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乾鸯在医院的床上躺着,医生说他再两个小时,留守观察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宁昭燕得知了汪乾鸯不是因为意外去医院,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担心。看書溂

  汪宁渊已经默默自己去穿衣服了。

  “抱歉,各位。”宁昭燕对着镜头鞠了个躬,“看样子我是没法继续直播了。”

  说完也不看弹幕反应,直接下了播。然后点开电话图标,熟练地按了汪乾鸯的电话号码。

  没人接。

  “走吧。”汪宁渊穿好了衣服,走进书房对六神无主的宁昭燕说。

  “可......我不知道你爸的到底在哪家医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在德育男子医院。”汪宁渊推断,“我昨天玩我爸手机的时候有看到这家医院的名字。”

  宁昭燕点点头,满是担忧地问女儿:“你说他这是干嘛呢?好端端的就去了医院......难不成是职业病犯了?”

  汪宁渊摇头,眉头紧锁,仔细回忆昨天汪乾鸯的表现。

  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走吗?”

  “走。”

  母女俩一合计,决定戴上帽子墨镜就去医院找汪乾鸯了。

  也算他们运气好,在路边就站了大概三分钟,就拦到了出租车。

  “师傅,去德育男子医院。”两人上了后座,宁昭燕说。

  “好嘞,记得系好安全带哦。”司机乐呵呵地说着,说完一脚踩上油门,就飙了出去。

  汪宁渊:市区飙车,这没事?

  “师傅,不急的。”虽然担心着汪乾鸯,但女儿还在车上,她不希望女儿也出事,“您开慢点吧。”

  “放心,我开了二十年的车,稳的!”司机眼睛认真地盯着前方的路,手也把方向盘抓得很紧,就是嘴巴讲个不停。

  “小姑娘是去见什么人啊?”

  “我爱人。”

  “嚯,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司机不可思议得瞪大双眼,从后视镜那看着宁昭燕的面孔,虽然戴着墨镜,但墨镜挡不住宁昭燕的朝气。

  “是,连孩子都有了。”宁昭燕笑笑。

  “哈哈,那你们可真好!现在的年轻人都只谈恋爱不结婚的,我家闺女也这样,可愁死我了。”司机打开了话匣子。

  “是啊。”宁昭燕轻笑,“很多人都不想结婚。”

  她能理解司机的焦虑。毕竟前世在女儿高中毕业后说出她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的时候,宁昭燕就是这么焦虑的。

  一来一回的对话,时间不经意地就过去了,他们下了车,付了钱。

  宁昭燕单只手臂抱起汪宁渊,走了进去。

  “您好,这是男子医院。”前台的小医生不好意思地说道,在男子两字上加了重音。

  “我知道,我是来找我先生的。”宁昭燕明白小医生的话外音,也不在意,摘了墨镜,露出自己的整张脸。

  “你......你是!”小医生露出惊喜的表情,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大声嚷出来。

  他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抬起头认真的说:“女神,您先生现在在四楼的观察房内。”

  “多谢。”宁昭燕笑了一笑,重新把墨镜戴上。看呆了小医生。

  “女神妈妈的魅力很大哦。”汪宁渊趴在宁昭燕的耳边轻轻说。

  说话的气吹进宁昭燕的耳朵里,惹得她只想笑。

  “你这孩子,还知道打趣你老娘了,就不怕你爸吃醋啊!”宁昭燕大步流星,走进电梯,按了“4”。

  “他又不介意。”汪宁渊撇撇嘴,“就这世界观,如果你们过分介意的话,估计你们要被酸死。”

  宁昭燕想象了下那副场景,吓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嗯,女的都喜欢汪乾鸯,男的都喜欢自己,这种诡异的样子怎么想怎么恶心。

  见宁昭燕被自己吓到,汪宁渊贴心地说:“放心,到时候我会好好守护你们的爱情的。”

  “就你机灵。”宁昭燕哪能不知道汪宁渊的意思,但她突然就不好意思说,只好转移话题,“待会儿见到你爸的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的吧。”

  “知道的知道的。”汪宁渊偷笑。

  哎呀呀,宁昭燕女士害羞了诶。

  医院管得很严,向门口的医生证明了他们是汪乾鸯的家属后,两人才被放进观察房内。

  这医院倒不错。宁昭燕想。

  一进去就看见汪乾鸯躺在三号床上,睁着眼睛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眼角看见了自己妻子和女儿过来了,瞬间瞪大眼睛。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汪乾鸯小声地问。

  宁昭燕扬扬眉毛:先发制人?

  没等她说话,汪宁渊就说了:“直播,然后弹幕上有人说你在医院,妈妈担心,我们就来了。”

  她把自己的担忧撇的一干二净。

  “你到底怎么了?”宁昭燕打量着汪乾鸯的全身,觉得很奇怪。

  “没啥,”汪乾鸯看了看明明在担心自己出事却嘴硬的小丫头,笑了,满不在乎地说,“我就是去结了个扎而已。”

  “什么?!”汪宁渊和宁昭燕吃惊地差点大声叫了出来。

  “你疯啦?”宁昭燕小声地说。

  “宁渊不是想过我结扎吗?”汪乾鸯说,“前世哪怕十八岁了,还是总担心我俩会给她生了个弟弟,现在我们都还年轻,那我结扎了,她的安全感不就有了吗?”

  汪宁渊愣住了。

  确实是这样。

  汪宁渊自觉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

  最能体现的就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她满怀恶意告诉他们,说他们生一个,她就从楼上丢一个,反正她未满十二周岁,什么法律责任也不用承担,再不济,坐了牢,在她坐牢期间生出来的弟弟妹妹会因为她这个杀人犯姐姐不光彩。

  敢生就敢毁全家!

  她知道自己心里有问题,但不敢戳破这层纸,只能看着书,寻找自救的方法。

  但好在,只要不涉及到“弟弟”,她就还是那个阳光爱笑的小姑娘,还是那个优秀的好孩子。

  记得自己十八岁即将跟着教授出国时,奶奶专门打电话来问她,说她回来后会有个弟弟,问她开心吗。当场把她吓得追着汪乾鸯说让他结扎,然后被宁昭燕骂了一顿。

  像是看出来汪宁渊的内疚,汪乾鸯冲自己家的小丫头眨眨眼:“是我自己想做的,某个小丫头别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