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士兵更惨,整个身子被砲石打穿,骨头内脏肠子溅了一地,路过的同僚踩上去,若是不小心都得滑脚。
没有人去关注死人,那些痛不欲生的,有路过的就顺带解决了对方的痛苦。
城墙之上——
断肢四散,流肠满地,赤血浸入青砖,骨肉铺砌成泥,若说是世间阿鼻狱,人间枉死城,倒也颇为贴切。
凭借着石砲的威力,叛军再次发起冲锋,这一次他们冲上城头,开始与守城的将士厮杀在一起。
刹那间刀光四起,杀声撼动两侧青山。
“儿啊——你慢走!阿爹这就随你!”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老卒,双眼噙泪,抱着一名叛军士兵从城头一跃而下。
他儿子被砸了下半身,活不成,是他送走的,如今他也送走了自己。
“杂碎!来战!!!”
不远处一名士兵,肚子被大刀破开,他用左手一边把露出的肠子塞回去,右手一边拿刀杀敌。
陵武城上,刀劈血飞,此等惨景,处处皆有。
王离见城头形势僵持不下,于是下令道:“调五万禁军协助守城!”
普通城池的守军并没有太高的修为,基本上都是锻体四五重左右。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围攻,却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更何况王离心中清楚,这一战只是试探性攻城,双方都不会派出王牌上场!
“杀!”
“杀!”
“杀!”
一名名手持长枪,背负钢刀的禁军冲上了城头,所过之处,叛军士兵如割麦子般倒下,短短不过十分钟,城头上再无一名叛军。
一名禁军长枪一挥,直接将两名叛军士兵从墙头上扫飞出去,摔到了墙头外。
修为普遍都在后天境左右的禁军们,战斗力远比那些州府守军恐怖的多,即使再凶狠的叛军在禁军面前,也如鸡犬般被轻易宰杀,往往一刀之下,便是身首分离。
不过叛军人数众多,如同蝗虫蚁群一般,依旧在不断往上涌。
但此刻墙头再次被将士们守住,一时间战斗又再次僵持了下来,双方又开始新一轮的攻防战。
战斗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傍晚,见天色将黑,姜羽这才下令开始撤军。
一天攻城,死伤无数,期间叛军攻上城头数次,但是都被推了回来,尤其每到关键时刻,王离就会命禁军悍然冲出,杀得叛军一败涂地。
而禁军的亮眼表现,自然也引起了双方将士的关注。
陵武城这边自然是欢欣鼓舞,反观叛军那边就是震惊不已了,他们没想到禁军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本来皇朝主战军的士兵就刚韧勇武,更何况是守卫皇宫的禁军,其实力绝对可以算是皇朝前三之列了。
…………
夜晚,三州联军中军营帐内。
镇山王姜羽坐在王座上,皱着眉头沉思不语,神情看起来颇有些不耐烦。
他并非是因为今天攻城不利所烦躁,毕竟才一天而已,攻不下陵武城也并不算什么大事。
他现在奇怪的是,惠严明明约好今天派宗门高手助阵,如今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连个高手的鬼影子都没看见。
如果不是现在他走不开,他非得冲到惠严面前,拽着他们问一句:“你特么的把我拉上贼船就不管了?”
之后连续两日,陵武城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之地。
战争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的凶狠之气日益高涨,每一次拼杀都会造成大量的伤亡。
许多战士在夜晚睡梦之时,都会梦见战场的惨况,惊醒之时每每都欲拔刀杀人。
就连禁军在这两日,伤亡都已经上千,整个陵武城,早已化作一片血墙肉城。
不过在第三日,从各州赶来的援军已经陆陆续续的抵达陵武城,同时王离又命十万禁军士兵接手了陵武城的城防。
一百五十万援军一到,陵武城的压力骤然大减,而叛军那边的攻城则越发困难。
陵武城城主府内,此时已经被改为平叛大军的指挥部!
主殿议事厅如今坐满了各州派来的武将,而王离则是高坐首位,面目威严的看着众将,开口道:
“如今自双方开战以来,朝庭兵马已经损失了数万,虽说敌人也损失惨重,但此战绝不能就这么拖下去。”
“不知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话音刚落,大殿内的众将互相看了看,很快,左侧第三个位置上的将领起身回道:
“启禀元帅,末将认为,如今我方兵力已达两百万之巨,虽仍少于叛军,但一来我方将士皆是各州精兵,实力远强于叛军!”
“二来则是我方占据大义,大军攻杀之间的气势自然也是远超对方。”
“所以末将觉得,我们不如以大军攻杀,堂堂正正的破敌杀贼!”
话刚说完,还不等王离有所动静,只见对面的一名老将反驳道:“元帅,邹柯将军此言差矣。”
见有人反对,邹柯当即反问道:“哦?不知白老将军有何想法?”
端坐在首位上的王离此时也把目光看向反对的白言老将军。
“回元帅,我军刚到此地,各部均是人困马乏,此时全军攻杀,于我军不利!”
“末将认为,此时叛军想必也已收到我们的消息,必定会认为我等刚到此地立足未稳,不急于开战。”
“而且如今叛军主力已经后撤百里,城外只有十万先锋军。”
“我等正可趁此机会,派出禁军奇袭敌军大营。”
“请元帅裁决!”
说完之后,白言对着王离行礼退回座位上。
“嗯,老将军确实是深思熟虑,既然这样,本帅便传军令了!”
王离沉思片刻,开口道。
“请元帅下令!”
众将全部起身,躬身喊道。
“张元、白言。”
“在!”
“在”
一声令下,张元和白言两人出列应是。
“命你二人携五万禁军及白将军本部一万骑兵今夜奇袭敌营,务必要直奔叛军先锋营中军大帐,遇敌杀无赦!”
“遵令!”
二人抱拳开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