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悦朝助理伸出手。
助理大概是被压狠了，又猝不及防的，一个挺瘦弱的姑娘，这个时候搭在时悦手掌上的手都是发抖的。
时悦稍微用了把力，就把助理从地上拖了起来。
她的眼神微冷，对着助理却是挺耐心的，“怎么样？”
“我没什么事。”助理摇摇头，抬手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他……就是他有点奇怪。”
时悦的视线跟着落在男人的身上。
只几秒，她就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叫救护车了吗？”
服务员愣了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去。”
说罢，服务员迅速转身，打通了急救电话。
大概说了情况，服务员去而复返，“打好了。”
时悦点头，还在查看男人的情况。
“中毒了。”时悦起身，扫了眼餐桌上的菜品。
菜品还剩了大半，送去检验应该还挺好查。
刚刚和男人一块吃饭的合作伙伴还呆愣地坐在那，听见时悦的话，吓得赶紧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博士，是苋菜和甲鱼汤，他可能是一起吃了。”助理扫了眼餐桌上的菜品，对时悦说。
时悦半眯着眸子，转头看向那个合作伙伴，“他喝甲鱼汤又吃苋菜了？”看書溂
“是、是吧。”
时悦点了点头，转头问服务员，“你们这有空心菜汁么？”
“有的……”
“麻烦拿一杯来。”时悦指了指男人，“给这个先生灌下去。”
服务员应了声，很快就有人端着空心菜汁从后厨那边出来。
时悦看着服务员把空心菜汁给男人灌下。
男人的脸色渐渐好转，救护车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哪位是病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后面跟着几个人，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
“这里。”时悦侧身让了个位，“病人误一起食甲鱼汤和苋菜，造成食物相克中毒，刚刚已经喂过空心菜汁。”
说着，时悦的眼底突然闪过一抹暗色。
“好的，谢谢你。”医生指挥身后的人将男人抬上了担架，又飞快的离开了餐厅。
“博士，我们回去再吃点吧。”助理站在时悦身边，默默地说。
“不了。”时悦摇摇头，单手插兜，半侧头，露出半张精致的侧脸，“我有头绪了，回实验室。”
助理问：“有头绪了？”
时悦“嗯”了声，“朝食物的方向查，看看他们有没有用过什么东西，和药品里的某种物质相克。”
“食物相克、食物相克……”助理喃喃了几声，突然一拍大腿，眼睛明显地亮了亮。
对啊，食物相克，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晚上十点，所有志愿者试药期间的所用过的食物汇表被送到了时悦手上。
助理挺恭敬地站在一旁，“博士，那个你再餐厅里随手救的那个人没什么事了，现在想见您。”
时悦的动作顿了顿，“啪”的一下把手上的东西合上。
“不见。”时悦言简意赅，没什么温度地吐出两个字。
助理点点头，又看了眼平板。
时悦最近没什么行程，都排到一个月后了。
到时候时悦从D市回来，有的忙了。
时悦的手上转着笔，一只手重新打开那份文件。
助理站在她旁边，想起什么，“博士，您是明天回去吗？”
“嗯。”时悦应了声，头也没抬地看资料，“你帮我定张机票，白天的，最好下午前能到。”
助理答应了下来，在备忘录那粗略记了下。
和时悦确认好些相关的事宜以后，助理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时悦已经是那个姿势，看着资料的眼神还挺凝重，从一旁翻出支笔，在几个地方上画了下。
……
助理给时悦定的机票是一点的。
下了飞机，D市这刚好是四点。
时悦还是单肩背着那个单肩包，脚步懒散地从机场里走了出去。
唐枫站在出机场的必经之路，手上拿着两把黑直伞，看起来等了挺久了。
见时悦来，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沉默着跟着时悦出了机场。
D市还是下着挺大的雨，似乎是时悦出机场地那秒突然下大的。
时悦从唐枫手上接过来伞打开，直直地朝停车场走去。
不远处，一个男人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突然转头。
旁边的男人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眼神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莫北问：“辞哥，你这是在看什么？”
“没什么。”陆辞收回视线，又落在出机场的那个口，“人走了吧？”
“可能吧，也不好说。”莫北耸了耸肩，“雨下这么大，也不知道会不会停飞。”
陆辞应了声，眸色挺沉，“那你在这等会，我出去下。”
“你去干嘛？”莫北下意识地追问。
“去抽根烟。”陆辞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夹了根烟在手上。
大概是碍于这里不让抽烟，他只是夹在指间，没点燃，但神色还挺烦躁的。
像是随时都能压制不住似的。
等到了机场提供的抽烟区，陆辞才点燃了手中的烟。
他狠狠地抽了口，吐出的薄烟缭绕，显得他整个人的轮廓都朦胧了几分。
陆辞的眸子微眯，突然轻笑了声。
……
“博士，您要回时宅，还是陶然别苑。”刚上车，唐枫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回陶然别苑。”
连轴忙了一天，又坐了三个小时飞机，时悦的声音疲乏又沙哑。
唐枫应了声，转了下车钥匙，发动了汽车。
“黑熊呢？”时悦抬手摁了摁眉心，随口问。
“黑熊被派去接傅小姐他们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会到D市。”唐枫和黑熊不同的是，她开车不仅稳重，而且不会为了回答时悦的问题，而转移视线。
时悦轻轻点了点头，眯着眸子假寐。
昨天晚上事多，她根本没休息好。
唐枫默默把收音机关上，沉默地继续开车。
车快开到陶然别苑时，突然有一个行人冲了出来。
好在唐枫反应快，带了的惯性没有那么猛。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时悦。
时悦已经醒了，黑漆漆的眸子透过后视镜，直直地和她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