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冷冷地看了眼佣人手上的素色手帕，片刻后冷声拒绝，“不用了，替我谢谢那位小姐。”
佣人一时愣了愣，有些迟钝地朝他点头，“好的。”
陆辞低哼一声，单手滑进裤子口袋，看了眼莫北，“还待着吗？”
“不待了不待了。”莫北赶紧摇头，看着陆辞身上的装扮，不由得皱眉，“你这样就出去了？”
“不然怎样，我还要再去搞件外套再走？”陆辞头也没回，转头走开。
莫北啧啧了两声，小跑跟上了那道颀长挺拔的背影。
刚刚还没走开的佣人犹豫了下，将手上紧紧攥着的东西塞进口袋。
……
“小姐，刚刚你吩咐过的东西已经处理好了。”
刚刚从时悦这拿了吩咐的佣人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
时悦低眸，朝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br>
傅彤还半靠在她身上，精心做好的头发蹭在她的鼻尖上也丝毫不在意。
除了江韵和傅彤，在座的其他几人都是相互认识的。
她好奇地往前凑了凑，“你就是阿悦那个和她异地了三年的闺蜜啊？”
“你认识我？”傅彤有些意外，盯着江韵看。
女生穿着素色礼服，一副江南温婉美人的模样，看起来柔柔弱弱，挺好说话的样子。
江韵点了点头，余光往旁边慵懒地玩着头发的女生瞟了一眼，“算认识吧，高中的时候，我看你的照片看了一年多。”
“我的照片？”傅彤愣了愣，一个想法突然从她脑袋里闪过，眯了眯眸子，头微微侧过，“你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时悦看着还挺无辜，嗓音又轻又懒，“我能干什么啊。”
傅彤的视线缓缓落在江韵身上，她似笑非笑，掩着嘴说，“阿悦把你和她的合照带在身上。有一回她昏倒了，我帮她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的。”
“当时我还问她，照片里的人是谁，她就和我说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惊讶，甚至在思考陆辞和她分手，是不是因为她性取向的原因。
时悦和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喝着手上的酒，微微抬眸，就对上傅彤那双阖了些水雾的眸子。
她拍拍傅彤肩膀，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傅彤用指尖擦了擦眼角的泪，说出来的话却有些煞风景，“时悦，你丫的把我的照片带身上，辟邪？”
“……”那倒也不是。
那年她们初三，班上正好有个同学因为突发心脏病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早早地离开了人世。
那个出事的女生正好和傅彤关系还算不错，募捐的时候还趴在时悦肩膀上哭了好一会，感叹世事无常。
当时时悦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好像当时正好在看书，一边看书，一边安抚傅彤。
傅彤突然抬起头，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时悦，如果我有一天先你一步去世了，你会怎么样？”
时悦手上翻书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傅彤，“如果你死了，我大概会把你的照片天天带着身上，好让你认出我。”
还没等傅彤感动，时悦又补充了句，“这样说不定还能辟邪。”
……
时悦默了默，明显也是想到了那事，微微低笑了一声，“这是个误会，我带的是彩色照片。”
傅彤靠在时悦怀里，抽抽搭搭地说，“那既然这样，我就不瞒着你了。”
时悦：“……？”
傅彤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慢悠悠地说，“其实我高中的时候也把你的照片带了三年，就放在学生卡里。”
“……”
最后还是江韵没忍住，靠在苏林锐身上笑，“你们两个还真是……挺默契的啊。”
时悦还挺谦虚地点了点头，抬眼扫了下傅彤，“客气了。”
“这么默契，你们这是认识多久了？”
“挺久了吧，我感觉自己人生一大半经历都和她有关。”傅彤想了想，“大概有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江韵有些意外，眯着眸子算了算，“那你们这是从小学就开始了？”
“可不是嘛。”傅彤朝江韵眨了眨眼，挺自来熟地说，“我还掌握了她不少黑料。”
“我哪有什么黑料。”时悦淡淡的出声。
“有，哪里没有。”傅彤想了想，挑了个适中的，“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们放学了去沙池玩。中途她嫌太麻烦就把自己的凉鞋脱了，结果要回家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不见了只鞋。”
“真的啊？”这事情有些出乎江韵的意外，她转头向时悦求证。
时悦抬手扶了扶额头，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还记得这事。”
“哪能不记得。”傅彤说起来有些骄傲，“我自认为，从认识你开始，我和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真的假的？”江韵不太相信，这也太玄乎了吧。
“我不骗人。”傅彤眨巴眨巴了眼，“时悦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偶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最想养的宠物是阿拉斯加，6岁拿了少年组钢琴比赛第一，同年还有拉丁舞比赛第一，7岁的时候……”
听傅彤念叨到小学毕业前的事情，江韵咽了口口水，怔怔地转头看时悦，“阿悦，这是真的吗？”
时悦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傅彤的脑袋，“你要是把这功夫用在学习上，高考出分到发录取通知书那段时间，也不至于一直害怕录不上京大。”
“好啦，又弄我头发。”傅彤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脸意犹未尽。
时悦的余光淡淡地扫过那张将阴翳藏得极好的脸，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理了理礼服的下摆，“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傅彤笑着扯了扯时悦的手指，“想吃虾，还有那个帝王蟹，我刚刚看着还不错。”
“那还要不要三文鱼，我刚刚看见那边有。”时悦的眉眼动了动，回握住傅彤的手。
傅彤想了想，点头，“可以拿一点，但别太多。”
时悦点头，余光瞥见唐敏，侧头问，“你要和我一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