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丫丫还躺在这冰冷的地板上，脸上布满了惊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的溜圆，可谓是死不瞑目，一旁还有一只没被处理过的猪和女孩并列。
猪肉上面满是牙印，肉眼观察猪和小女孩的身体都偏离了正常的人颜色。
陈瑞长叹一口气，身后的冯婉婷和小龙都捏紧了拳头，对牛横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陈瑞俯下身仔细观察，他尽量放空负面情绪，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小女孩的身上。
陈瑞看了一圈，小女孩血肉模糊，牙印清晰可见，甚至能透过肌肉组织看到里面的骨头。
陈瑞对着冯婉婷低声说道：“通知警察，清理现场吧。”
冯婉婷本想说这就看完了么，用不用再花些时间，可一想到这么问就是对陈瑞的不信任，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陈瑞转身先是抽了根烟，烟雾随着思绪飘了起来，他脑海中的这些线索如同一张张幻灯片不断播放。
冯婉婷给警察打完电话，走到陈瑞身旁，问道：“陈先生，有什么发现吗？”
陈瑞回答道：“可以确定这就是牛横，并且他杀小女孩很可能为了喝鲜血。”
冯婉婷不明白陈瑞为什么确定是喝血而不是单纯的杀人案。
陈瑞吐出一口烟，为她解释道：“丫丫的脖颈处的大动脉是她死亡的主要原因，并且身体上的血肉没有缺少太多，但她剩余的血量少的可怜。”
“如果是一个体重30kg左右的儿童，身体的血量大约在2.1-2.5kg之间，换算成体积大概是2100-2500ml之间。”
“可丫丫的样子明显远低于这个数值，说明血液是他第一需求，其次才是肉。”
听完陈瑞的解释，冯婉婷恍然大悟，可她又不明白牛横为何要喝血。
似乎觉得自己再问太烦人，冯婉婷选择了闭嘴，但陈瑞看出了她的问题。
于是对他说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但我有一个猜测。”
冯婉婷问道：“什么猜测。”
陈瑞狠狠吸了一口烟，随即说道：“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什么？”
冯婉婷问道。
“吃什么补什么。”
“牛横想要变得越来越像个小孩子，除了那一张脸还有皮肤、嗓音、瞳孔，这些都是他想要改变的。”
“他可能想通过吸收血液来弥补这些先天不足，但这只是我的猜想。”
陈瑞扔掉只剩烟杆的香烟，转身离去。
留下冯婉婷呆站原地，消化陈瑞的猜想，她心跳有些加快，不禁问自己，真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啊。
......
陈瑞几人坐车离开了屠宰场，接下来就是警方介入清理现场即可，他们不会回来了。
在车上的几人一言不发，也许是被这件事情打击到了，也许根本没做好直面小女孩的惨状，但这对陈瑞来说都不重要，他脑子里想的是牛横是怎么躲过屠宰场的监控。
屠宰场里虽说不是360°监控无死角，但监控的数量也确实不少，尤其在存放肉类的仓库中更是严格，按道理讲，牛横偷走一块肉的时候，工厂的人员应该能够发现的。
“停车。”
陈瑞喊道。
韩勋不知道陈瑞什么意思，干嘛突然喊停车。
陈瑞立刻道：“开回去。”
韩勋还没反应过来，冯婉婷严厉道：“怎么了，听不明白吗，往回开。”
韩勋一个调头，一脚油门加速往回开。
屠宰场的加工车间，一只完整的母猪肚子竟开始蠕动，从里面钻出了一个人。
出来的人丝毫不在意身上的血腥，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上的血珠。
他先是抻了抻懒腰，看来蜷缩在母猪的肚子中也很难受。
牛横是老手了，对杀害与清理都了如指掌，在杀害丫丫的时候，他就为自己想好了后路，那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守则。
也正如他所想的，警察根本没有检查他所在的车间，偏偏去搜查屠宰场的那些犄角旮旯。
屠宰场的摄像头的确不少，他也确实没办法完全躲避，但人不行，猪可以啊。
牛横先是在大早上的时候，混进卸货的大车中，提前物色好大母猪，将自己藏进去，走得时候在同样的方法走，金蝉脱壳被他玩的明明白白。
他的本意也只不过是偷吃猪肉饮猪血，因为那天陈瑞抓他的确是给他吓一跳，所以他最近挺本分的，但遇到了丫丫真的是意外收获，他实在没忍住，就对丫丫痛下杀手。
好在自己的经验丰富，这才没被抓到。
牛横接下来来要做的就是通过管道离开屠宰场。
屠宰场的加工车间属于有自己专用的排污管道，这些垃圾都会被送入做成沼气供人们烧火，牛横先是拖着这头大母猪走到管道口，又拿着从屠宰场找来的剔骨刀，毕竟屠宰场不缺这种东西。
他先是用剔骨刀随意切下猪肉，切掉他不需要的部位，剩下的是母猪的整个背部，再将背部好好的打磨一番，从他的视角看，这块猪肉被他改造成了猪肉滑板，大小也和自己的体型相似。
牛横顿时露出笑脸，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整个人托起滑板，将他嵌入进管道口，再捂住口鼻，对他来说，血腥味可比这种混合味道好闻多了。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管道很长，再加上难闻的气体和稀少的氧气，没有能力和意志力的人根本尝试不了。
牛横一狠心，干了。
他平躺在滑板上，双手紧紧抓住两边，身体尽可能的保持平衡，一旦中途卡在管道中，那么他必然会窒息而亡。
牛横整个过程中都闭着眼，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以后，他的速度逐渐减慢。
睁开眼眼前出现了刺眼的亮光，他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没想到自己又一次安全逃脱了。
洞口越来越近了，一片刺眼的光亮后，牛横缓缓睁开眼。
陈瑞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冷笑道。
“来的有点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