
王小琴停住脚步：“没啥事，就是遇到一个合眼缘的人，真是太高兴了。”
听到她的话，余大娘目光打量了钟渺渺一眼，点着头道：“是你旁边这位吧，还是你眼光好，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多招人喜欢。”
这股精神气，和以前判若两人。
他们都听说了她的事情，忍不住感叹道：“钟知青变化好大。”
钟渺渺任由他们打量，半点不怯，微笑道：“我这是长大了，也看开了一些事情。”
王小琴闻言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好似在给她力量，安慰道：“没事的，人总要吃亏才能成长。”
她心中啧了一声，这钟知青的手，又软又嫩，握上去就和没有骨头一样，小二那个傻小子真是有福气。
“建根家的，眼光不错。”
余大娘眼中的赞赏，都快溢出来了。
王小琴也开心地扬起嘴角，以后谁说他们家小二找不到媳妇的，看她不狠狠打他们的脸。看書喇
一番唠嗑，钟渺渺终于从张少钦的大伯娘手下离开，在河边石头台阶上找个平稳的地方蹲下身洗衣服。
看着清澈的河水，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刚刚这场面和过年见亲戚的体验不能说毫不相关，只能说一模一样。
王兰蹲在她一旁笑道：“这就扛不住了，以后还有得麻烦呢。”
钟渺渺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反正她是不会一辈子留在农村的。
清澈的河水里可以看到自由游动的鱼儿，岸边可见零星螺丝露在岸边，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蛙鸣。
她拿出昨天的衣服，除了灰尘，泥渍和汗渍，没有其他油污，这种洗起来也比较简单。
衣服加点水用力揉搓，在河里漂洗几次后就可以挤干水拿回去晾晒。
“渺渺，还要洗头呢，你这么快走干嘛？”
王兰看她挤干衣服准备上岸连忙呼喊她。
钟渺渺身影一顿，挠着头皮道：“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说完她重新返回河边，学着王兰的动作，在河边的石头上泼上水，擦干净后把洗干净的衣服先放上去。
然后来到先前的妇女所在的树下，摘下几片叶子。
钟渺渺也摘了一把，拿着几十片树叶，她眼睛里满是疑惑，就这？
这个树叶能洗头？
轻轻嗅了一下，也没有特殊的气味。
管不了那么多，把鹅掌模样的树叶放进脸盆，加一点水后用力揉搓。
慢慢的，她脸色变得认真起来。
她能感觉到，树叶在她手中变得粘稠起来，就好像是现代的洗发露。
旁边的王兰速度更快，树叶捣鼓到差不多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过滤掉液体中的杂质。
如此，一盆完美的洗发露就做好了。
淡绿色的液体，带着一丝植物的清香。
钟渺渺接过她递过来的布，依样画葫芦的操作起来，长睫毛下是掩饰不住的新奇。
等张少钦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洗好了头，坐在河边石头上，微微倾斜着腰肢，梳理如墨长发。
洁白纤细的手指在乌黑亮丽的头发中穿梭，波光粼粼的水面都好似她的陪衬。
“你在看什么？”
王兰用力挤干净发丝上的水渍，发现钟渺渺突然抬头好像在寻找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钟渺渺收回目光，刚刚她感觉有人在看她，却没有发现人影。轻轻用毛巾吸干头发上的水，洗干净脸盆装衣服准备离开
等他们走后，张少钦才从木槿树后走出来，他实在不放心才偷偷跟过来，没想到她混的如鱼得水。
王小琴撸起袖子洗衣服，见周围没人开口说：“看什么看，人家都走远了。”
她低头用力捶打衣服，小孩子的衣服就是难洗，看着好像干净了，揉搓还能出来棕色的泥水。
张少钦听到她的话毫无反应，大大方方靠在树下，“大伯娘，我放了点东西在厨房。晚上帮我留出一点菜。”
“这小子。”王小琴笑骂一声，“你是真的开窍了，都知道为喜欢的姑娘开小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