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带着阮清音从医院出来:“我先送你回家, 我要去办点事。”
“你的小白鼠不就在家么?你还要去办什么事?”
阮漠寒想了想:“也算一项研究吧。”
“跟小白鼠有关?”
“也许有关,也许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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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简烁懒洋洋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手机里“quadra kill”、“penta kill”的音效此起彼伏。
其实她游戏打得很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早,阮漠寒过来跟她说话,她手一抖,就输了。
懒洋洋抬抬眼皮, 见只有阮清音一个人:“你妈妈呢?”
阮清音:“让开, 我要看电影。”
“这是我的床, 不让。”
“你让开我才告诉你。”
简烁撇撇嘴, 坐起来, 给阮清音让出一个空位。
“她去办事了。”
“办什么事啊?”简烁盯着游戏界面,心不在焉的问。
阮清音拿起遥控器:“她说也是一项研究。”
“研究?”简烁把手机扔了。
她知道阮漠寒所谓的“研究”是什么意思,因为曾经, 她就是阮漠寒的研究对象。
阮漠寒用看小白鼠的眼神看过她, 然后,和她肢体相亲, 互相攻击。
像是要比一比, 谁才是那个毫无感情的人。
现在……阮漠寒有了别的研究对象?!
是因为她泄露的一滴泪、停滞的一瞬呼吸,把她潜藏已久、自己都不愿去面对的真实心意,和盘托出了么?
简烁站起来,在屋里来回来去踱步。
阮清音:“你能不能不走了?我都被你晃晕了。”
简烁神不守舍的“嗯”一声。
阮清音又笑了。
“你笑什么?”
“你就没发现,你踱步的节奏,跟我看的电影配乐一致?哈哈哈哈哈。”
简烁:……
直到又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 简烁一下子坐回沙发上,跟阮清音聊天:“今天看的这恐怖片也挺带劲!”
阮清音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不带劲么?”
阮清音:“我今天看的是爱情片。”
简烁偷偷瞟一眼阮漠寒,阮漠寒好像并没有在意, 只是吩咐简烁:“今晚也做番茄鸡蛋面。”
“如果你再做成昨天那样,就还是你自己吃三碗面,我和音音吃外卖。”
简烁想起昨晚被“女巫汤剂”支配的恐惧,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用心一点。
只是。
路过书桌的时候,看到阮漠寒已经打开电脑,准备塞上蓝牙耳机工作了。
她的确敏感,很快察觉到简烁的眼神,戴耳机的手停了一下:“有事?”
简烁看着她的脸。
她舔舔嘴唇。
一句“你是有新的研究对象了吗?”无论如何问不出口。
于是摇摇头:“没事。”往厨房走去。
阮漠寒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带上了耳机。
******
洗完手坐到餐桌边的时候,阮清音内心忐忑不安。
她很怕再看到三碗“女巫汤剂”一样的东西,提醒阮漠寒:“妈妈,你先把外卖app 打开。”
只是没想到。
简烁今天端上来的三碗面,至少看起来,吃了不像会中毒的样子。
简烁摊在餐椅上擦汗:“我尽力了。”
阮漠寒挑起面吃一口。
“盐放多了。”她淡淡道:“盐吃多了会引起体内水钠潴留,加重肾脏代谢负担……”
“知道了知道了阮老师。”简烁心想,她也该突然亲阮漠寒一下,堵住她的嘴。
阮漠寒瞟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有读心术,总之,阮漠寒忽然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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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每天一样的顺序,三人依次洗澡。
阮漠寒吹干头发,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
她望着外面的夜色发愣,似乎忘了,指间的烟,在没人抽的情况下,燃了大半根。
身后的玻璃门,推拉声响起。
她知道是简烁。
只是没想到,简烁今天,直接凑到她身边来。
柔软腰肢,靠在阮漠寒撑着手臂的栏杆上,往后微微下腰,一张脸,就凑到阮漠寒的眼底。
阮漠寒半垂的眸子,刚好对上那张妖冶的脸。
像黑夜里灼灼上开的花,魅惑,艳绝,诡谲。
越是危险的食人花,越善用美丽诱人的外表包装自己。
阮漠寒发现简烁的状态,又恢复她们在W酒店1704房相约的时候了。
一头浓黑如墨的长发,随着她微微下腰,往下垂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卷曲发尾,在夜风中诱惑摆荡。
她冲阮漠寒妖冶一笑:“看一下你的手,行么?”
阮漠寒淡淡抽一口烟。
简烁拉起她撑在阳台栏杆上的左手。
纤长手指伸出,在她掌心里来回摩挲,带一点点力度。
抚在阮漠寒愈合不久的伤口上,微痒,一点疼。
简烁妖异的声音响起:“哎呀呀。”
“这是为我伤的呢。”
阮漠寒面无表情抽着烟,把内心早已准备好的理由说出来:“你曾是我的医学研究对象。”
“像全世界只有一只的珍贵小白鼠,我护着你,很正常。”
简烁握着阮漠寒的手,脸又往阮漠寒的眼底凑。
一双如墨的瞳仁,像是想看进阮漠寒的眼底。
阮漠寒目光淡漠,没有破绽。
简烁妖魅的“呵”一声:“是吗?”
“那现在呢?”
“你……有新的研究对象了?”
她拉着阮漠寒的左手举起,凑到自己唇边,猫一样的舌头伸出来,舔舐在阮漠寒掌心的伤口上。
如同夏夜的晚风,温柔,潮湿,带着躁动,极尽暧昧。
她故意让阮漠寒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有感觉么?”细长眉眼挑着,瞟着阮漠寒。
“新的医学研究对象?”阮漠寒又抽一口烟:“倒是真有。”
她心里闪过姜凯伦貂一样的眼睛。
指间的烟灰,被风吹散,小小一点碎屑,粘在简烁白皙的脸上。
像一滴灰色的泪。
配着简烁冰冷虚无的眼神,妖异魅惑的笑,更显诡异。
阮漠寒淡淡问:“你是要我换人么?”
“为什么要换?”简烁露出一点点尖牙,轻轻噬咬阮漠寒的伤口:“有感觉么?”
阮漠寒面无表情看着她:“再重一点。”
简烁像只微微发狠的猫,齿尖用力。
手探过去。
她的身子挡着阮漠寒的身子,动作藏在后面。
“呵。”简烁得胜一般笑了一声:“有感觉啊?”
她放开阮漠寒的手掌,恶狠狠的,一把抱住阮漠寒纤瘦的身子。
像是要把整个人揉进怀里。
撩开阮漠寒的长发,贝壳一样的耳朵就露出来,一颗浅棕色的小痣,在夜色中淡淡泛光。
她含住,舌尖轻转,用力舔舐。
侧耳一点,像是留神聆听阮漠寒的呼吸,阮漠寒丝毫不露破绽。
简烁转为噬咬。
酥,麻,痛。
阮漠寒的脚趾,藏在拖鞋里,微微蜷紧。
她不会放任简烁这样,她会反击。
伸手,抚上简烁的后脑勺。
手掌微微托住,带着简烁的后脑往后。
简烁勾人一笑:“受不了了?”
阮漠寒俯身,柔软的唇,轻轻落在简烁的额头上。
她能感觉到简烁的身子,微微一怔。
随即像是反应过来,又放松。
阮漠寒继续加码。
柔软的唇,来回轻轻蹭着,像宠爱。
简烁想躲,阮漠寒托住她的后脑勺,固定。
简烁反而妖笑一声:“你就这点本事?”
“那还远没到换人的时候,我还够你对付的。”
“是吗?”阮漠寒的唇凑在简烁的额上,一说话,就像两片羽毛轻抚。
像两只兽,互相攻击,丝毫不退。
阮漠寒探手。
语气淡淡:“你也有感觉,不是吗?”
简烁妖笑着一个转身,把阮漠寒抵到阳台的玻璃门上。
昨晚,两人的影子曾并肩,安宁的映在玻璃上。
今天,暧昧模糊的情,变成了灼灼燃烧的欲。
火光太强,那一点点情,或者更多的情,就藏进了火光的阴影里,可以暂时忽视它的存在。
“动作轻一点。”阮漠寒轻声说。
“怎么,怕吵醒你女儿?”简烁勾起唇角。
她又去咬阮漠寒的耳朵,阮漠寒轻柔如宠爱的吻,又落在简烁修长的脖子上,锁骨上。
鼻尖轻蹭。
直到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放开对方,像两只很难分出谁占上风的兽。
“想继续么?”
“不想。”
简烁妖异的“呵”一声。
不再理会阮漠寒,自顾自俯身,趴到阳台栏杆上,嘴里再次念起怪诞的歌谣:
“杰克和吉尔爬上山,
想要搬起一桶水,
杰克摔下山坡……(备注1)”
夜风吹起她一头浓黑卷曲的长发。像经幡,像墨色的旗,指引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阮漠寒走到她身边,弯腰,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烟头。
她拉开阳台的门,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简烁忽然叫住她:“阮漠寒。”
阮漠寒暂停脚步。
简烁:“你不会换研究对象的,对吧?”
阮漠寒“嗯”了一声。
“我是你唯一的研究对象,对吗?”
阮漠寒又“嗯”一声。
简烁发出一声轻“呵”,妖冶的笑声,被夜风吹散。
“好。”简烁的声音,懒洋洋响起:“这样,就够了。”
******
阮漠寒独自一人走回客厅,把烟头扔了,回卧室之前,又看一眼简烁的背影。
独自俯在栏杆上,摇头晃脑,嘴里应该还在絮絮念着什么歌谣吧,怡然自得的样子。
阮漠寒回到卧室,关上门。
躺在床上时,她回忆着今天下午去见人的一幕。
她去见的并非姜凯伦,而是祝涵。
依然挑了一个不起眼的咖啡馆,坐角落里一张不起眼的桌子。
不一会儿,祝涵就像上次一样,不经意走进这家咖啡馆似的,极其不惹眼的,坐到阮漠寒对面。
阮漠寒挑的这家咖啡馆,全然不在她或祝涵的生活半径上。
她垂眸,盯着祝涵放在桌上的手腕,一朵粉色的荼靡,灼灼盛开。
“张斌有消息了?”她轻声问。
祝涵:“这个张斌,其实没什么异常。”
“高端私立医院的外科医生,应急处理一些外伤,手术也做,刀法不错。”
“这家私立医院,国外资本占大股,奉行以人为本那套医疗理念,会员制,确保每一个患者在舒适的情况下得到有效治疗。”
“张斌在医院工作了近十年,口碑一直不错。”
阮漠寒:“他和姜凯伦什么时候认识的?”
祝涵:“的确如姜凯伦所说,他们是GS团队体检时,才第一次打上交道。”
“我查过他们之前的通讯记录,没有异常。”
阮漠寒又望向祝涵手腕上的荼靡,纹身之下,掩盖的是一道淡淡的疤。
阮漠寒淡淡问:“你今天约我,只是想汇报这些?”
那祝涵可不如她想象的敏锐。
“别慌啊。”祝涵喝一口咖啡,笑道:“张斌没问题,不代表他师兄没问题。”
她把一个信封,轻轻放在桌上。
阮漠寒拿起,抽出里面的照片。
祝涵:“张斌社会关系简单,没结婚没生子,每天除了跟病人和同事接触,唯一会见的就是这个师兄,杜聿。”
阮漠寒问:“见的频繁么?”
“不频繁极了。”祝涵笑:“只有每季度一次的医学院聚会,他们才会见面。”
“还是和其他十几个曾经的医学生一起。”
阮漠寒:“那你怎么会注意到杜聿,而不是其他十几个人?”
祝涵又笑了:“因为只有杜聿……”
“是简家的家庭医生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
“十一年前。”
阮漠寒半垂的眸子闪了闪。
“想到什么了?”祝涵问她。
“那是……柏静娴嫁入简家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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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聆音团队和GS团队的例会以后,阮漠寒留了下来。
她与姜凯伦讨论了一下手上的工作。
两人都聪明、果敢,经过一段时间磨合,合作越发默契,讨论进展顺利。
阮漠寒合上笔记本电脑,望着姜凯伦。
姜凯伦优雅一笑:“有事问我?”
“柏女士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院?”
“她情况稳定。”姜凯伦回答:“但不打算出院,就在H医院住到生产。”
“为什么?”
姜凯路瞥她一眼:“医院外面……总归是不安全的。”
“简总呢?”
“他每晚过去陪护,白天还是来公司,毕竟聆音和GS的合作,到了关键时期,不能松劲。”
“杨老夫人呢?”
阮漠寒点点头,站起来,准备离开。
姜凯伦:“阮总监,你好像真的对柏女士,特别关心。”
阮漠寒一脸淡淡:“我说了,我也是孩子的妈妈。”
“这样啊。”姜凯伦笑,不置可否。
阮漠寒回头看着她:“如果你觉得,我对柏女士的关注太过分,为什么又要坦诚回答我的每个问题?”
“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让你自己掌握主动权,到时,你才心甘情愿。”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过段时间,想让你见个人。”姜凯伦笑着看向自己的电脑:“到时再说吧。我还有工作,阮总监,你也去忙吧。”
阮漠寒走出会议室。
是去见人,不是去墓地,姜凯伦想让她见的,不是把姜凯伦变得毫无感情那人。
那是谁?
无论阮漠寒好奇还是不好奇,她也明白,面对姜凯伦,追问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走一步看一步,不让自己提前无谓担忧,才是最好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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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阮漠寒开车从聆音的地下停车场出来,往与家相反的方向驶去。
她已经提前跟阮清音打过招呼,会晚些回家。
随着路上的车越来越少,阮漠寒眼前,出现一栋红墙尖顶的德式小洋楼。
她走过去,敲门。
是那位她在简家见过的帮佣,她也认出了阮漠寒:“阮小姐。”
阮漠寒点头致意:“请问柏女士出院了么?”
帮佣摇头:“还在住院。先生和老妇人也都陪着。”
阮漠寒扬扬手里的五常大米:“我能进去么?也算我代表公司员工,来表过心意。”
“当然。”帮佣让开门口。
阮漠寒走入客厅,坐在沙发上。
帮佣很客气:“我去给您泡茶。”
阮漠寒微微颔首。
看着她背影走入厨房以后,不经意似的跟过去。
“反正我一个人也是坐着,不如来看你泡茶。”阮漠寒问:“上次来喝过的茶,味道很好,有什么特殊技巧?”
帮佣笑:“没什么特殊技巧呀。”
阮漠寒:“那你按自己的步骤来,我看看。”
帮佣点头泡茶,阮漠寒斜倚在厨房门框上。
“厨房里的地毯,撤掉了啊。”她淡淡提起:“听说柏女士就是因为厨房里的一张地毯太滑,才摔跤?”
帮佣叹口气:“哎,是二小姐……”
她突然住嘴,像是想起简烁是简家不能提及的人物,随即又想起,阮漠寒是简烁的“金丝雀”,那一定是知道真相的。
这才说下去:“二小姐上次回来,不知为什么,突然要自己来洗青提,我们都觉得奇怪。”
“后来,直到夫人睡前检查房子的时候,在厨房狠狠摔了一跤……”
她不再说下去了。
阮漠寒瞥一眼灶上炖的汤:“给柏女士的?”
帮佣摇头:“夫人孕期不能乱补,这趟里放了当参黄芪,很补的,是太太给先生熬的。”
“她在家的时候,她亲自熬,现在她住院了,才交给我。”
“还生怕我熬得不好呢。”
“熬好了么?”阮漠寒问:“我想了想,要不还是去H医院看看柏女士,帮你把汤带过去?”
她想起简铭那泛红的眼睛,还有手背上爆起的青筋,想试试这汤有没有问题。
没想到女佣满口答应:“那太谢谢您了。”
像是很不想大夏天的出门跑一趟。
那这汤没问题?单纯只是滋补?
茶泡好了,帮佣要帮阮漠寒端出去:“您先喝杯茶,我把汤用保温桶装好。”
阮漠寒跟着她走出去,望着她的背影。
“简烁上次回来以后,你进出厨房,怎么没摔倒?”
帮佣一愣:“我每天在厨房进出的次数多,走惯了吧?”
“或者我步子大,没踩着地毯?”
“后来我听夫人和老夫人说重心什么的,我也不懂。”
阮漠寒淡淡点一下头:“是,也许是柏女士,正好踩到了地毯打滑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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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医院。
阮漠寒敲门进去,看到柏静娴一个人,靠在病床床头。
看到阮漠寒,很开心的样子:“阮总监,我正好一个人待得发闷。”
“阿铭还没从公司回来,奶奶今天去见朋友了。”
“简总真是辛苦。”阮漠寒扬扬手里的汤:“我以为你已出院,去家里拜访,才知道你还在医院。”
“你让帮佣给简总熬的汤,我顺便带过来。”
阮漠寒说话的时候,淡淡眼神,打量着柏静娴。
柏静娴神色无异,笑得温和:“麻烦你了。”
看上去并不像是提前知道,姜凯伦已经把她还在住院的事告诉了阮漠寒。
难道姜凯伦和柏静娴,真没有什么私下交流?
柏静娴又笑道:“其实我没什么事,只是奶奶和阿铭都觉得,住在医院更保险。”
“阿烁……其实那孩子,我知道她,就是孩子脾气。”
“听说阿烁现在暂时住在你家?”
阮漠寒点头。
阮漠寒:“看她自己的意思吧。”
她站起来:“柏女士,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告辞。”
柏静娴笑:“有空多来和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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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没想到,她回家的时候,会在自己家里见到杨海宁。
杨海宁坐在沙发上,简烁懒洋洋靠在那扇玻璃门边,像是连跟杨海宁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都不情愿。
嘴角勾着,还是那副妖冶又戏谑的笑。
“你觉得我在意么?”她问杨海宁。
“知道你不在意。”杨海宁面色冷淡:“但你身上,无论如何,留着老头子的血,于情于理,我来通知你一声,也是应该。”
听到阮漠寒进门的声音,两人一起看过来。
“杨老夫人。”阮漠寒点头致意:“我刚去医院看柏女士,她说您去见朋友了。”
“是,我们听姜总说,她现在在你家打扰,所以我见完朋友以后,过来一趟。”
像是连提起简烁的名字也不愿。
阮漠寒扫视客厅一圈,先是问:“音音呢?”
杨海宁:“她很乖,说要回自己房间看绘本。”
阮清音不喜欢见不熟的人,也不喜欢人多,阮漠寒理解。
她这才问杨海宁:“您今天来……”
“两件事,第一,她一直在你这里打扰也不是办法,我可以给她买套房。”
简烁“哼”一声,极其不屑:“我才不要。”
杨海宁看向她:“在刚刚听我说了第二件事后,还是不要么?”
“阮小姐,第二件事,不妨也告诉你知道,我已决定,把聆音所有的股权,尽数交给阿铭和静娴,至于她,一股也别想占。”
“简家容不下她这样故意害人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