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吗?”

  小皇帝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李英。

  李英没有迟疑的摇了摇头。

  小皇帝拍了拍裙摆的灰尘,跳起来。

  看吧!

  连李英都不信的鬼话。

  萧牧棠会为了一个女人受伤。

  小皇帝抬起头看着被大雪覆盖的皇城。

  缓缓的眯起眼睛。

  忍不住暗想,萧牧棠到底要干什么?

  这一日,整个燕京的权贵,几乎都是一夜无眠。

  想着同样的问题。

  顾知意半夜醒了。

  是被惊醒的。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刀剑的声音。

  这可是她长安侯府。

  顾知意睁开眼睛的时候,黑暗之中,一柄长剑就这样刺向她。

  顾知意一个翻身,将面前的长剑踢开。

  ……

  她不过打盹的功夫,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因为在房间之中,刺客明显展不开手脚。

  顾知意这才看到之前昏迷的萧牧棠已经醒了。

  正坐在床边。

  顾知意眨了眨眼睛。

  这特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外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顾知意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听到声音的刺客,转头跃出窗户,消失在黑夜之中。

  霜寒一个健步跪倒在萧牧棠的面前。

  “自己领罚!”

  萧牧棠淡淡的开口说道。

  霜寒什么都没说,起身就直接出去。

  顾知意没有开口,毕竟霜寒离开暗卫的那一刻。

  就属于萧牧棠了。

  无论萧牧棠如何做,那都是他的事情。

  这个时候,顾侯已经带着府中的侍卫赶到。

  推门进来,顾侯一张平时笑嘻嘻的脸上此刻罕见的皱着眉。

  萧牧棠就这样坐在床上。

  所有人跪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顾宴,本王在你府中遇刺!”

  终于,萧牧棠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顾侯心底一沉。

  “王爷,微臣一定会抓住刺客!”

  顾侯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妈的!

  这些龟孙,居然在长安侯府行刺摄政王。

  他们长安府中就脱不了干系。

  “本王念你多年苦功,特地王开一面,只要擒拿住此刻,本王就既往不咎!”

  这个时候,萧牧棠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摄政王这是从轻发落了。

  毕竟这个重则可以抄家,轻则可以问罪。

  如今摄政王只要求长安侯抓住刺客,这简直就是开恩了。

  面对萧牧棠的宽宏大量。

  顾知意眼中浮现一丝的狐疑。

  萧牧棠这崽子,从小到大,娇气又记仇。

  谁说了他一句坏话。

  他都能记一辈子。

  能这么好说话?

  也就她那个便宜爹会相信。

  这个时候,萧牧棠突然之间转头看向顾知意。

  “顾小姐就随本王进宫,什么时候,顾侯抓住了刺客,什么时候,顾小姐就出宫。”

  萧牧棠淡淡一句话,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王爷,我家娇娇从小被我娇宠坏了,不懂规矩,在宫里要是冲撞了贵人,到时候恐怕会给王爷惹麻烦……!”

  顾侯努力的露出笑脸,结结巴巴的说道。

  “顾侯这是不相信本王!本王在,谁敢为难顾小姐?”

  萧牧棠神色淡淡开口说道。

  顾侯:……

  他的确是不相信萧牧棠。

  好端端的,摄政王将他家娇娇带到宫里。

  皇宫这种吃人的地方。

  他家娇娇到时候不知道受多少气。

  何况刺客这东西……

  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抓到。

  顾侯哭丧着一张脸,又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跟本王进宫。”

  萧牧棠根本没有理会顾侯,直接转头看向顾知意。

  是命令,不是通知。

  顾知意扯了扯嘴角。

  若是以前的她,一巴掌就甩过去了。

  但是现在的她,是长安侯府的大小姐,不是大燕女帝。

  自然没法拒绝。

  “臣女遵旨。”

  顾知意微微躬身点头。

  转头看向一侧都要哭出来的顾侯。

  “阿爹,我没事。”看書喇

  大燕皇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何况就是是,又能把她如何。

  一盏茶的功夫,长安侯所有的人,都在大门外。

  长街两头,两列站满了禁军。

  而侯府的大门外,奢华的马车停靠在门外。

  “娇娇……呜呜……!”

  “娇娇,你进宫之后千万不要像以前一样,什么随着自己的性子。”

  “有什么事,托人告诉阿爹。”

  站在侯府大门口足足听了半个时辰的顾知意:……

  她只是进宫,又不是死了!

  这会她的便宜娘亲估计还没醒……

  不然,这会在门口哭的人就不止阿爹一个了。

  静坐在马车上的男人,神色不动,就这样淡淡的看着。

  即使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顾知意就是知道萧牧棠这会已经有些不悦了。

  她要是再让顾侯唠叨下去。

  顾侯脖子上的脑袋堪忧。

  “阿爹,我走了。”

  顾知意干脆利落的从顾侯手中抽出手,跨上马车。

  不顾顾侯撕心裂肺的哀嚎,直接放下马车的帘子。

  马车蹬蹬的前行。

  顾知意将头转向窗外。

  窗外大雪纷飞。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

  若不是韩怀谨送去的粮,京郊的百姓恐怕很难撑过冬天。

  燕京尚且如此!

  其他地方……

  想到这里,顾知意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送往虎威关的信,沈或收到没有。

  依萧牧棠今时今日的地位,也只有沈或能够掣肘他。

  韩怀谨是九州首富。

  他虽无官无职。

  但是珍宝阁遍布九州大陆。

  他的安危,举足轻重。

  萧牧棠若是一直不放韩怀谨出来。

  韩家的人必然不会罢休。

  到时候……

  想到这里,顾知意就觉得眉心隐隐有些生疼。

  她忍不住两根手指按上。

  真是……

  她真不想承认,萧牧棠这货是自己教出来的。

  十年时间,大燕完全是一堆烂摊子。

  马车之内,安静无声。

  只能够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细细的呼吸,好像一瞬间有些急促。

  顾知意抬起头。

  微微侧耳。

  依旧平静如昔。

  她刚刚好像产生错觉了。

  根本不知道,马车之中那看似清冷高贵的摄政王,长袖下的手捏的紧紧的。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心。

  就控制不住。

  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鼻尖甚至能够闻到属于那个人独特的香气。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