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
温热的鲜血濡湿了降谷零的胸膛, 渐渐浅薄地呼吸声让降谷零心脏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打手捏住。
“愣着干什么?去我们控股的医院。”轩尼诗蹙眉：“琴酒你们先走, 爱尔兰把苏格兰带着苏格兰上车, 贝蒂罗斯联系我们的人……”
降谷零宛如提线木偶一般，跟着一步一踉跄地跟在诸伏景光的身后。脑海里反复地重复一句话，hiro 别离开我，求求你……
科研组控股的医院距离仓库的位置不远, 由于提前联系了医生，相关医疗设备准备妥当。降谷零看着轩尼诗和贝蒂罗斯穿上绿色的制服走进手术室, 他下意识地想要跟进去却被爱尔兰拦住。
“好了，波本冷静。”爱尔兰说道：“你现在进去帮不上什么忙的。”
降谷零茫然地看向爱尔兰说道：“可是他在哪里……”
爱尔兰把降谷零按到长椅上说道：“冷静一点波本,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贝蒂罗斯和轩尼诗，也相信苏格兰。”
降谷零盯着手术室的指示灯，他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北极，不然为什么一点也感觉不到夏季的炎热, 交叉的手指是冷的，呼出的气体也是冷的，他仿佛一个游走在风雪交加的夜晚的流浪者，蜷缩在角落里等待命运的安排。
滴答，滴答, 时钟一圈又一圈的划过。
在无尽的月色中，降谷零又一次到了那栋废弃的大楼。降谷零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 心情却不再想第一次那样急迫。
一种恐惧和退缩席卷了他的心房, 吱呀作响的楼梯让他的心颤抖了几分。终于到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将手扶在门上的那一刻降谷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老旧的门轴发出难听刺耳的噪音, 脸上沾染着血迹的莱伊对着他吐出冰冷的文字：“对待叛徒，要予以制裁，没错吧【1】。波本。”
在看到喷溅在天台上的血迹，还有那个坐在血泊中的人，降谷零听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哀鸣。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诸伏景光的身边，又不知道是怎么同莱伊说话。
现在的他满心满眼只有那个没了生机的人。
已经不会再有人会那么温柔地呼唤我的名字了吗?在意识到这点后，降谷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坐在诸伏景光的身旁，任凭悲痛绝望席卷自己。
他死死地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只有他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痛苦。那些痛苦的回忆扑面而来，砸得他喘不过气。
就这样降谷零陪着诸伏景光坐了一夜，就像是无数个平常的日夜一样，安静地坐在一起。
当第一缕阳光落到天台上后，降谷零看到了[降谷零]，他的身影很淡就像是快要消散在这个世间一样。
在两人的对视中，[降谷零]率先败下阵来，他说道：“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的。”
降谷零看着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诸伏景光，红着眼睛说道：“骗子，我真的太讨厌你了，诸伏景光。”
见伪装被识破的诸伏景光也不再执着于伪装成挚友了，他叹气道：“zero 总是这么敏锐。”
看着穿着灰蓝色帽衫的好友，降谷零又一次感觉到了来自心脏的疼痛。本以为流干的眼泪再一次迸发，他质问道：“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抹去我的感情，诸伏景光你不觉得你对我太残忍了吗?”
有些透明的诸伏景光说道：“可是 zero 你难道忘记了吗?那些记忆让你痛苦你甚至出现了一些极端症状，如果我不想办法抹掉你的记忆，我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眼前，这难道对我不残忍吗?”
降谷零低下头，hiro 说的没错。当年的自己没有办法接受那段记忆，即使 hiro 用尽一切办法也没能抹除那份记忆带给他的打击。这是百般无奈下，才有的选择。
“那你又凭什么以为我现在就能接受了，”降谷零哽咽道：“你离开了，不是给了我双重打击吗?”
诸伏景光笑了笑：“我做准备的，我交代过贝蒂罗斯，如果 zero 陷入了当初的情况。她会在第一时间对 zero 下心理暗示的。”
“不过我相信 zero 能走出来的，”诸伏景光伸出手抹去降谷零的眼泪，他捧着降谷零的脸说道：“我本来应该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就死掉了，凭借着御景夫人的护身符活到了现在，应该满足了。”
“不——我不同意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离开。”降谷零急切地抓住诸伏景光半透明的手：“我还没原谅你呢，你要是敢随便离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zero，”诸伏景光与降谷零额头相抵笑道：“笑一笑吧，我最喜欢你笑了。像向日葵一样灿烂，比紫水晶还要耀眼，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降谷零伸出手去抓诸伏景光的衣服，可是却在指尖碰触的瞬间消散在了风中。
“hiro，hiro!”
降谷零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贝蒂罗斯担忧的目光。
“还好吗?波本哥哥。”
降谷零仿佛是在确定什么一样，问道：“他在哪?”
贝蒂罗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贝蒂罗斯点点头：“有事叫我。”
降谷零点点头。
从什么时候发现那个[降谷零]是 hiro 的呢?也许是告诉自己放弃诸伏景光的时候，有也许是总是在自己推开门时恰好出现的时候，有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感觉道[降谷零]是 hiro。
因为这世上只有诸伏景光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那些苦难来到降谷零的身边。你是傻瓜吗?降谷零想问诸伏景光，一个人承担，你以为我会很开心吗?现在又这样自顾自地离开了……
光透过薄纱一样的窗帘，抬头看去窗外飞过一队白鸽，洁白的绒毛顺着微风飘进室内。
降谷零捂着眼睛不在去看那触动人心的景色。
第二天，降谷零跟着大部队回到了 r 国。
若狭留美推了推眼睛，打量着神色无异的降谷零说道：“你让我想起那个像石头一样的女人。”
降谷零放下资料抬起头：“哦?”
若狭留美摩挲着镜框说道：“我说你像白兰地一样，心像铁做的一样。”
降谷零轻笑：“不知为何您会出此言。”
“你从事发到现在有问我苏格兰的遗体放到哪里了吗?”若狭留美支着下巴说道：“你就像那个时候的白兰地一样，在失去重要的人之后半滴眼泪不掉。啧，你们这样的人是天生的冷血动物吧。”
“哭又换不回重要的人。而且因为私情导致任务出错，您会第一个就会杀了我吧。”降谷零平静道：“而且只要他在我心里，我在哪他就在哪，不是吗?”
若狭留美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一样，过好久才轻笑道：“也是，毕竟生活还要继续，离了谁地球都会继续转。你很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哦，加油了。”
“多谢指点。”降谷零勾起一弧度：“但是我很好奇，您为什么会在帝丹小学任教?”
若狭留美说道：“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降谷零心头一紧，该不会是志保?他记得明美曾经说过，她们两姐妹曾经被养在白兰地膝下。那也就说跟白兰地亲密的轩尼诗有可能知道志保的幼年样貌……
降谷零试探地问道：“小家伙?”
若狭留美点头：“嗯，你也见过他。他叫江户川柯南，头脑灵活地让我觉得我不是在跟一个小孩子聊天。”
降谷零松了一口气，不是志保。但是注意到了工藤新一也不是个小问题，他需要跟志保打个招呼了。
回到 r 国后，无论是咖啡厅，公安还是组织的任务降谷零都尽心尽力地完成。
当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侧面的安慰他时，都会被他完美地反向安慰。见到那个 FBI 他一就是冷嘲热讽，只是忽然发现没有人会来劝架时心里会失落。
就在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走出阴霾的时候，三个同期却拉着他说什么都要聚一聚。
在安全屋里，降谷零在三人错愕的目光下为诸伏景光到了杯酒放在身边。看着那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样子，降谷零忍不住笑了笑：“不叫他一起喝的话，他会生气的。”
伊达航：“降谷你……”
“我没那么脆弱啊，班长。”降谷零笑道：“也没时间让我难过啊。”
伊达航拍在降谷零的后背说道：“不说了，今天不醉不归!”
降谷零：“你们明天没有工作吗?”
“明天是周末啊，小降谷你是过糊涂了吗?”萩原研二跟降谷零碰了个杯：“今晚研二酱可以陪你不醉不归哦。”
降谷零拒绝道：“不要，你身边那个家伙可是把你看得死死的呢。我可不想惹火上身。”
“哇呜，小阵平你被讨厌了呢。”萩原研二说道。
松田阵平推开了靠过来的萩原研二说道：“是你被讨厌了，不是我。”
伊达航：“那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喝!”
在伊达航的带动下，降谷零跟着这三个人一罐接着一罐地喝了起来。酒精麻痹了神经，降谷零看着喝得东倒西歪的同期说道：“不要喝得起不来啊，我跟 hiro 可拉不动你们三只大猩猩。”
下意识地看向身边，下意识地叫着亲昵的称呼。可是入目的是满杯的酒水，空无一人的座席。那种空落感瞬间从心底涌出。
“降谷?”
回过神就看到同期们关切的眼神。降谷零浅笑：“我没事，只是还……”
“小阵平!”“松田!”
还没等降谷零反应过来，降谷零已经被松田阵平一拳打倒在地。
倏然一团怒火在心头炸开。降谷零也毫不示弱地回敬了松田阵平一拳。
两个人就开始原始的肉搏，两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看得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心惊肉跳。最后，两个人被萩原研二和伊达航拉开。
伊达航一边给降谷零上药一边叹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动手……唉。”
松田阵平咂嘴：“难看死了，不想笑就别笑。我们是你的朋友，是共患难的，是来帮你分担痛苦的。你自己一个人扛算怎么回事?”
“卷毛混蛋，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忍住不掉眼泪的……可恶……”
见状，伊达航拍着降谷零的后背。
——
阿笠博士家。
江户川柯南：“灰原，安室先生他怎么样了?”
“姐姐已经去了。”灰原哀扯起嘴角：“我到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他，他可是代号成员呐。”
“可是他向组织隐瞒了绿川先生的身份，也协助绿川先生帮你们脱离组织，甚至为了你们的安全从来不跟你们联系。”江户川柯南说道：“光是这些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好人了。”
灰原哀放下咖啡：“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暴露在你们的眼前了，可是现在的你和 FBI 都没有办法胁迫他了，因为他唯一的软肋已经消失了。”
“灰原，你是不是不相信 FBI 啊。”江户川柯南试探的地问道。
灰原哀看着江户川柯南说道：“江户川，你要知道的，在我深陷困难的时候是公安把我和姐姐拉出来的，而那个时候 FBI 对我们不管不顾。换做是你，你选哪个?”
“而且，我相信家人所在的地方。”灰原哀看向工藤宅的方向说道：“姐姐和透哥哥选择相信公安，那我也信任公安。”
江户川柯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灰原哀叹了口气：“想要两全其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些官方机构从来都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工藤想想你到底要站在哪一方。”
说完灰原哀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在一家疗养院里，一间病房内。
一个女人守在病床前，在发现病床上的人醒来后， 她出声道：“醒了?”
男人带着氧气罩没办法发声，蓝色的猫眼戒备地盯着女人。
女人不为所动道：“初次见面，诸伏警官，我是白兰地。”
躺在病床上的诸伏景光猛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白兰地。
白兰地平静道：“先养伤吧，等你摘下氧气罩的时候，再跟你聊聊吧。”
【1】动漫原句
此刻的柯南跟FBI以为降谷零是诸伏景光的协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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