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正在杀年猪,但是大队长的张建根愁容满面。

  接近新春,但是他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这几天下来,越来越多的反对组织巡逻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大伯。”

  张少钦遇到张建根,发现他的背似乎佝偻了一些,好像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上前打招呼。

  张建根看着侄子,自嘲般的说,“我这个大队长算是当到头了。”

  他这话的时候,没有埋怨也没有伤感。

  就好像是在说明天的天气一样简单随意。

  张少钦停住脚步,他知道大伯在为什么发愁。村里很多人觉得巡逻没有用,各种挑事。

  “要不我下午再去一趟山里看看。”

  张建根看着他手上血痂脱落而露出的粉红色嫩肉,摇摇头,“算了,就这样吧,快开春了,也差不多了。”

  只要大家没事,他这个职位没了就没了。

  “你快回家吧,难得的清闲日子,还不争取三年抱两。”他难得的打趣。“你大伯娘可是经常在家里念叨,你这个年纪,一般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干活了。”

  “大伯,孩子都看缘分,我无所谓。”张少钦非常光棍的说道,“渺渺还在家等我,我先走了。”

  “这个孩子,想法就是奇怪。”

  张建根表示他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侄子。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

  张少钦家。

  没有人告诉钟渺渺杀年猪的事情,她还以为是野猪进村,拿着棍子躲在门后面。

  张少钦回到家时,大门紧闭。

  顾不得许多,他放下担子,连忙上前敲门,“渺渺,是我,开门。”

  钟渺渺放下棍子给他开门,快速拉他进来,“少钦,野猪来了。”

  张少钦抱住她安慰道,“那不是野猪,是村里养的家猪,今天村里杀年猪,最近忙得都快忘记这事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晚点我们家应该还有肉分到。”

  钟渺渺作为现代来的人还从没有看过杀猪。

  原来猪的叫声这么惨。

  听的人心里发慌。

  带着好奇心,她跟着张少钦去往杀猪的地方。

  路边,一个妇人还在教训她的孩子,说不乖的扔进山里给野猪吃掉。看書喇

  小孩子哇哇大哭,眼泪不停流下。

  看着可怜极了。

  看得钟渺渺心情莫名,这群家长也太狠了,这么快就用野猪威胁孩子了。

  村东头杀猪。

  围满了人。

  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在。

  向屠夫熟练的杀着猪,五花大绑的猪被放在一扇破旧的门板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在猪血迸发出来的瞬间有人拿过脸盆接住。

  这可是都是好东西,容不得一丝浪费。

  钟渺渺没有周围人的兴奋,看着那股鲜红她心发慌,眼发黑。

  那边还在继续,在确认猪死掉后,他们把猪拴住挂起来,下缸里烫过开水后拎起来得。

  场地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猪的腥臭味。

  钟渺渺忍不住打呕。

  强行控制住自己不呕吐。

  拍着胸口,好奇怪,她以前没有这么娇气的,难道换了个身体,嗅觉都变了?

  为了忍住呕吐,她忍得眼里带泪花

  旁边的王大娘看着钟渺渺,暗暗咋舌。

  这个知青的胆子也太小了,看杀猪都能吓到哭。

  张少钦发现她的异常,赶紧带着她离开。

  “渺渺,你是怎么了?”张少钦关心道。

  钟渺渺捂着胸口,面色惨白。

  远离一段距离后,她鼻尖闻到冰雪冷冽的味道,一丝丝的凉意沁人心脾。

  那股恶心的味道终于消失。

  就好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没事了。”她抓着他的手指,“你去看杀猪吧,我回家烧饭,今天晚上就用大伯娘给的鸡汤放点白菜烧汤。”

  “要不要带你去赤脚神医那里看看?”

  他不离开,她刚刚的面色真的差得吓人,他有点不放心。

  钟渺渺摆摆手,“我就是受不了这个开水烫猪的味道,没事的,你去吧。”

  等到他离开,她慢慢的走回家。

  远处的山林里。

  野猪群听到山下凄惨的猪叫声,群情激动。

  蹄子不停的刨着泥。

  在一阵交流似的嚎叫后它们朝着山下进发。

  那些近山位置的白菜萝卜首当其冲,被野猪糟蹋得一塌糊涂,破碎的菜叶子遍地都是。

  村里人不经常去都没有注意到。

  杀猪场,葛大爷看着张少钦,刚刚的画面他都看在眼里。

  悄悄靠近后说,“钟同志那样子是不是有了?”

  那个样子真的和他老婆刚有的时候,症状一模一样。

  张少钦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有孩子。

  但是后来一想,这几个症状越想越觉得像,难道她真的有了?

  排在队伍里,他上前拿过属于自己的那条猪肉,在边上的纸上签上名字。

  对于葛大爷的呼唤就像没有听到,一路往家走。

  葛大娘看到老伴有个秘密,直接道,“老头子,说吧,有什么小秘密?”

  葛大爷摇摇头,“等3个月说。”

  一听3个月,葛大娘了然。肯定是谁家的媳妇有了,他们这边的习俗怀孕前几个月不能说出去怀孕的消息,听说对孩子不好。

  她也就放弃了继续问的心。

  反正该知道的,过几个月就知道了。

  大肚子是隐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