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军臣单于的话刚落下，温容撑着下巴轻笑，听着他继续说。
“如果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死后，你……”
温容打断他的话，“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
闻言，军臣单于心头一动，唇角染上淡淡的笑意，“嗯。”
……
在楚国皇城没待多久，便要启程回西域。
匈奴人是游牧民族，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迁徙，军臣单于还要赶回去带领子民迁徙。
温容在马车上闷的想吐，索性去同军臣单于一起去骑马。
骑马也累，温容骑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觉得腰酸背痛。
军臣单于便让她同他骑一匹马。
快马加鞭赶了七天的路终于回了大漠，温容累的不行，坐在马上等军臣单于抱她下去。
脚还没沾地，就听到大阏氏的声音响起。
“温容公主是不知礼义廉耻吗？”
温容愣了几秒，搂着军臣单于的脖子看向他身后的大阏氏，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抱。”
军臣单于“嗯”了一声，换了个姿势公主抱她，没有看大阏氏一眼，径直往主帐篷走去。
大阏氏跟在两人身后，看向温容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嫉恨之情。
迁徙无非是冬天往南边迁，夏天往北边迁。
温容坐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一群人忙活，打地基、搭帐篷。
说实话，她这辈子没看过这么多羊。
迁徙当日出生的小羊是祥瑞的，正巧有一只母羊刚到迁徙的地方就生了一只小羊。
牧羊人特地抱过来给军臣单于看。
温容眉头轻佻，感兴趣地凑过去看。
“喜欢吗？”军臣单于偏头看向她，轻声问道。
温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然后那只羊就是她的了……
她试探性地碰了一下这只刚出生的小羊，最后说道，“要不你先养着？等它长毛了……再给我送过来？”
牧羊人应了下来，乐呵地抱着羊离开了。
温容有点想洗手，但大家都在忙活，一时间摸过羊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看書溂
军臣单于瞧出了她脸上的纠结，唇角染上一抹无奈的笑意，“这附近有条小河，我带你去洗洗？”
“好！”温容眸子一亮。
两人并肩往那条小河走去，温容步子欢快极了，洗手的时候还轻声哼着歌。
军臣单于只是在一旁看着她，眸子里含着宠溺的笑意。
温容之前一直爱待在帐篷里不出去，迁徙之后倒是变了个样子，没事就爱出去瞎逛。
直到有一次骑马迷路了……
军臣单于带了上百个人找了一晚上没找到人，还是踏破找到路把温容带回来的。
之后军臣单于便勒令温容不能一个人出去。
温容对他不予理会，对踏破更好了，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踏破投喂。
军臣单于更生气了。
……
得知军臣单于的两房小妾被送回去自己的母族部落后，温容第一次开口问他。
“为什么不把大阏氏送回去？”
正在看各个部落折子的军臣单于手一顿，半晌才开口道，“我的兄长托付我好好照顾她。”军臣单于放下奏折，朝温容伸出手示意她过来。
温容难得温顺地走过去，坐在他腿上，“那你解释解释。”
“在大漠，当一个女子失去丈夫的依靠后，极有可能会遭到各方力量的欺压。我们民族向来蛮荒，没有依靠的女子很难存活，而且会时常受到欺负。”
“在兄嫂没有做出有违底线的事情，我是不能把她送走的。”
闻言，温容看向他，“大阏氏的母族强大，护不了她吗？”
军臣单于叹了口气，“这些年我致力于改革，改变大漠的文明和习惯。”
“在大漠，婚姻是财产的附属品，女子的地位很低。”
温容懂了他的意思，“那你把剩下两女子送回去是因为她们清清白白，还可以嫁人？”
军臣单于点点头，“兄嫂之前生下过一个男孩，不幸夭折。”
“嗯。”温容垂下眸子，目光落在军臣单于骨节分明的手上，“我知道了。”
“你没生气吧？”军臣单于捏了捏她的脸。
温容老实回答，“一点点吧。”
军臣单于笑了笑，下巴搁在她肩上，“大漠在我手里改革必然是不能贯彻完全，温容，若是我死了，我也会希望有个人照顾你。”
温容一巴掌把他的头推开，“你还挺爱说这些晦气话。”
军臣单于捂着脸，委屈地说道，“你不能打轻点吗？我不要面子的？”
温容，“……下次一定。”
……
恰逢秋收。
匈奴人对于五月和秋收有着浓厚的感情。
秋收的时候大家会围在一起看篝火、跳舞、吃酒。
过去了一个月，那只刚出生的小羊白色的细毛终于长全了。
温容抱着它坐在草地上看篝火，时不时地摸摸小羊的头。
吃羊肉的时候，温容心里有那么一刻的心虚，连忙把小羊扔进军臣单于的怀里。
军臣单于，“……”
事故发生在晚上。
大阏氏称身体不适先回去了，等篝火烧完后，温容和军臣单于散了会儿步也回了帐篷。
两人刚洗完澡，帐篷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大单于，大阏氏的侍女说大阏氏有要事同您商量。”
正在帮温容擦头发的军臣单于头也没抬，手法认真，开口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没过一会儿，侍卫的声音再次传来，“大单于，大阏氏说这件事跟前单于有关……”
察觉到军臣单于的情绪不对，温容歪头看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没事，你去吧。”
军臣单于微微汲气，垂着眸子，“我给你擦完头发再去。”
头发差不多干的时候，温容让他先去，“早去早回。”
军臣单于抬脚往外走，温容突然想起来夜里凉，喊了他一声，抱着他的披风朝他走去。
“回来晚了睡外面。”她说。
军臣单于唇角勾出笑来，“嗯。”
人前脚刚离开，温容心里兀的有些不安起来，手上的话本子是一页也看不下去。
“春雪，大单于走了多久了？”温容扬声问道。
帐篷外的春雪走了进来，“回公主的话，小半个时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