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望着洞天中景色发呆的壶中仙灵听见了身后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它慢悠悠地转过身体,因为温暖的阳光而必起来的眼睛缓缓睁开,“降魔大圣您就安慰好了旅行者吗?比起往日要快上上上!”

  壶灵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看着面前两人。

  无他, 这个动作出现在降魔大圣和旅行者身上未免太过不符, 甚至可以是让周围的好友送到不卜庐的地步。

  卸下了肩甲的魈抱着怀中捂着脸的空, 横抱的方式让空不得不用右手环抱着魈的脖子防止自己掉在地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姿势担心肩甲戳到人的魈只能卸下了它。为了捂住脸自欺欺人的空靠在魈的肩膀上, 他同样听见了壶灵惊讶的声音,不想开口的空拿魈的肩膀出气。

  “嗯,他没事。”魈对于肩膀上丝丝麻麻的痛意略一挑眉, 他颠了颠怀中的人在感觉到脖子上收紧的手臂后轻笑,“我先带他去不卜庐一趟。”

  “啊好,大圣你慢走。”壶灵呆傻得机械性回复道。

  降魔大圣和旅行者如今这副样子该不会是?

  可是距离大圣进去连一个时辰都未到,这么快就完事了, 该不会大圣清心寡欲千年多已经……况且婚前行事于礼不符,它是不是应该先提前和众仙家商议旅行者婚礼尽早举办,以免之后旅行者未婚先孕。

  脑子一团乱得壶灵似乎忘记了这二位都是男性, 没办法怀孕的事情。

  ——事实上魈抱着旅行者从房间内出来的原因,并非壶灵所想的那般限制级。

  躲在柜子里亲吻的两人完全忘记了衣柜承受不住两个成年人的重量, 虽然魈反应迅速捞起了空,但随着衣柜底下木板的塌陷,空仍然是闪到了腰。

  永远像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是这种原因把腰扭了的空, 对于去不卜庐看病一事十分抗拒,他已经能想象到白术脖子上的小蛇在听到原因后会如何嘲笑自己了。觉得这点面子总得保留的空被更在意他身体的魈抱起, 以一种不容辩驳的姿态抱着人离开房间。

  然后造成了一个两人都辩驳不清的误会。

  从不卜庐里出来的空拒绝了魈的搀扶,他面红耳热地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墙缓慢地挪动。刚才不卜庐里白术压抑不住的笑容, 还有虽然有魈在但仍然笑出了声音的小蛇,空生气地拍开魈试图搀扶自己的双手,“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因为!因为!因为这个原因被笑!”

  “可是最开始不是你先……”魈努力说清楚一开始的原因,他红着耳朵视线下移放在了对方脖子上残留的牙印上,又被那个痕迹惊得低下了头,“我下次会注意力气的。”

  空磨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了一点声音,“你以为之前那些破损的衣服去哪了,我带到尘歌壶里只是给你补衣服!结果!结果你就压上来还——”

  真误会错了对方意思的魈尴尬地咳嗽几声,但是压在衣柜里空被自己亲得手脚发软眼角微红,承受不住得呜咽出声这番景色,倒是不亏。瞥了一眼空脸色的魈压下思绪,他抓住又一次想要拍开自己的那只手,魈歉意地亲在了没有戴着手套的白皙手背上,“抱歉,空,我下次会先问问你的。”

  “哼。”空默许了对方搀扶自己的动作,他能感受到温热的手臂贴上腰腹的触感,顺势靠在对方手臂上给自己负伤的腰减轻负担,“都怪你弄得我腰得疼好几天!我还要再去砍些树做家具,委托也没法做了!”

  绷紧了手臂扶住对方的魈老老实实认错,并承诺这些事情他来帮空完成,空勉强消了气和魈一起往锚点的方向走去。

  “你们这都不知道,那墨绿发色的少年可是在荻花洲的仙人!”商人坐在三碗不过港的地方侃侃而谈,他的身边围了一群八卦的璃月人,“我曾与荻花洲的原野上遇到魔物,多亏仙人一柄长木仓击退了魔物,否则我哪能坐在这里跟你们聊天。”

  “照你所说,那少年是仙人,旅行者这算不算是嫁入我们璃月了。”有好事者在周围起哄,他们脸上是对这段关系善意的打趣,“旅行者曾救璃月港,对我们都有恩,仙人也守护璃月千年,他们的婚事我看应该交给七星操办,怎么能让两位大英雄共结连理的喜事默默无闻!”

  “这倒没错,只是他们二位尚未成婚就已……这二位还是太过心急了。”有老者摸着自己的胡子摇摇头,“应该上书生辰,互换聘书,在岩王帝君面前互诉诺言,待帝君祝福后才算礼成。”

  突然在场之人都沉默了,他们一同叹了口气,岩王帝君的祝福——不过帝君若是看到仙人找到自己的幸福,即使已经离去也会为他们二位送上祝福吧。

  “等下。”有人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是璃月港内的一个小小酒商,也许是行业规矩所缚也许是突然想起,“我记得旅行者貌似尚未成年?仙人这算不算是违法了?”

  在场所有人:……

  噗哧。

  被三碗不过港中小二吆喝声盖住的笑声没被任何人听见,穿着一身黑斗篷的神秘人留下了摩拉,带着没吃完的烤吃虎鱼向璃月港外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走得太快,还是他本就不是普通人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已经翻过天衡山站在了新建起来的铜雀庙宇前。在庙宇里看守著书的王平安正打扫着祭台,他听见声音回过头就看见了一个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看不清脸的人正抬头注视着铜雀像。

  被吓了一大跳的王平安握着清扫工具,他结结巴巴地询问对方,“你、你好?你是来给仙人上香的吗?”

  “嗯。”神秘人点了点头。

  王平安麻利地取出了几根香,在对方付钱前拒绝了那些摩拉,“我之前用仙人的名头做了很多错事,也多亏旅行者和降魔大圣的教育我才能迷途知返,我怎么能再收这些钱。”他拎着自己的小扫帚准备进里屋继续著书,“您有事可以叫我,我就在里面的小房间里。”

  没有得到对方回复的王平安见怪不怪,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想到璃月如今还有人会供奉我们。”神秘人笑容洒脱,他注视着离去的王平安眼中是对过去的怀念,“铜雀,我给你带来了你喜欢的烤吃虎鱼,也不知道现在的味道还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

  施了仙法阻挡声音传递出去的神秘人拿出璃月港的好酒,给他和铜雀斟满了两杯美酒,酒坛放在一边神秘人举起杯子敬了仙逝多年的好友一杯,“好酒,倒是不必弥怒酿的酒液差上几分。”

  “也就我记得回来给你们准备好吃好喝的,要是小金鹏怕是只会站在这里睹月思人吧。”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笑了,神秘的男子放下了自己破损不堪的傩面,“不过现在也能让人放心一些,我们的小金鹏总算是长大会自己讨老婆了。”

  想起自己在璃月港听到的八卦传闻,他知道其中一定有不少添油加醋的话语,但大体信息是没有错误——比如说金鹏如今也有同行的好友,照金鹏那千年都不变的性子恐怕这也是他放在心上珍惜的爱人。

  “不过现在金鹏的身边有人陪伴,我也能安心不少。”

  说完,他倒上了最后一杯酒,和自己的朋友做了最后的道别,“哎呀差不多到时间该走了,再留在这里就会被金鹏逮住了哈哈。”

  铜雀庙中只余下了一空一满的酒杯和在地上咕噜噜滚走的酒坛。

  神秘的男子站在天衡山山顶上,他看见了空中一闪而过冲向铜雀庙的绿光。山顶的风吹起了男子的黑色斗篷,他在这里怀念着昔日的故人与好友,怀念着业障遗恙侵染他身前好友相聚的画面,然而那些夜叉最终或是隐蔽山林或是痛苦至死,留下来的只有一个个破碎的傩面。

  时隔多年,只留下了年纪最小的金鹏一人独自前行。

  在他缅怀过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陌生而又熟悉的脚步声。神秘男子转过身,他看见了褪去一身神装与普通璃月百姓无甚区别的神明,“……帝君大人。”

  “真是有很久未见了啊,浮舍。”钟离拨动着拇指上的扳指,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男子面前,“距上次辞行之后,你就未在人前出现过,这么多年来你过得可好?”

  浮舍点了点头,他苦笑着回复钟离,“除了这一身遗恙偶尔发作,平日生活倒是清闲自在。不过——”

  再怎么清闲、不沾杀戮,这身业障他也快承受不住了。

  比起其他夜叉当场死亡,苟活了这么多年的他也算是幸运,只是他最放不下的还是仙众夜叉中仅存的金鹏。

  “这次海灯节是最后的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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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评论区的太太开个车车呜呜

  孩子想吃肉了呜呜呜

  (可惜作者写得太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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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在2.6版本前随时会被2.6打脸的设定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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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你白嫖了吗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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