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挺得住。”
时悦拂下佟嫣搭着的手，好看的凤眸动了动，“再说了，您不是都说了吗。奶奶最疼的就是我了，她醒的时候，要是没见到我该有多难过。”
因为长时间守在ICU里没喝水，时悦一贯慵懒的嗓音有些沙哑，眼梢泛着红。
“阿悦，别任性，听你妈妈的。”
时家大伯母捏着手上的玉，摆在时老太太的身边，“你二哥说了，奶奶没那么快能醒，不急于守着这一时。”
其实时凯的原话是，时老太太年纪摆在这了，身体机能也没那么好了，能把这条命抢救回来就已经算是一个万幸之中的结果了。
只是看着时悦的样子，时家大伯母终究是心软了，到嘴边的话被改了过来。
时悦心不在焉地点点点头，目光落在时老太太沈边的观音玉上，眸色沉了几分。
“这是去庙里给你奶奶求的，据说能保估你奶奶健健康康。”
时家大伯母顺着时悦的视线，也跟着把目光落在了那权观音玉上，开口解释道。
那枚玉看起来成色极好，观音娘娘双手合十，像是在虔诚地替时老太太祈祷。
时悦眯了眯眸子，嗓音有些迟疑，”大伯母，拜佛这种东西，真的管用吗？”
在时悦的印象里，整个时家，除了时老太太，最信佛的莫过于时家大伯母。
每年初一十五，都会沐浴，焚香，在小祠堂里念经一整天。
几十年如一日，一次都不曾落下过。
“这种东西，心诚则灵。”
时家大伯母淡淡地收回了放在时老太太身上的视线，从无菌股的隔层里掏出一个厚厚的利事封，塞进时悦的手里，
“新的一年，我们阿悦也长大一岁了。”
——
大年初一，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日子，时家却因为尚在ICU里躺着的时老太太，一片愁云惨淡。看書喇
窗外时不时地响起燃放爆竹的声音，一群人坐在客厅里，电视机里放着春晚的回放，却没有一个人真的看进去了。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怎么就是没人接电话呢。”
时泽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眸底有些泛红。
恰好这时，佣人走进客厅，垂着眉说道，“先生，晚饭准备好了，可以移步至餐厅了。”
“行，那我们就走吧。”
时家大伯从沙发上起身，朝一旁的小辈们招了招手，“都去餐厅吧。”
客厅里侯着的小辈们一一照做，跟随着起身走向餐厅，独独剩下时泽一人还焦急的抱着手机，没什么动作。”
“阿泽，你在做什么，该去餐厅了。”
走着队伍后面的时宇松开握着一旁娇妻的手，转头疑惑地看向时泽。
霍雨婉迟疑地指了指面色不好的时泽，“你要不和阿泽一块说说？我一个人去餐厅就行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再说了，他都这么大个人了。”
时宇毫不犹豫地拒绝。
“时家老宅就这么大，还怕我走丢不成？你快去吧。”
霍雨婉推了把时宇，自己和脚底生油似的一溜烟跑了。
“还不走？留在这做什么。”
时宇疑惑的搭上时泽，半强迫地把他往餐厅领。
“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行了，快点吃饭吧，我们待会还得去英语看看奶奶。”
时宇大大咧咧地拉着时泽走向餐厅，丝毫没注意到他眸底的晦暗不明。
——
时家大伯的双臂撑在餐桌上，两侧的小辈们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正襟危坐。
“先生，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饭某我已经分装好了，现在给她们送过去。”
一旁的佣人抱着分装好的饭菜，恭敬地站在时家大伯身侧。
“送过去吧。”
时家大伯扫了眼保温桶里的饭某，点点头，“今天过年，送完就早点回去过年吧。”
“好的。”
佣人语气里没有什么温度地应下，转身正要离开餐厅。
“大小姐呢？还没回来吗。”
时家大伯突然叫住佣人，嗓音一贯的威严。
佣人转过身，公事公办地说，“大小姐还没回来，已经致电过了，没人接电话。”
“行。”
许是餐厅里的氛围过分低了，佣人抱着保温桶，垂着眼睑离开了餐厅。
时家大伯扫了眼围在长餐桌两侧的小辈，抬手斟了杯酒，“今天过年，都愣着做什么，动筷子吧。”
这话就如命令一般，在座的人即使并无无饿意，也都照做地拿起筷子。
倏地——
离主位不远的位置上，突然传来一阵拍筷子的响动。
“我真是受够了，奶奶现在还没醒，阿悦也不知道去哪了，你们不派人去找就算了，哪还有心情吃得下饭的？”
时泽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扭头看向时家大伯。时家大伯面色沉沉的，看不出任何喜怒。
“阿泽，休要对长辈无礼。”
时家二伯皱着眉，面色不太好地看着时泽。
时泽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时家二伯，又转而看向时家大伯下首的时朗，“那小叔叔您呢？您又是怎么想的？”
“阿泽，先坐下，你大伯他……”
“够了。”
时泽一把推开椅子，大步流星地朝餐厅外的方向走去。
时辰先是朝一旁的时谦看了眼，得到肯定后起身跟上，“四哥，你这是去哪？”
时泽头也没回，语气决绝，“阿悦是我妹妹，既然你们不去找，那就我去。”
闻言，时辰哑然，站定了脚步，不知道该从哪开口好。
刚走了几步，门外就传来一道慵懒又清丽的女声。
“是我回来晚了么，就有人离席了啊。”
“阿悦……”
时泽下意识喃喃出声，看向面前的俏丽女孩。
时悦淡淡的瞥过时辰在时泽身后疯狂的暗示，嘴角勾了勾，“我还没到，四哥怎么就离席了。”
“没没没。”
时泽忙摇头反驳，侧身给时悦让了条路出来。
“谢谢四哥。”
时悦的鼻音有点中，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倦意，却依旧面色如常地入座。
“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出门的不太安全，下次记得多叫几个人陪你出去。”
时家大伯淡淡的出声，示意一旁的佣人替时悦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