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感到瞿绛河好像很开心。她不明原因, 但拍一整天戏所积累的疲惫,因他的笑容而减去不少。
“你刚才去哪里了,导演找你都没见到人。”她问他。
“在附近散步。”瞿绛河说。
“你别瞎逛, 尤其是晚上, 会有危险。”简灵叮嘱他, “影视城鱼龙混杂,私生饭狗仔就不说了, 也有小偷强盗之类的。你这样的,很容易被盯上。”她想瞿绛河第一次拍戏, 恐怕警惕心少。
“听起来,是有点危险。”瞿绛河微微收敛眉眼,看起来像是真的在担心。
“是吧。”简灵顿了顿, “如果你实在要跑远, 一定要带助理,或者告诉我一声。”
瞿绛河舔了舔嘴唇,“那下次我再去逛, 就找你?”
“好啊。”简灵理所当然就答应。
“影视城里有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瞿绛河弯起一双狐狸眼, 笑容柔和, “那下次,一起去玩?”
简灵怔住。他们刚才是在,聊一起玩这件事吗?
“怎么了?”瞿绛河见简灵不吱声, 于是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愿意?”
简灵只是有些诧异。逛影视城, 演员都不兴这个。没有人把逛工作单位当做一种娱乐。
没想到瞿绛河喜欢。
可能他这样长期接受高压教育没有童年的人, 看影视城就觉得很新奇吧。
“那, 有空就一起。”简灵点点头。
时候不早了, 简灵和瞿绛河前往酒店。简灵拍了一天的戏,人很疲惫,但是脑袋还是亢奋的,不想立刻入睡。
她邀请梅莉到套房里,俩人开一瓶酒,庆祝工作顺利,还有林光霁成功走人。
简灵靠墙抱膝坐着,小口抿着酒,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梅莉问。
“我在想,林光霁,说不定会报复我。”虽说他离开是因为瞿绛河说无法磨合,但保不齐这个极品人渣会把账算她头上。
“关你什么事。”梅莉想了想,拿起手机,“那我问问刘导吧。看能不能问到林光霁未来的工作,免得一不小心碰上。”
梅莉发消息过去后,很快刘斐就回了消息。
梅莉看到消息后怔了几秒,才抬头对简灵说:“刘导说,林光霁不会再涉足娱乐圈了。唔……也不会继续当舞蹈老师了。”
“?”简灵怔住,“这样?”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具体的没说。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这尊瘟神以后不会在你面前碍眼了。”梅莉对简灵微笑,“等你红了,就不会再遇到这种人渣了。”
简灵心想,如果真红了,可能还是会遇到人渣。但是除去人渣就别无选择的情况,一定会变得比过去少很多。
简灵喝一口酒,感到胸膛内暖暖的。
喝完酒,她道别梅莉,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晨,她被洒入房间的第一束阳光叫醒,睁开眼睛,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昨晚拍了一整天的戏,今天的行程相对轻松一些。
她的拍摄工作要在晚上开始。就是那场,和瞿绛河跳探戈的舞蹈戏。
室内戏就算放白天也可以拍,但到底,晚上更有感觉。
简灵打开手机登录微博,浏览时事,顺便去瞿绛河主页看看他有没有在整活。
还好,没有。
她刚离开微博,就听隔壁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琴声。她一手支着头,不由笑了笑。也是,瞿老师工作那么忙,不会一直泡在网上的。
她起床洗漱,出来时,瞿绛河的琴声还在继续。
她推开窗户,对着窗外的空气深深吸气。
南城已经入秋。微凉的秋风,将绵延不断的乐声送进房间,简灵露在吊带外的胳膊被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但她觉得这个感觉很好。
她在流畅的琴声中拉伸韧带,做晨间锻炼。做完后她坐在沙发上休息,正好收到瞿绛河的消息。
瞿绛河把一段录音发过来,让简灵听。就是他刚才弹奏的曲子。
“这是我为探戈戏编写的舞曲,你觉得怎么样。”他又发来一条消息。
因为女主角身份,《喧嚣之下》有很多舞厅戏,对舞曲需求较大。
刘斐和瞿绛河,本来是想在两位主教的探戈戏拍摄中,使用现成舞曲的。
但是瞿绛河告诉简灵,他忽然有了灵感,写出一首舞曲,晚上可以跳他创作的舞曲。
“现在只有钢琴部分,后期制作时会补充弦乐部分。”瞿绛河这样说。
简灵点开录音听。虽然这首舞曲目前只有钢琴部分,但也足够美妙。
一首完整的曲子,首先要有明确主题。接着,会有模进,倒影等乐段,这些乐段是主题旋律的变式。循环往复,不断加深主题旋律。
一首流畅,美好的曲子,就如同不断上升回旋的阶梯。在尾音落下时,听众已被带入云端。
瞿绛河的琴声灵动而强劲,一波波向简灵袭来,呼唤着她体内的舞蹈细胞。
简灵立刻站起身。她听着瞿绛河的舞曲,光着脚在套房偌大的客厅旋转起舞,一遍遍编排即将拍摄的舞蹈动作。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舞动,她感觉自己在云端飞翔。
以前在仲夏女孩,她的实力受到重重限制,但是这次不会了。她相信不会。没有枷锁可以束缚她。
舞曲比普通曲子更重节拍。简灵依照舞者的直觉,给瞿绛河的曲子提了几个意见。瞿绛河采纳,高效地修改了舞曲。
“拍摄前,我们再练习一下吧?”简灵发消息对瞿绛河说。
“好。”
瞿绛河这天的行程比简灵紧,修完曲子就去拍戏了。下午,他的拍摄告一段落,就在民国别墅等简灵练舞。
简灵从酒店赶到,他们在刚写成的探戈舞曲中子执起双手。
简灵沉浸在乐声中,感觉自己是在做一场离奇的梦。
他们,一个是配乐师,一个是舞者,在一部电视剧里,携手起舞。她嘴里喊着拍子,引导瞿绛河跟着她的编排迈步。
她以为他们需要练习很久,但事实上,并没有。他们异常默契,舞步异常流畅。
她不仅仅诧异于瞿绛河的学习能力,还诧异于自己过于连贯的舞步。她都不用动脑子,脚就能自然而然地随着音乐迈步。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是因为,她就是听着瞿绛河编写的曲子长大的啊。在学会演戏以前,她就已经习惯了他的曲风。那些习惯,和她的舞蹈技艺一起,深深嵌入了记忆细胞。
“现在我是你最好的舞伴了吗?”练习完毕,瞿绛河问简灵,一双狐狸眼深深凝望她。
他对这个问题异常执着。简灵情不自禁就想,优等生的胜负欲好强。
但是其实,她在成年后,就只有过林光霁一个舞伴。更多舞伴都是学生时代遇到的。那些人,她早记不清了。
“你就应了吧,就当哄我一下。”瞿绛河见简灵不说话,便笑着拨一拨手上珠串,“没准拍摄时,我会发挥的更好呢。”
简灵静静地望着瞿绛河。
她不明白他干什么那么在意。在她心里他永远是特别的,他根本没必要纡尊降贵和其他人比。
她张了张嘴,犹豫了下,还是说:“就算实话实说,你也已经是最好的了。”
他于是收起笑容,一双晦暗不明的眼静静地望着简灵。
“简灵。”
“嗯?”
“原来你那么会哄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简灵怔住,感到耳朵微微发烫。她张嘴想说她没有在哄他,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也不大对劲。
于是她没再说话,抿一抿唇看着瞿绛河迈着愉悦的步伐离去。
拍摄时间就要到了,简灵回房车吃饭,冲澡,然后换上拍戏要穿的釉蓝色旗袍。旗袍的绸布上,编织着飞鸟的纹路。
她走出房车,在空地上轻盈旋转一圈。飞鸟的翅膀就像是在上下挥舞,栩栩如生。
她去别墅化妆间准备做妆造。
“简灵,今天的戏我们都非常期待!”
路上遇到不少剧组同事,他们都冲简灵热情地打招呼。简灵自己无疑也是期待的。
这场探戈舞戏,是白梨和庄沭感情上的升温点。
白梨接受董家和庄太太的双重任务,蓄意接近看起来纵情酒色的花花公子庄沭。
之前在庄沭送白梨去医院后,两人也相遇过几次。但大多情况下只是客套交流。白梨接近庄沭的计划始终没有进展。
白梨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吸引庄沭。她不求庄沭完全相信她,只愿自己真的能诱惑到她。
女人的曼妙姿态,让男人丧失理智,然后就会,沦为猎物。
这场戏的场景是白梨跳舞的舞厅。
舞厅举办了一场盛大舞会,庄沭应朋友邀约到场。作为头牌的白梨,在舞会上,将展开一场蓄意已久的诱捕。
简灵坐在化妆间,让柳闻为她盘发。柳闻将与蓝色旗袍配色的景泰蓝玉簪插在简灵的头发上,同时用几枚黑发夹暗中固定,这样玉簪就不会因大幅动作而坠落。
简灵闭上眼睛,任由柳闻为她画上眼妆。
化妆完毕,简灵扑闪了下卷翘的睫毛,看向化妆镜中的自己。
之前几场戏里,她的妆容都比较素雅,但这次眼妆明显重了些。
她化着俏皮又不失性感的小烟熏,眼角粘着淡蓝色的亮片,丰润的唇上涂着水润的暗红色口红。妖娆又有气场,一看便知是舞场头牌。
柳闻特意调低了化妆间里的灯光,看看在昏暗光线下简灵的妆造怎么样。毕竟拍戏时,灯光也会暗一些。
灯光暗下,简灵一双被亮片衬托的猫眼,还有一身冷白皮尤其惊艳,她如同是黑夜中绽放的蓝色妖姬。
柳闻很愉快,哼起了歌。
“你怎么那么开心?”简灵问。
“看校草和校花一起在镜头前跳舞,人生梦想也算实现一桩。”柳闻感慨。
简灵忍不住开口点评:“你这梦想也太没追求了。”
“是,我也觉得。”柳闻点头,竖起一根手指,“那我就梦个大的,我希望你俩能生个娃娃。”
简灵起身一拳打中柳闻的肩,没用很大力气。
“行行行我不说了,第一次见你这么暴力的女演员,还袭击化妆师。”柳闻揉一揉肩膀,深深叹息,“你和校草真是般配。这不让那不让的,这破剧组我待的真是憋屈。”
简灵闻言一怔:“瞿绛河不让你做什么了?”
柳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哼歌。
简灵奇不再耽搁,走出化妆间,正好碰到瞿绛河。
瞿绛河的视线在简灵身上轻轻游走了一圈,弯唇露出赞赏的笑容。
他换了一件之前拍戏都没穿过的黑色西装,胸口口袋别着的礼花。这场探戈戏十分重要,他穿的也很隆重。
瞿绛河进化妆间化妆,不久之后便顶着背头出来了。
黑色西装和背头让他的眉眼又凌厉了许多,是那种冷到刺骨,让人战栗的帅气。
“啊,瞿老师真的好帅啊,我腿都软了……”
“明明看过好多次还是会被帅到……刘导真的好会选人!”
“别人估计演不出这派头……”
“简灵也好绝,两个人真配……”
“呜呜呜好好磕……”
简灵听到有工作人员在耳畔发出赞叹。
她的视线不由在瞿绛河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停在瞿绛河的手上。
瞿绛河正在专心整理自己的服装。骨节分明的手抚过袖扣,礼花,最后握住领带结上下微微移动。
手长得漂亮的人,能把任何动作做的都很有艺术感。
简灵注意到自己盯了很久,于是迅速移开视线。
很快,工作人员便尽数到场,众人期盼的双人舞戏,便开拍了。
偌大的舞厅里,到处都是跳舞的人。浪荡公子和舞女的笑声源源不断。
白梨表面上的职业是舞女,这个身份,令她得以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做起情报工作颇为顺手。
乐声响起,一众舞女跟随音乐,在舞池中央起舞。她们舞毕,白梨开始独舞。
负责播放乐曲的声乐组,切换到白梨的独舞音乐。
是舒缓慵懒的舞厅曲。
白梨用一把羽扇遮挡住半张脸,眼波流转,尽显风情。
她拉动两条长腿,拧转跨部,高跟鞋踏着节奏迈出干净的步伐。她的腿部充满舞者的力量感,手中羽扇上下翻转,融合了古典舞的手腕动作。
众人发出惊叹,纷纷鼓掌喝彩。白梨勾唇微笑,一双妩媚猫眼扫过一众男宾,收获不少痴迷目光。
此时庄沭正坐在贵宾席与友人谈话。他一手托着酒杯,一手夹着烟与友人谈笑。不经意间,他抬眼望向舞池中央的白梨,但只是匆匆一瞥,不带任何情感与欲念。
他垂下眼睑,眼中晦暗。
当他抱着负伤的白梨去医院时,他便知道,白梨是诱人而危险的。
白梨见庄沭反应冷淡,便不再继续跳独舞。她大起胆子进攻,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庄沭身边。她柔声请开一位坐在庄沭身边的朋友,然后自己坐了下来。
“庄先生,借个火可以吗?”白梨将烟含在唇上,娇声问。
不等庄沭回答,她便俯身栖近。她凑近庄沭叼在嘴里的烟,两根烟相碰,她的烟缓缓点燃。
成功后她后撤,细长的手指夹着烟,同时对庄沭露出得逞一般的俏皮笑容。
这一场戏,让简灵毫无阻碍地想到她叛逆的年少岁月。
那时她无聊,与抽烟喝酒有关的花活学了不少,这个抽烟的镜头她演的格外顺。
她一边笑,一边在怀里轻轻扇动她的羽毛扇,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毫不掩饰地展示自己。
忽然,怀里的羽毛扇中飘出一根宽大的羽毛来,飘到她面前。
简灵微微一顿,很快反应过来。她即兴发挥,向着瞿绛河微微倾身,对着羽毛优雅地吐出一口烟。
卷卷的睫毛垂落,泛着水光的丰润红唇微微张成一个小小的“0”。
“呼”的一下,羽毛在烟雾中飘起,加速,飞过瞿绛河的眼角。
瞿绛河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然后望向简灵。
两人目光猝不及防相触,却如干柴烈火缠绕在一起。
一时柳闻梅莉,还有众多旁观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忽然飞出的羽毛,令两人的目光相交得更加自然,也更暧昧。
庄沭目不转睛地望着白梨,眼中翻腾起巨浪。
白梨正悠哉悠哉抽烟,忽见庄沭按灭烟头,“咚”的放下酒杯。
他站起身,近乎蛮横地拉住简灵的胳膊,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简灵感觉到瞿绛河箍在腰间的手又烫了起来,比过去还要烫。她就要被他勒断,差点就要说不出话。
她强迫自己忽视掉腰部过于强烈的触感,尽可能融入到角色中。
“庄先生,我见过你几次了。”白梨深吸一口气,将下巴搁置在庄沭的肩膀上,抬着眼看他,用有些委屈的语气说话,“你从来都没邀请我跳过舞。”
她舔了舔水润的唇瓣,翘起的鼻尖有意无意蹭过他冷峻的下颌。
“是啊。”庄沭凑到简灵耳畔,脸上带着花花公子的笑,嗓音异常低哑,“那这次,把以前的都补回来。”
他栖近她白皙精致的侧脸,见样学样,用鼻梁轻轻蹭了一下她可爱小巧的耳垂。
简灵猛吸一口凉气,用力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声乐组开始播放瞿绛河编创并弹奏的舞曲。
庄沭一手握起白梨的手,一手搁置在她的肩胛骨下方。
其他在舞池跳舞的人都给白梨庄沭让了路,舞池中,只有他们一对跳舞。
白梨拧转纤细腰身,抬起笔直的腿。白皙的小腿勾起,透过西装裤擦过庄沭紧绷的腿,一直往上,轻轻勾住他的腰。
庄沭原本贴着白梨肩胛骨的手徐徐向下,握住白梨的腰。在他怀里,白梨向后下腰,白的近乎透明的颀长脖颈拉出美好的线条。
他随之俯身,高挺的鼻梁靠近她的脖子。她感到他炽热的鼻息洒在她的锁骨间,她闭上眼睛,睫毛轻轻战栗。动作定格。
舞厅里旁观的人,纷纷鼓掌叫好。
白梨起身,望向庄沭,他们鼻尖相触。她在他黑色的眼睛看到自己的倒影。他们一同在越发急促的乐声中起舞。
音乐的高潮*段落来临,疾风暴雨般的琴声落下。他们不再像刚跳舞时那样有所顾忌,舞步幅度加大。两人的眼中,都染上了浓厚的色彩。
她将主宰权交由他,任由他如风暴一样,领她转过舞厅所有角落。
偌大的舞厅里,他紧扣着她的身子,仿佛是主宰她的神明。她的双腿自然而然迈步。
她迷失在欢愉里,迷失在音乐中。
但她一直注视着他的眼。
就在这一刻,她无比确信,他们还会跳下一场,下下一场。
在群演的掌声和欢呼声中,音乐终止,这场双人探戈舞戏顺利结束。
简灵急促喘息着,跳得有些恍惚。
最开始,她只觉得瞿绛河碰触过的地方烫得要命,等拍完后她才发现,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烫。瞿绛河的手指仿佛是一束火,点燃了她。
而她还在燃烧。
她迫不及待地从梅莉的手里接过水,一顿狂灌。
“哎呀吹羽毛接着对视的神来之笔简直绝了!”刘斐不停拍着大腿,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动,“简灵你真牛!天生的演员!”
简灵正恍惚着,刘斐的赞赏她没听进去。
“原来这场戏,是白梨顺利点上烟然后对庄沭微笑,庄沭被吸引,暂时抛去理智带着她跳舞。”导演助理对身边不了解剧情的人进行解说,“简灵看到有羽毛飘出来,随机应变加了吹羽毛的动作,确实神来之笔。她自然地展现出了白梨头牌的魅力,这样庄沭理智崩解,带她跳舞就变得更加自然了。”
“关键是简灵和瞿绛河还特别有默契!刚吹完羽毛两人就对视了!特别巧,气氛就很好!”柳闻在边上激动地接话。
“对吧,我觉得也是!”刘斐声音里充满得意,“我跟你说啊,他俩在试镜时气氛就特别好,我就知道他们能行!”
柳闻和刘斐滔滔不绝地聊起来。一个CP粉头,一个CP创始人,特别有话题。
剧组内CP粉也跟着附和,有人不由赞叹出声:“瞿老师真厉害啊,以前没学跳舞也能跳成这样子!”
“那是当然的。他毕竟是和我们简灵一起长大的!”柳闻这时揽着恍惚的简灵跟大家伙说话,“就是因为从小就和简老师切磋交流,所以瞿老师才能发挥那么好!”
“哇!原来瞿老师和简老师小时候就有交集了!”在柳闻的带领下,剧组员工也跟着喊简灵简老师了。
“当然啊,直播的时候不是说了?”柳闻不满,“怎么你磕CP那么不认真!”
“我还以为那是宣传用的剧本……”
有更多磕CP的同事聚集到柳闻身边,期待她讲更多简灵和瞿绛河小时候的故事。
柳闻下意识地望向简灵,简灵反应过来,警示地看她一眼。于是柳闻没再说话,她不想挨打。
“简老师,以前没看您演戏,今天真是惊艳了把。您这实力,以后真得多多接戏,一定能出爆款!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们说!”一位老群演走过来,真诚夸赞简灵。
简灵笑笑,低头摆弄手机,点夜宵给群演们。
“啊对了,瞿老师人呢?”
有人忽然发出疑问。
简灵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瞿绛河不见了。
“校草真是,这时候不应该跟你站在一起接受大家的赞美吗?”柳闻叹一口气,走向正在和刘斐谈话的朱晓喆,询问瞿绛河去哪儿了。
“先生先回酒店了,”朱晓喆支吾着说话,“他身体不舒服。”
“怎么忽然不舒服了?”梅莉也走过来问,“刚才拍戏还是好好的啊。”
“别问啦,瞿老师就是去冷静一下。”刘斐笑得一脸玩味。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导演,他对拍戏中演员的状态了如指掌。
“咱们瞿老师,还是年轻人啊,血气方刚,一场舞戏就能这样。”刘斐笑了笑,又补上一句。
简灵看了眼一脸恍悟的梅莉,又看一眼耳朵红红的朱晓喆,有些迷惑。
休息了一阵子后,简灵便继续拍摄。
瞿绛河已经完成了一天的拍摄任务,就一直在酒店休息。
柳斐拉着简灵又拍了几段独舞。想着到时候抓几个精彩镜头剪辑进跳舞这场戏里,令整场戏更有看头。
简灵深夜收工,身体很累,但整个人很兴奋。她很久没有跳得像今天这般过瘾了。
她道别梅莉,走向自己的套房。她回房间路上,会经过瞿绛河的房门。
她犹豫了下,还是停在瞿绛河房间门口。
她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既然住的那么近,那问一句应该是应该的。
她抬手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门没有开。
她抬脚准备离去,门忽然被猛地拉开,带出一股冷风。
简灵顿住脚步,转头,就见瞿绛河穿着一席酒店浴袍。
她还是第一次见瞿绛河这个打扮,一时间怔住。交叠的衣领下,可见胸口一小片冷白皮肤。
他的头发似乎被吹风机粗暴地对待过,不再像拍戏时那样服帖地贴在头皮上,四仰八叉地竖着。
一缕头发落在他的眼角,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张狂,以及颓靡。
她不由想到他演奏会上的样子。
瞿绛河缓缓走出来,修长的身子倚靠在门框上。
“简灵,你经纪人没提醒过你,深夜不能敲男人的房门?”他似笑非笑的,拿一双狐狸眼看着简灵,眼眸浓黑。