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几不可查地皱起眉, 他闭上眼，只花了几秒，他在全球如潮水般涌来的巨大噪音里听过到了凯特的心跳声, 而与凯特的心跳声邻近的另外一个略显电子音的声音：“美联航班A89756C飞往哥谭国际机场, 航行时间两小时三十七分钟，美联航空竭诚为您服务, 现在为您播放乘坐航班注意事项……”
凯特竟然在从纽约飞往哥谭的飞机上！
克拉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他的手机上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或者是未读短信, 这就奇怪了，是谁要凯特回哥谭的，不可能是布鲁斯——如果是布鲁斯的话，布鲁斯不可能不告诉他。
难道, 是小丑？
克拉克和托尼走进别墅，理应迎接他们的星期五却没有正常启动，托尼叫了一声：“星期五？”
星期五的声音在别墅客厅响了起来, “是的，先生，我在。”星期五这才回应道。
“我记得我给你设置了欢迎我回家的程序。”托尼皱着眉说道。
星期五没有停顿, 它说道：“但是您将我静音了, 静音的程序是优先于欢迎您回家的程序, 静音之后，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打扰你, 先生, ”然后, 他才说道：“欢迎到家, 先生, 肯特先生, 韦恩小姐在睡午觉，卡拉汉女士接到电话离开了……”
托尼刚刚完成人工智能的设置，这是个很简单的bug。
克拉克立即说道：“凯特离开了，她去哪了？”
“卡拉汉女士接到一通来自华盛顿FBI布斯探员的电话，电话中布斯探员说有新的线索已经寄到了哥谭警局，希望她能亲自签收，”星期五这样说道：“卡拉汉女士再给肯特先生你发去短信说明韦恩小姐在午睡，并且提醒我要我监督好韦恩小姐的安全之后，便离开了。”
“给我发了短信？”克拉克掏出手机，他两只手开始操作，托尼凑了过来。
克拉克的手指间的动作飞快，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他的手机有曾被侵入但失败了的数据残留，并且他压根没有收到来自凯特的短信。托尼看着克拉克的动作，他抬起来一挥，一个虚拟屏幕投影下来，他定位了凯特的位置，凯特在从纽约飞往哥谭的飞机上，他没有犹豫地就黑进了飞机的机载WiFi系统里。
托尼的手一推，将虚拟屏幕送到了克拉克的眼下，克拉克骂了一声“shit”，托尼将凯特手机里的木马病毒显示出来，很明显，有人往凯特的手机里投放了木马病毒，并且模拟布斯的声音和手机号给凯特打了个电话。
正因为托尼将星期五静音了，原本有可能发出提示的星期五也不会进行提醒。
“托尼？”克拉克唤了一声。
“嗯？”
“麻烦你照顾一下妮娜，”克拉克说道：“我得赶回去了……”克拉克仿佛不经意般抬头看了眼楼上，妮娜睡得可香了。
“小丑？”托尼问道。
“嗯。”克拉克应了一声。
托尼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非常关切又严肃地说道：“注意安全。”
“好。”克拉克笑了笑，他转过身，急匆匆地走了。
托尼在克拉克的身后叫了一声：“哈皮，送克拉克去机场，星期五，给克拉克订一张最快的飞哥谭的机票。”
克拉克皱着眉走到车边，他拉开后座车门，他坐在车后座上，哈皮往后看了一眼，发动了汽车，克拉克集中注意力，超级听力带来的如潮水般的声音涌进他的耳中，他只花了一秒就听到布鲁斯的心跳声，克拉克往布鲁斯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人正坐在他临时基地的蝙蝠电脑前。
克拉克身子斜倚在轿车的后座上，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编辑了一条短信，克拉克把凯特的情况在短信里说明了，发给了布鲁斯。
也只不过是几十秒，布鲁斯回复了他一个简短的词：收到。
说实话，现在情势来说对他们并不好。
首先是托尼，托尼要他的保镖把克拉克送到机场，并且给克拉克定了最近的一趟从纽约飞往哥谭的航班，但是相比于克拉克自己飞回去来说，要慢得多。但是克拉克如果想要在托尼这个极其聪明的人这里隐瞒住他的身份，他至少得在到达机场脱离了哈皮的视线之后才能飞走。
然后是布鲁斯，布鲁斯虽然人在哥谭，但是现在是白天，总在夜里出没的蝙蝠侠如果大张旗鼓地出现在哥谭城区里，无疑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靶子。黑夜出没的蝙蝠侠在白天非但没有半点优势，反而尽处劣势。
克拉克闭着眼，他的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布鲁斯和凯特身上，凯特此时正坐在飞机上，美联航班A89756C距离降落哥谭国际机场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布鲁斯赶到哥谭机场。
而克拉克不知道的是，小丑的计划并非他直观看到的这么简单。
……
哈维抬手敲了敲门，办公室里传出瑞秋的声音，她说：“请进。”哈维推门走了进去，瑞秋抬起头，年轻的女检察官紧皱着眉头，她看见来人的模样，这才勉强展颜笑了笑，瑞秋说道：“你来了，哈维。”
“嗯，”哈维发出一声调子略微上扬的鼻音，他走到瑞秋的桌边，用手撑住办公桌的边沿，低头扫了眼瑞秋手下的文件，哈维关切地看着心情明显十分烦躁的瑞秋，他伸出手，带着温暖温度的手心按在瑞秋的手背上，他说道：“瑞秋，嘿，别这样，我们面对的只是和往常一样的一个案子，你看……”
哈维收回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他说道：“这样，正面朝上我们就能成功，如果如果背面朝上我们……”
“别说了！”瑞秋突兀地喊了一声：“求你了，别说了，哈维，我的上一个上司就是这样……”
哈维仿佛没有听见瑞秋在说什么，他自顾自地把硬币往上一抛，然后“啪”按在了手背上，哈维移开盖住硬币的手，他把托着硬币的手送到瑞秋眼下，仿佛十分惊喜地说道：“你看，硬币正面朝上呢，我们可以成功的，瑞秋，我们能够争取到成功的，你相信我吗？”
瑞秋非常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你，”她苦笑了一声：“但我不相信那些罪犯。”
“我非常注意我的安全，瑞秋，他们没有那么嚣张，”哈维把手里的硬币收了起来，他微笑着握住他的搭档兼女友的手，说道：“走吧，我订了位子，庆祝我们认识整整半个月。”
“哈维，”瑞秋看向自己的上司兼男友，哈维发出一声应答的“嗯”，瑞秋说道：“我问了布鲁斯……”
“然后？”哈维皱着眉说道。
“他说，”瑞秋这般说道：“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记得要呼唤超人，蝙蝠侠和超人是朋友。答应我，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呼唤‘超人’这个代号。”
哈维盯着自己尤是认真的女友，他舒展开皱着眉头，他心里有一点灵感飞快闪过，但速度太快他没有捕捉到，他最终说道：“好。”
瑞秋反手握住哈维的手，她稍稍有些放松地说道：“走吧，我们吃饭去吧？你定的位子在哪里？”
而此时，哈维抬起空着的左手，捂住了下腹部，他闷哼了一声，一副吃坏了肚子肠胃不适的样子，他鼻音重重略显抱歉地说道：“瑞秋，亲爱的……”
瑞秋反而笑了，她推了一把自己带着点撒娇意味的男朋友，他说道：“去吧，我等你，我不着急。”
哈维直起身子，脚步匆匆地往洗手间的方向，他笔直地冲进男士卫生间里，随便找了个隔间就走了进去，一场酣畅淋漓之后，他一边系着皮带，一边想着他到底是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他今天也就吃了一份三明治，一个老是吃的外卖中餐，再就是喝了杯下午同事送到他桌上的咖啡。
哈维推开隔间的门，他朝着卫生间的洗手台走去，此时卫生间里便溺水池边没有如厕的人，只有一个穿着检察院清洁工制服的人低着头正撑着一把拖把拖着地，哈维没有在意，他一手按了一下洗手台上洗手液的按压口，另一只手打开水龙头。
哈维压根没有注意，此时男士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
清洁工拖着地，距离哈维越来越近，就在接近哈维走到他身后的时候，清洁工抬起头，他站在哈维的身后，露出了他的脸——
哈维原本低头洗着手，他在感觉到有人走到他身后之后，他才抬起头，正好看见镜子里穿着清洁工制服的那个人冲着他的充满恶意的笑容，“小……”哈维“小丑”的首字母甚至都没有发出声音来，站在他后面的这人就飞快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小丑看了眼歪倒在洗手台边的哈维，他从哈维衣服里摸出他的手机，随手就扔进了洗手台边的垃圾桶里，手机落在垃圾桶里的擦手巾上，十分的显眼。
“哼……哼嗯……哼哼！”小丑歪着嘴哼着自编的调子，他朝着卫生间的门口走去，他把靠着门放的大垃圾桶拖了过来，放倒垃圾桶，掀开垃圾桶的盖子，小丑两只手托着哈维的腰，微一使劲就把人掀了进去。
小丑抓着垃圾桶盖子边的把手，手一翻就把垃圾桶立了起来，他慢吞吞地戴上口罩，压低帽檐，他拉开男士卫生间的门，仿佛没事人一样朝着卫生间外走去，他走出了男士卫生间，抬起手撕掉了卫生间上贴着的“卫生间故障，维修中”的打印纸。
穿着清洁工制服的小丑推着垃圾桶，他朝着检察院后背的货梯走去，路上与小丑擦肩而过的检察官和其他工作人员压根没有注意这个低着头推着垃圾桶的人。
小丑推着垃圾桶走出了货梯，他径直走向停在地下停车场垃圾堆边的那辆垃圾车边，他掀开垃圾车盖子，一股子恶臭从垃圾车里弥散出来，小丑憋着气，做出一个臭死了的鬼脸，像倒垃圾一样垃圾桶靠着垃圾车边沿往里将垃圾桶一掀，深度昏迷的哈维就那么滑进了垃圾车里。
小丑把垃圾车的车盖锁了起来，然后他走到驾驶位，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两人带着也都穿着清洁工的制服带着压低帽檐的帽子，驾驶位的人对着小丑叫了声：“老大？”
小丑咧嘴笑了笑，开心地说道：“按着计划行事。”
“是。”
小丑挥了挥手“嘟嘟嘟，”小丑兴奋地自言自语道：“小丑号出发了！”就这样，小丑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一个人察觉的，绑走了哥谭检察官哈维.丹特。
小丑走到另一辆车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揣在兜里的手机发出一阵震动，他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小丑手下的声音，那人说道：“老大，目标已进入预定地点。”
“抓住他，”小丑这般说道：“按着计划行事。”
“是。”
在机场，布鲁斯开着一辆红色玛莎拉蒂掠过停在停车场出口的这辆垃圾车，两车交错的速度虽快，也就在几秒之间，他注意到垃圾车上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人都偏头朝他看来，并且随着他车子的移动，两人齐齐地转过了头。
两人虽然压低了帽檐看不清样子，但分明注意力就集中在他的身上。
布鲁斯皱皱眉，也仅仅是几秒钟的交错瞬间，他也非常清晰地捕捉到这两人虽然穿着清洁工的制服，但是这两人的衣服相当的整齐干净，压根不像是机场里从事清洁工作的人。布鲁斯抬起手，调整了一下驾驶座的后视镜，他一边往停车场深处驶去，一边注意着这辆停在停车场入口处的垃圾车的动向。
布鲁斯清楚的看到，就在他的车驶入停车场深处的时候，停在门口的垃圾车也发动了，布鲁斯倒转车头把跑车停进了空余的停车位里，他看着发动的垃圾车就朝着他停车的方向行驶了过来。
布鲁斯他身子没动，手滑过跑车中间的储物格，蓝色的光芒微微一闪，储物格打开一个细小的缝隙，他手指动了动从小缝隙里抠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物件，米粒大小的物什被拿出来之后，储物格的缝隙自动合了上去，布鲁斯弯腰就把这个物什塞进了鞋子里。
与此同时，布鲁斯的余光看着垃圾车里的两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从车里走下来，在垃圾车后面的储物格里拿出捡拾垃圾的塑料钳子，一边捡着垃圾一边朝着他停车的方向走了过来。
布鲁斯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吐气声——带着点自嘲的意味——看起来，凯特根本就不是小丑的目标，凯特只是把他引到机场的工具。
布鲁斯摸出手机，调出短信的页面，收件人是克拉克.肯特，他发出了两行数字：
B7-15
02290219
短信发出成功之后，布鲁斯就删掉了这条短信。
两个清洁工距离他越来越近，布鲁斯低着头玩着手机，走在前面的清洁工走到他驾驶位的窗边，另一个清洁工依旧低头弯腰捡着路上的垃圾，走到布鲁斯驾驶位边的清洁工对着车里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布鲁斯看着这人的口型：“你有什么要扔的东西？”
这人说着话，布鲁斯分明看着这人垂下的右臂微微翕动着，布鲁斯打赌他右手捏着麻醉喷剂。但是布鲁斯一副什么也发现的样子，他屏住呼吸的同时，降下了车玻璃。
……
小丑手机响了，他接到了来自手下的电话，电话那一头，小丑的手下汇报道：“老大，我们抓到了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