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是什么滋味?

  令恬抬眸, 眼波本是澄净如水,一眼见底,却在对上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神后, 微微地荡开涟漪。

  脑子里蓦地浮现出那个很羞耻的梦,令恬脸上一热, 心跳悄然加快。

  老公说的“上天”,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上天……”她眼睫微垂,轻轻颤了两下, “不就是坐飞机吗?我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了。”

  傅沉砚搂着她的腰, 抬手抚摸她细嫩的脸蛋,唇角含笑:“我当然不是指坐飞机。”

  他的掌心温热,令恬脸颊发烫, 小声说:“那你是要带我去坐热气球吗?”

  这也算是上天的一种方式。

  “想坐热气球?改天带你去,但也不是我所指的意思。”傅沉砚看着她, “再猜?”

  令恬心跳更快了,她想说是不是坐火箭,但她说不出口, 因为这太过于离谱了。

  但心里另外一个靠谱的答案, 她却完全羞于启齿……

  她只能轻轻摇头,说:“我猜不出来了。”

  傅沉砚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根上, 低声说:“没关系,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的。”令恬不敢表现出一点好奇的样子,怕他直接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她心跳怦怦, 感觉自己像一个正在等待判刑的罪犯。

  傅沉砚这时突然说:“甜甜,你先去洗个澡。”

  令恬:“……”

  洗澡?

  除了上床睡觉, 还有什么事要先洗澡?

  下一秒, 傅沉砚说:“我也要去洗一下。”

  令恬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圆, 看着他:“你也要洗?”

  傅沉砚颔首,温声说:“我不洗的话,你可能会生病的。”

  他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让令恬心惊胆跳,瞬间不敢说话了。

  她不敢问会生什么病,为什么他不洗她就会生病。

  见她的小脸严肃,傅沉砚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含笑:“怕什么?”

  他低声说:“放心,我今晚不会吃了你的。”

  得到他这句话,令恬一颗忐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她小声说:“那我先去洗澡啦。”

  傅沉砚颔首,微笑看着她:“去吧,我等会再过来。”

  令恬慢吞吞地去衣帽间拿了睡裙,在男人的注视下,走进浴室。

  靓靓正躺在落地窗旁的纯羊毛地毯上,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自己身上的毛。

  傅沉砚走到它面前,半蹲下来,说:“小东西,该回你自己的房里睡觉了,不要在这里打扰爸爸妈妈。”

  靓靓听不懂他这么复杂的话,冲他懒懒地叫了一声。

  傅沉砚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回身看着还躺在地毯上的布偶猫,手心朝下,轻声招呼:“靓靓,过来。”

  靓靓听懂了,起身朝他走过去,傅沉砚便把它引出了令恬的房间。

  浴室里传出来淅沥沥的水声,令恬却还没有开始脱下衣服,她等着浴室外没动静了,悄悄地打开浴室门,见傅沉砚不在房里,连忙走出去,拿到自己的手机,又退回了浴室里。

  令恬靠着浴室门,打开手机,指尖轻轻地触击屏幕,在网上搜索:当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共处一室时,男生让女生去洗澡,是什么意思?

  搜索结果跳出来,还真的有人问了和她一样的问题。

  很多热心的网友回答了。

  最高赞的那条回答是:男生绝对是想要和女生发生关系。

  这个回答其实与令恬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可老公信誓旦旦地说了,今晚不会吃她,所以这条排除。

  往下划,第二条回答是:男生是在委婉地提醒女生,她身上有臭味。

  令恬立刻神经质地嗅了嗅自己,她一点儿也不臭,只有清新干净的橙花香,淡淡的,很好闻。

  而且,老公也一直说她很香,他很喜欢。

  另外一条回答:男生不想再继续和女生聊天,找理由打发她。

  这条也不对,因为老公说了等会儿还要过来她房里的。

  底下甚至还有一条很不着边际的回答:男生是想把女生洗干净卖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令恬又切回到搜索框,输入:男生不干净会让女生——

  还没有输入完整的内容,搜索框下就自动跳出了相关的搜索选项。

  男生不干净会让女生染上妇科病吗?

  “妇科病”三个字映入眼帘,令恬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所以,老公等会儿到底想对她干什么?

  越看心里越是七上八下,令恬熄灭手机,决定不再多想,脱下身上的小黑裙,走进淋浴间开始洗澡。

  温热的水流从莲蓬头喷洒下来,淋在肌肤上,让人紧绷的神经感觉到放松。

  令恬想,就算傅沉砚真的要和做羞羞的事,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当拥抱和亲吻已经满足不了浓烈情感的需求时,想要发展更亲密的关系,也是情急之中,水到渠成的事。

  令恬也想,她只是感到害怕。

  但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她对老公的感情坚定不移,以后是要和他结婚,过一辈子的,总有面对的那一天。

  而且,跨过禁区的这条线之后,她就可以天天晚上和老公睡在一起了……

  这样一想,令恬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甚至开始有一点期待起来。

  本着和傅沉砚赤诚相见的心态,令恬洗得格外仔细,挤出沐浴乳,在掌心打出细腻棉软的泡沫,充分涂抹在肌肤上,认真地清洗,不放过每一寸肌肤。

  洗了很久,白嫩的肌肤都被温热的水汽蒸出了一层樱花般的淡粉色。

  令恬从浴室里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傅沉砚。

  一袭银灰色的真丝睡袍,腰带系得有些松垮,领口大敞,露出两截清晰干净的锁骨,胸肌轮廓半藏半露。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双大长腿交叠,闲闲地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时,抬眸看过来,眼神不动声色地从她身上掠过。

  虽然在洗澡时令恬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但她此时还是感到有些拘谨,没有像平时那样直接扑进他怀里。

  见她站着不动,傅沉砚低声笑了一下:“过来。”

  令恬乖乖地走过去,走到男人的身旁,正要坐下,男人的一只大手却伸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往他那边一拉,让她坐到他的大腿上。

  荷尔蒙的气息扑上鼻尖,令恬心跳一下就乱了,有些娇怯地叫了一声:“老公……”

  她穿着一条蔷薇粉色的吊带睡裙,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橙花香,傅沉砚忍不住搂紧她的细腰。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细伶伶的两根肩带下,一大片肌肤如软玉般细腻,白里透着粉,嫩得仿佛他轻轻一掐,她就会软软地叫出声,并且留下他明显的指痕……

  傅沉砚眸色微深:“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在我眼里像什么吗?”

  令恬小心地问:“像什么?”

  “水蜜桃。”傅沉砚低头,贴近她的肩颈,轻轻嗅闻她身上的甜香,嗓音有一分哑,“像汁多肉软的水蜜桃。”

  听到“汁多肉软”这个形容词,令恬莫名一阵耳热。

  这不是让人一看就想吃掉的意思吗?

  果然,傅沉砚的下一句就是:“老婆,我好想咬一口。”

  他一叫她老婆,令恬心就酥了,小声说:“我怕疼,你轻点咬……”

  话音刚落,男人就咬在了她的锁骨上。

  “啊——”令恬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微微的痛感,带着被电流击中的酥麻感冲向大脑,让她有一瞬的失神。

  傅沉砚哑声:“疼?”

  令恬白皙的脸颊涨红,点头:“有一点。”

  傅沉砚的指尖从她锁骨被咬的位置上划过,语气意味不明:“这点疼都怕,还有更疼的时候,你怎么办,嗯?”

  还有更疼的时候……

  令恬脸色微变,看着男人眼底燃起的暗焰,她感到惶然不安,眼睫颤了两下。

  “胆子还是这么小。”傅沉砚嗓音带笑,似乎是在安抚她,“吓你的,我温柔些,就不会疼,别怕。”

  他的两片唇落在她的锁骨上。

  令恬怕他再咬她,身体微僵,双手微微推在他的肩膀上,但他并没有再让她疼,只是温柔地在她的锁骨周围流连。

  这种滋味,似乎并不比被他咬的那一口好受多少。

  被他唇瓣触碰的那片肌肤,掀起酥酥麻麻的痒意,有点难捱。

  “老婆……”他灼热的吻沿着她白净的脖颈一路向上,湿热的气息最终攀上她的耳朵,“带你上天好不好?”

  上天……

  令恬微微睁大眼睛,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一股热气霎时涌上脸,整片脸颊滚烫得像着了火。

  她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忽然身上一轻,傅沉砚已经抱起她,往床的方向走去。

  怦!怦!怦!

  令恬一颗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迸出来。

  男人腿长,几步就走到了床边,将她轻轻放到床上。

  蔷薇粉色的睡裙很丝滑,质地如水一般贴在她身上,曼妙的身材显露无疑。

  令恬躺在自己的床上,却紧张得无所适从,男人欺身上来,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将她牢牢地压制住。

  傅沉砚单手撑在她的身侧,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细嫩的肌肤。

  令恬咬着唇,眼神又羞又慌,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

  傅沉砚凝视着她,眼底的清冷荡然无存,只剩暗色汹涌:“别怕,只管把自己交给我,乖。”

  裙摆掀起,灯光映照在男人的手上,他的手骨节修长如竹,明晰如玉,手背上青筋凸显,这是令恬喜欢的手,现在却让她颤抖不已。

  令恬紧紧地抓住男人的手臂,却无法阻止,男人的手如一团烈火,渐渐地没进那一片蔷薇粉中。

  -

  君悦酒店顶楼。

  在傅沉砚带令恬离开之后,原本热热闹闹的天台上,人也慢慢地走光了,只剩下宋可妍颓然地瘫坐在一把椅子上。

  没人同情她,也不敢同情。

  那些馥郁的鲜花和梦幻的灯光,都仿佛在嘲笑她。

  纪明俊临走前,单方面宣布和宋可妍分手。

  “宋可妍,没想到你这么能造谣生事,搬弄是非,我之前识人不清,看错你了,分手吧。”

  今晚,宋可妍显然是把傅沉砚彻底得罪了,宋家会被她牵累,他若是再继续和她在一起,说不定也要被傅沉砚针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和宋可妍还只是一般情侣关系,连床都没上过。

  纪明俊还没有睡到宋可妍,本来打算今晚给她过完生日后,就和她进行更深入的交流,但现在,他对她完全没有了那个想法,睡了她都觉得晦气。

  宋可妍抓住他的手臂:“明俊哥,令家破产的事我没有造谣,明明就是令恬撒谎了——”

  “这是重点吗?就算令家真的破产,傅总要扶令家起来有多难?”纪明俊一脸嫌恶地甩开她,“麻烦以后别缠着我了,差点被你害死!”

  宋可妍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事情会变成这样,她面前突然变成了一片深渊,她绝望地想从这天台上跳下去。

  工作人员推着一个巨大的五层生日蛋糕上来,却看到空荡荡的天台,一下子傻眼了。

  这过的哪门子生日?

  工作人员看向一脸木然的宋可妍,态度小心翼翼:“宋小姐,祝您生日快乐,您的生日蛋糕送到了,需要现在切吗?”

  “切什么切!你没看到没人了吗?切给谁吃?切给鬼吃吗!”宋可妍突然歇斯底里地冲工作人员吼了一声。

  她发泄一般,把放着蛋糕的小推车用力掀翻。

  蛋糕倒向工作人员那边,工作人员下意识去扶,结果蛋糕都砸到了身上。

  宋可妍发泄完,转身就冲向电梯……

  被糊了一身奶油的工作人员气得骂了一声:“什么人啊,有病吧?!”

  宋可妍失魂落魄地回到宋家。

  陈培玉正在客厅看电视,脸上敷着一片面膜,她还不知道女儿在生日会上发生的事,看到宋可妍回来,正想问她今晚过得开不开心,。

  结果,却见宋可妍一脸颓丧。

  陈培玉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妍妍,怎么了?”

  宋可妍扑进她怀里,眼泪直直地往下掉:“妈妈,我惹上一个大麻烦了,宋家可能会遭殃,怎么办,爸爸会不会打死我……”

  陈培玉一惊,撕下脸上的面膜:“怎么回事?妍妍,你先别急,好好说,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宋可妍抽噎:“我因为和令恬过不去,得罪了傅沉砚……”

  “什么?”陈培玉脸色微变,“你说你得罪了谁?!”

  见她这副反应,宋可妍吓得眼泪更凶了:“傅、傅沉砚,我怎么知道……令恬竟然傍上了傅沉砚……”

  “令恬和傅沉砚在一起了?”陈培玉表情有些扭曲,“她的命怎么这么好?”

  宋可妍方寸大乱,哭得一塌糊涂:“我们家……会不会……会不会被傅沉砚整……整破产?”

  宋家的生意做得说小也不小,但在傅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傅沉砚真的想要宋家破产,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陈培玉冷静下来,扯过一张纸替宋可妍擦眼泪:“妍妍,你当时向令恬求情了吗?她性子那么软,你和她道个歉,说点好话,她肯定就原谅你了。”

  宋可妍摇头:“我求了……她根本不理我,难道让我当众给她下跪吗?”

  “她不理你?”陈培玉愣了一下,“她真的不理你?”

  “真的!”宋可妍语气里带着一点恨意,“她现在有傅沉砚给她撑腰,横着呢。”

  陈培玉眉头紧锁,片刻后,想到了什么,脸色缓和许多,说:“妍妍,先别慌,我们明早去你姑妈那里一趟,让你姑妈出面,你爸是她的亲弟弟,她总不可能见死不救”

  宋可妍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泪一下子止住:“对,还有姑妈,令恬一定肯听姑妈的话。”

  陈培玉摸了摸女儿的头:“你爸在书房里,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你先回房吧,今晚早点睡,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你姑妈。”

  -

  夜深人静。

  靓靓被傅沉砚带出令恬的房间后,一直没有睡,这会儿在偌大的房子里上下巡视,眼睛在黑暗里发光,像两只亮着的小灯泡。

  它走路悄无声息,在经过女主人的房门前时,柔软的爪忽然停下来,竖起的三角形耳朵敏锐地动了动。

  它听到女主人细碎的呜咽声从门缝里传出来了,声调一会儿带颤地高亢上去,一会儿又低下来。

  隐隐还带着哭腔说:“不要……”

  可是她的声音很奇怪,既像是在抗拒,又像是迎合,想要更多。

  原来主人还没有睡。

  靓靓蹲在门前,喵呜喵呜叫了两声,见门没有开,它又用爪子轻轻地挠门,这时,房里的动静突然消失了。

  靓靓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主人来开门,房里也没声,它以为主人睡着了,于是转身离开,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习习夜风从阳台吹进来,轻薄的纱帘轻轻地荡开柔软的弧度。

  傅沉砚俯身死死地吻住了令恬的唇,把她所有抑制不住的声音都含在交缠的唇舌间。

  令恬的双腿被迫分开,两只脚小巧秀气,白嫩得像在牛奶里浸泡过,此时可爱的脚趾却蜷缩起来,脚背越绷越直,颤得厉害。

  过了几秒后,才脱力一般渐渐放松下来……

  傅沉砚松开她的唇,凝眸看着她。

  她脸颊上晕开醉人的潮红,眼底水雾弥漫,因失神而迷离,浑身的肌肤都泛起绯色,模样美极了。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上凝着一片黏黏的水光。

  作者有话说:

  5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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